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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不同的人生選擇

木金源自從入職後就覺得渾身不適,雖然工資尚可,福利齊全,木金源還是有一種預感,她在這裡不會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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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第六感極強的人,幾乎是一眼定生死。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她就確定,她不喜歡這裡,這也不是她喜歡做的事。

喜歡做什麼暫未可知,不喜歡做什麼卻有跡可循。

她是那樣的固執,有文青的氣質,也有文青的犟脾氣。但是比文青好一點的是,她靈活一點。感謝齊英吧,她把姐妹三人當她的朋友和傾訴物件,每天和她們說家長裡短,導致她們長大後最擅長就是分析人心。

木金源知道,現在的她不能任性離開,因為她沒有資本,也因為,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靠自已。

木金源是個樂觀的悲觀主義,她常在自已悲觀的時候想些好的事鼓勵自已,這次也不例外。她對自已說:“試試看吧,萬一你可以勝任呢。試試看吧,如果做得到,你會變成自信的小孩。”於是,她努力著。

剛工作的時候,工資不高,養活自已之後結餘寥寥無幾,好在壓力不大,木金源也比較快樂。除了比較狗的領導,其他同事都蠻好的。她漸漸覺得,做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她害怕改變,但她不知道,她也渴望改變。

轉正後換了崗位,這時木金源的噩夢來了。壓力劇增的營銷崗,催命鬼一樣的領導,加班容易請假難的工作,一切都讓她窒息。唯一能慰藉她的是工資漲了些。她學會了低慾望生活,每月結餘終於可以大大抵過支出,她按部就班的攢錢,享受成就感。

但是好景不長,首先是木金源知道了自已真正喜歡做的事是什麼,在嘗試的過程中卻常因工作繁忙勞累,導致她沒有精力只能斷斷續續。看不到收益,也不知道自已究竟可不可以。

其次是工作到了瓶頸期,工作一個小時就能做完,她卻要裝作八個小時努力工作。討厭營銷但每天開會都要問業績,她越來越抑鬱,也厭倦了算kpi看自已及不及格。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工作沒有價值,每天都在浪費時間。她不敢想,如果她把這些時間都用在喜歡的事情上,她會多麼快樂,又會多有成就感。無論有沒有錢,肯定會快樂的吧,時間也會是自由的,她想做什麼就能去做,她想著。

讓她下定決心的,是年後的請假。因為早就打過招呼,所以她找領導請假。卻沒想到遭到了為難,一會問業績,一會問工作,不情不願的給她批。木金源心中鬱悶,過夠了這種看人行事的日子,更何況,這是自已的合法權益,卻掌握在別人手中,她覺得噁心。

當然,這不足以讓她辭職,畢竟她是個很理智的人。讓她接連破功的,是領導接二連三的沒事找事。木金源已經忍了她很久了,又想起當初是她忽悠自已轉崗,氣不打一處來。

但她還是沒有辭職,她深知衝動是魔鬼。但是看著此時已經達到她第一個目標的存款,她坐在工位思考著利弊。父親複查抓藥每年是筆不小的費用,房租也是,每月給母親的錢也是,自已省吃儉用也還是需要些生活費。但是都加在一起,木金源發現自已也能撐幾年。

更重要的是,離職除了沒有經濟來源,沒有任何壞處。她是個自律的人,如果開始做喜歡的事,一定會更自律。也因為做喜歡的事,每天的情緒都會很好很平靜。

木金源本想著,如果存款花沒就去工作。她不是個把孔乙已長衫看的特別重要的人,之前兼職的時候也很快樂,而且比現在更快樂。總是有活幹,總是充實,總是按工時算工資。腦袋裡不用想什麼有的沒的,就是去做。

但是很快她就改變了想法。就gap一年吧,一年的時間全力去做自已喜歡的事。如果可以,清風自來。如果不可以,看看到時候的成績如何,再看看還想不想繼續堅持。如果還想,就堅持到存款差不多沒有再去工作,然後一邊工作一邊繼續做喜歡的事。

打定主意的木金源就去問了人力辭職流程,表格弄好後就找領導簽字去了。這中間出了一些波折,因為領導露出鱷魚的關心,迷惑了她一會。她用中午的兩個小時再次想清楚,突破了pua,又去找她。

她擔憂木金源沒有工作怎麼辦,說可以讓她先休息一段時間。木金源聽了這話更堅定要走,當初找她請假她拿卡,這個時候卻假好心,她不需要了。而且她甚至,提出就要走,不然就是被架空,然後還要走。

她擔憂木金源的未來,木金源卻只嘲笑她老朽。青春這種只有一次的東西,絕對不能割捨。她為別人活了太多年,總得為自已活一次。退休年齡不斷後移,工作時間不差這一年。

而且,自已是深思熟慮過的,有存款,有以後的打算,才不是這個老巫婆能懂的。但她沒和老巫婆說真正的原因,只說身體原因。老巫婆強求不得,只得放她走,還留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木金源只告訴了兩個朋友,父母家人一個也沒說。她給自已想了兩條路,一是賺錢了繼續隱瞞不上班,二是以後換工作了,如果工作和之前的差不多就輕描淡寫的說一句換工作了,如果在父母眼裡不如這個,她就不說換了。

而木金源辭職最重要的原因,是許嵩的演唱會就要開始了。現在請年假她都拿卡,她不敢想到時候忙起來,她不給假的場景。木金源也許會炸,畢竟許嵩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人,是一次次把她拉出深淵的信仰。

木金源覺得,自已找到了喜歡的事,就離嵩哥更近了一步。她一直羨慕許嵩能做喜歡的事,並做出成果。找到喜歡的事情的木金源,覺得自已也要那樣全神貫注的努力。無論成功與否,是青春的執著。

木金源沒選擇告訴父母,也是因為知道她的父母沒有許嵩的父母開明。當然,她也沒有優渥的家境,只能背水一戰。

雖然渴望成功,木金源也並沒有把成功當成唯一的結果。她更享受這個過程,全身心投入到愛好中的過程。

木金源也不完全是說謊,她是一個內耗的人,工作她的確能做的很好,但是人際關係讓她太疲憊,也覺得噁心。工作讓她有抑鬱的傾向,她決定停下來調整自已。她知道自已是逃避型人格,但她有自已的人生信條。不是所有的苦難都要去面對,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同。她可以逃避當下,把自已修煉的更好了再去面對新的困境。但是不能接受自已原地踏步,困境也原封不動日復一日的在自已面前。

想明白一切的木金源說服了為她擔心的朋友,感謝祝她自由的朋友。辭職後的木金源專注的做自已喜歡的事,從一開始的迷茫到後來的堅定,慢慢的她看到自已更多的進步,也給自已設定了一個又一個目標。她覺得挑戰的過程充滿的快樂,而不用和人打交道的日子也非常快樂。她兩三天出門一次,讓自已不失去面對人群的能力。她學會了很多技能,也找到了更適合自已的生活方式。

她終於有時間去打遊戲,去看書,去做事。她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規律。因為她知道,白天做事她會開朗,夜晚休息她不會難過。如果顛倒的話,她心裡的悲觀主義就要冒出來了。

她不怎麼出門,而是喜歡在陽臺站一會曬曬太陽。她沒有把回家的時間提前,也沒有和家裡人說這件事。她們只當她特意串出時間回家,送人,卻不知道,她已自由。

木金源閒暇時,想了想大家的近況。大姐一家按部就班的在國企工作,週末回家看小孩。二姐一家也都在工作,偶爾週末帶著孩子回孃家或婆家。父母冬天休息春天種地夏天施肥秋天收穫,小弟按部就班的上初中。

二姑夫婦在縣城住,每天去兩個表姐店裡幫忙。二表姐給小外甥買了樓房娶媳婦用,表哥一家沒有壓力假期時常出去旅遊。小外甥大學畢業在二表姐分店工作,小侄女在上高中。

大姑夫婦在另一個地方的村裡住,大哥夫婦種地,大侄子在南方工作,二哥夫婦在南方工作,小侄子在南方上小學。

老舅退休,表姐準備結婚,表妹準備訂婚,表弟上大學,老舅媽工作。大舅工作,大舅媽在家,大哥在南方工作,大嫂照顧他的起居,努力備孕。姥姥姥爺在村裡養老。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選擇。

某天齊英又和木金源要錢的時候,木金源最後一根親情弦也斷了。從不關心她近況和心情的母親,每月自已按時給她打錢卻還貪心隔三差五跟她要錢不遵守她的規則的母親,不要也罷。

木金源恍悟,怪不得母親總是問她上班還是休息,原來是為了在她休息有空理她的時候借錢,真是噁心,所謂的關心原來全是為了錢。

想到這的木金源乾脆利落的拉黑了齊英,退出了家族群,並決定以後父親和自已要錢也不會借。各人有各人的宿命,他礙於面子不去和欠他債的趙特以及收糧人要錢,卻一次次找她借錢,她過夠了這種不知什麼時候就要被父親借走一大筆錢的生活。

她沒有選擇拉黑父親,畢竟父親是除了已故的奶奶之外,唯一偶爾關心她的人。而且以後父親來複查,她得陪著。

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她辭職的事情,雖然她情緒崩潰時常常想要說出口,但她知道,兩個姐IE各自有家庭,不怎麼關心她。弟弟像媽媽一樣冷血,不會關心他,而且他嘴是沒個把門的。母親沒有告訴的必要,她會哭天搶地的怨她作。真的是作嗎?木金源覺得不是,她已經因別人的期待過了太多年不屬於自已的生活。

至於父親,還是不要叫他操心了。就讓他也覺得自已是個狠心的人吧。至於那個家,就不回了,除了去見嵩哥的幾天,剩下的都拿來工作好了。反正自已一個人,怎麼活都快活。依附於別人獲得的短暫快樂,終究不長久,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木金源平評判別人的標準是非黑即白,從沒有灰色地帶一說。在她看來,要親情就不能談錢,要錢就別打著親情的幌子。不然錢不能要回,親情也被玷汙。她寧可不要所謂的親情,也並不覺得不妥。這是齊英自食其果。她對木金源的不在意和錯誤的教育,讓她越來越遠,對所謂親情也越來越淡漠。這一切,齊英只能自已承擔。

打定主意的她又開始勸慰自已,新的一年,給自已一個新的開始吧,就從脫離原生家庭開始,就從真正的為自已而活開始。

木金源看著窗外枯黃又隱含綠意的樹枝,心裡覺得春光大好。想到許嵩,她在心中默唸了一句:嵩哥,我要來見你了。已三年未見,甚是想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