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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個不存在的人的回憶

沒有過多的猶豫,羽諾直接伸手握住了那把武器。

隨後,他兩眼一翻,癱倒在地。

要不是巴斯特在最後關頭抓住了傾斜的兵器架,羽諾很可能也會步入先祖的後塵。

他神色複雜地凝視著羽諾許久,然後便轉身坐到臺階上。

巴斯特的雙眼無神,他呆呆地望著遠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羽諾翻身坐了起來,手中一直拿著的武器也顯露了真容。

那是一把佈滿奇特花紋的長柄雙面斧,但在它的兩個斧面中心處卻都詭異地長著一個豎眼。

這一對豎眼不安分地四處張望,在發現巴斯特後,它們又齊刷刷看了過來,只是那個眼神巴斯特很熟悉。

“把我當作了獵物嗎……”

巴斯特壓抑了心中的不安,轉頭看向了羽諾。

看著自己的孫子,他張了張口,嘴邊關心的話語卻沒能說出來。

巴斯特嘆了口氣,轉身走向了出口。

羽諾沉默著將長斧扛在肩上,抬腿跟上了爺爺的步伐。

在回去的路上,爺孫倆竟默契般地一言不發。

除了在開啟飛行器的時候,巴斯特意將羽諾拽到了自己的身後,他們一路上也沒有任何肢體上的碰觸了。

回家後,羽諾直接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中。

而巴斯特也轉身離開了家,不知去了何方。

在房間中,羽諾盤坐在床上,他將長斧橫放在膝間,撫摸著那隻不安分的豎眼。

不過,在經歷了今天這一切後,羽諾卻沒有絲毫沮喪。

此時的他陷入了沉思,因為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裡,羽諾看到了一個人的一生。

那是一片深綠色的森林,隨著視角拉近,羽諾發現了一棟木製平房。

當院門開啟,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從裡面走出。

“今天也照常訓練吧。”他如此說道。

少年伸了伸懶腰,接著便做起了運動前的準備動作。

那副悠閒的身姿,羽諾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

以至於險些將這裡當成了幻境。

隨著記憶的推進,羽諾也瞭解了許多。

眼前的少年,名叫李森,其雙親隸屬於上一個時代的“森學派”。

根據在記憶中得到的資訊,在上個時代“森學派”似乎是一個地位很高的苦修派系。

他們信奉自然,並自願遠離城市,在其他地方生活。

因其成員大多意志堅定,且擁有超凡的智慧與體魄,從而備受其他人的尊敬。

但李森的父母好像是一個例外。

他們雖有“森學派”之名,但還是無法忍受那種遠離都市的生活。

於是,他們隱姓埋名地生活在城市中。

因為學派規矩森嚴,所以他們不得不將孩子留在森林中,用以掩人耳目。

畢竟,在常人眼裡孩子永遠都是和父母在一起的。

對於此事,羽諾也不得不感慨——無論在哪個時代,總是會有不負責的父母。

遺憾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越來越模糊,羽諾已經看不清楚後面的事情了。

“唉,真可惜。”

正當羽諾為不能繼續瞭解上個時代而嘆息時,那個不安分的豎眼突然一下子定住,接著它的瞳孔開始放大。

當羽諾不經意間與之對視時,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記憶驟然出現在腦海……

記憶的主角依舊是那個名叫李森的少年,此時,他盤坐在床上,膝間放著一柄柴刀。

少年一直關注著手腕上的一個被稱為“手錶”的東西,而羽諾恰好對這個東西有所瞭解。

這個有著三個指標的物品似乎能用來隨時檢視時間,但因為功能單一,在上個時代被稱為“古董”。

“嗯,時間差不多了。”

說著,少年握緊柴刀起身,然後向門口走去。

“該準備獵殺異獸了。”

羽諾聽到這一句話,先是一愣,隨後身體便止不住地顫抖。

而隨著記憶定格,他也看清了手錶上的時間……

“是真的……”

羽諾嘴裡不停地嘟囔著這句話,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消化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猜測。

此後的兩天裡,羽諾不停地向周圍打聽李森這個人,但身邊的人似乎都沒有聽說過他的事蹟。

羽諾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毫無作為,於是他便積極地查閱各種資料,但都毫無收穫。

就好像這個人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今天就是羽諾準備服刑的日子。

事實上在荊棘軍中,流放是一種非常常見的懲罰。

因為在這種環境下,每一個戰鬥力都是不能被隨意浪費的。與其讓他們白白死去,倒不如給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一般人服刑的地點大多是偏僻的小城市,雖然那裡無法抵禦獸潮,但獸潮畢竟也只是小機率事件,如果遇到了那也只能算自己倒黴。

不過,在其中有八個城市,是犯下不可饒恕罪名的人才會去的地方。

這八座城市位於荊棘軍領土的邊界,因其常年遭受獸潮的洗禮,被人稱為“八獄”。

而羽諾要去的,便是位於西北部的“炎獄”。

執法者在為羽諾蒙上眼睛和戴上特製的手銬後,就帶領著他坐上了通往西北的車輛。

因為異獸肆虐,現在的荊棘軍還無法修建資料上記錄的“火車”、“機場”,至於更加高階的“遠距離傳送”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所以在運輸方面,荊棘軍還是採用了車輛運輸。

雖然這樣既無法保證速度,也無法保證數量,但最起碼能保證安全。

當然,特殊情況例外……

在車輛遠離城市後,執法者摘掉了羽諾的眼罩,只保留了他手上的手銬。

羽諾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

然後便發現這輛車裡好像只有自己這一個犯人。

“喂,大叔,這次去西北的有幾個人啊?”

“如果是犯人的話,就只有你一個。”

坐在羽諾身旁的執法者瞥了他一眼,回答道。

羽諾聽後點了點頭,見那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也就不再繼續詢問。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此後的一個星期裡,那人竟再沒對自己說過一句話!

每當羽諾忍不住想要說話時,自己的嘴巴就莫名地發不出聲來。

而他們所處的又是車輛的後置空間,羽諾也無法與司機交流。

就這樣,羽諾度過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個星期……

“啊——”

當車輛停下,羽諾便急不可耐地衝出車外。

此時的他看著眼前稀疏的人群,心中竟有了如釋重負的快感。

“喂,不要亂跑,先和我去軍營報到。”

那名執法者從車裡走出來,語氣帶著厭煩。

對此羽諾也表示理解,畢竟在荊棘軍中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他這種情況了。

跟隨在執法者身後,羽諾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座城市。

其實,這裡與其說是城市,倒不如說是一條碩大的長廊。

城市整體呈長條狀,由東北向西南方向延伸,其內部的建築全部都是依牆而建,如果能從高空俯視,那便會發現這座城市猶如分割線般隔絕了人與異獸領地的直接接觸。

……

跟隨著執法者來到軍需官所在的地方後,執法者便離開了。

而羽諾在從軍需官那裡解除了束縛和領取了少量補給後,便隨著她指的方向來到了一處破敗的建築。

“咳咳……”

進門後,羽諾努力地撲打著眼前的灰塵。

“咳,還真就我一個人啊。”

看著房間裡這些老舊又佈滿灰塵的傢俱,羽諾有點尷尬。

“這樣的處境還真是難得啊……”

回想起剛才軍需官看見自己時的表情,現在更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休息片刻後,羽諾很奢侈地用異能將這裡打掃了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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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夠兩天的食糧啊……”

羽諾看著今天發放的補給,不由得開始感慨這裡的嚴苛。

“從明天開始得努力工作了。”

羽諾一邊給自己鼓勁,一邊又將長斧從手鐲裡取出,努力探索這把武器的能力。

……

第二天一早,羽諾便跟隨著人群來到了接取任務的地方。

在他看來,這裡與其他地方也沒什麼不同。

接取任務,完成任務,領取貢獻點用於生存。

都是一樣的,沒有太多區別……

接取任務的地方有些簡陋,這裡一面牆上寫著任務和序號,另一面則寫著對應的情報和貢獻點。

羽諾將這些任務大致看了一遍,卻發現這些任務全部都是關於獵殺異獸和採集素材的。

“大叔,請問,全部的任務都在這裡了嗎?”羽諾向身邊的一位男子詢問道。

“是啊,這些任務都在這裡,幾乎都沒什麼變動。”

“沒有巡邏的任務嗎?”羽諾繼續詢問。

“你就是昨天被送來的人吧?也難怪你不知道這些。”

見他是個小孩子,那名男子也頗有耐心。

“這裡和內地不同,這座城存在的目的就是抵禦獸潮。”

“只要不斷消減異獸的數量,自然也就可以大幅縮減獸潮的次數。”

“至於巡邏嘛……”男子攤了攤手。

“生活在這裡的人都是兄弟,情報也都是共享的,巡邏什麼的也沒什麼必要。”

羽諾聽後點了點頭,但依舊沒有選擇和其他人搭夥。

對於人心,他心裡沒有半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