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叔推著妻子錢氏已經來到了神醫堂的會客室。
陳剩給二老倒了開水,就出去了。
會客室極其簡陋,只有一張舊桌子和兩張木製的長條椅。
錢氏年輕的時候在海城給人當過保姆,算是見多識廣,看著眼前的陳設,眼裡全是擔憂:
“老頭子,我怎麼越看越覺得神醫堂是騙子堂?
無錯書吧等會他們出來給我看病的時候,如果提出和錢有關的事情,你可警醒些,別上了當!”
老李叔環顧四周,這裡的環境確實連城裡的小診所都不如。
人家小診所裡至少還擺著幾張沙發呢,你就擺兩根長凳,太寒酸了。
確實讓人心生懷疑。
不過老李叔也是沒辦法了,帶著不自信的語氣道:
“咱們家就剩一間老房子和幾畝地,有什麼能讓他們騙的?
兒子又不管我們了,就算真被騙了,咱們不過是兩條老命給他,不怕!”
反正現在的情況已經壞到了極點,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萬一神醫堂真有本事,治好了妻子的腿,老李叔反倒寧願被他們騙一騙。
房間裡二老的對話,被門外的陳剩全部聽了去。
他悄悄離開,將這些事情告訴給了喬童畫。
“是我大意了,沒有考慮到人性,以為只要免費,他們就會心懷感激。
卻忘了人們對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不會珍惜。
看來得換個策略,不能讓他們太輕易得到治療。”
陳剩站在旁邊,聽著喬童畫在那裡說話。
什麼人性,什麼策略,他是一句也沒聽懂。
不是要免費給老人治腿嗎?
怎麼還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
他只是個拉黃包車的老實人,腦子消化不了這麼多的東西。
很快,時間來到了早上九點。
喬童畫換了一身得體的白領裝,走進了會客室。
“剛才聽到門衛說,二老是來找龍王大師治腿的,那不知道二老帶了邀請函嗎?”
老李叔夫婦二人都是一愣,“邀請函?”
喬童畫點頭,“沒錯,龍王大師潛心研究玄學,時間寶貴,偶爾會抽出時間為人治病。
但找龍王大師治病的人太多,為了少受打擾,需要有神醫堂的邀請函才行。”
邀請函是喬童畫臨時加的,就是不想讓老李叔太容易就得到治療。
畢竟,得不到才會永遠在騷動。
“你們前幾天不是一直宣傳免費治療嗎,也沒說會邀請函啊?”
老李叔神情有些急了。
喬童畫保持著職業的微笑,語氣溫和道:
“是免費治療,但也需要邀請函,您可能上次沒聽清。
如果沒有邀請函,那就對不起了,還請您早點去大醫院治療吧。”
老李叔從早上六點就推著老伴上山,足足在會客室等了三個小時。
現在卻說沒有邀請函不給治療,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
三個小時的付出,是他的沉沒成本,再加上喬童畫說的人性。
如果龍缺第一時間就出來給他老伴治療,他肯定不珍惜。
現在被拒絕了,不僅老李叔,就連他的妻子錢氏都覺得神醫堂肯定有真本事。
不然憑什麼如此狂傲?
有了這樣的認知,二老反而更加堅定要在神醫堂治療了。
老李叔讓妻子把上次女兒給的錢拿出來,總共一千塊錢。
“姑娘,我們是第一次過來,確實不知道還要邀請函,你能不能跟龍王大師說說好話,給我老伴治一下?”
說著,就將那一千塊錢塞到喬童畫的手裡。
喬童畫連忙後退,根本不接那錢。
“這是我們的規矩,只能跟您說抱歉了,請回吧。”
老李叔下意識以為是錢給少了,又將妻子手上戴的銀鐲子取下來。
那是他們結婚時置辦的首飾。
銀子雖然不如金子值錢,應該也能賣幾百塊錢。
喬童畫依舊果斷拒絕,毫不客氣道:“大叔就別為難我了。”
陳剩在門外一直看著,眼睛都瞪直了。
先前這二老還說神醫堂是騙子堂,怎麼才一會的功夫,那二老就開始主動塞錢了?
難道這就是喬小姐說的‘人性’?
他忽然覺得,主人有喬小姐這樣的能人輔助,一定會事業有成。
錢和銀鐲子都打動不了神醫堂,老李叔更急了。
此刻心裡越發相信神醫堂是有真本事的地方。
於是兩眼一紅,直接跪到喬童畫的面前,磕頭哀求。
喬童畫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見好就收。
臉上則故意露出同情又為難的表情,“大叔和大媽的感情真好,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算了,這次我就破例為你們說說好話。
不過龍王大師會不會出手治療,我可不能保證。”
老李叔連忙道:“只要姑娘能幫我們說好話,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
走出會客室,喬童畫讓陳剩去叫龍缺過來。
陳剩來到龍缺的房間,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語氣裡充滿了對喬童畫的欽佩。
“所以啊,有她和三哥在,我能省不少事,他們都是人才。”
龍缺笑著開啟門,朝會客室走去。
龍缺今天穿了一身青色長袍,是喬童畫從拼夕夕花了三十塊錢買來的。
喬童畫說龍缺現在的人設是一位大師。
會客的時候就不能再穿的太隨便,免得影響大師形象。
而長袍則能襯出大師的氣質來。
不過現在沒錢,只能買便宜貨。
等以後賺了大錢,肯定要重新定做一套更貴的。
推門進到會客室,陳剩就向老李叔介紹,“這位就是我們的龍王大師。”
老李叔立刻站起身,見龍王大師居然是上次在村裡遇到的那個年輕小夥。
只不過上次是穿休閒服,這次是穿長袍。
別看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穿上長袍後,卻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氣質。
老李叔和他的妻子都有點緊張,侷促不安的問好。
“龍王大師您好,這是我妻子,她右腿沒有任何知覺,求您一定想辦法治好她的腿。”
“童畫說你們沒有邀請函,本來我是不治的,但她卻給你們二老說情,求我給你妻子治療。”
龍缺淡淡的開口:“看在童畫說情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