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還要走多久啊?”在風沙中,羽諾艱難的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向母親喊道。
“應該還有一天的路程。”雲岫一邊盯著手上的導航儀一邊回答。
而在後面跟著的若蘭,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男孩的揹包。
畢竟,這幾天她可是親眼看到女人將那麼多東西都裝進了那個小小的揹包裡。
“應該是上個時代的空間產物吧。”女孩這樣猜測。
“聽說,那可是一個完全由人類主宰世界的時期啊!”想到這她不由得對上個時代產生了憧憬。
拉了拉斗篷的帽簷,雲岫懷中掏出望遠鏡向四周望去。
雖然風沙很大,能見度低。但靠著手中前時代的產物,她還是發現不遠處的一個洞窟。
在心中感謝了一番自己那喜歡收集的老爸,雲岫仔細觀察一下洞窟附近,然後對身後的兩個小傢伙招呼了一聲:
“前面有一個洞穴,到時候你們在附近等一會,我進去清理一下,等收拾乾淨後我再叫你們進來。”
經過這幾天的旅行他們都明白“清理”的含義。
羽諾有些擔心,連忙將口袋裡的槍遞了過去。
女人本來想如往常一樣說不要,但看著兒子堅持的眼神,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反正也快到了,應該不會有事的。”她這樣在心裡說服自己。
“唉,好吧,到了洞口你們就在那裡等著,我很快出來。”
……
在兩聲哀號後,女人心有餘悸地看著面前的兩具屍體。
“幸好沒有拒絕兒子,要不然就危險了。”
畢竟,誰會想到離城市那麼近還會有精英級的異獸,而且還是兩隻!
“諾亞神殿的那幫人難道就不怕它們在城市附近形成獸潮嗎?”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後,雲岫收拾好情緒走出了洞窟。
“走吧,今天晚飯的食材有了”說著她面色淡然地將手裡的槍遞給羽諾。
聽到這他有些詫異:“啊?不繼續趕路了嗎,媽媽?”
“不了,現在趕路萬一晚上找不到住的地方就太危險了。”
羽諾點了點頭,隨手將槍裝進了貼身的口袋裡。
“雲姨,為什麼離城市這麼近了還有異獸。”在進入洞穴前若雲好奇的問道。
女人伸手將兒子身上的揹包取下,並從裡面拿出了兩盞提燈交給二人。
“諾亞神殿和荊棘軍不一樣,他們跟異獸的關係……不那麼僵硬。”
雖然不理解“不那麼僵硬”是什麼意思,但想著“反正只有一天的路程”她便不再多問。
在這段時日若蘭也沒有閒著,透過學習她現在的廚藝已經比雲岫好了。因此雲岫也有時間檢視一下週圍的地形,找些石頭堵住洞口。
因為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每日淺睡防止異獸偷襲,現在的她甚至也有精力給他們講段睡前故事什麼的。
當然了,羽諾也為自己那時順嘴說出的那句“哈哈,媽媽你現在做飯居然連小孩都不如。”的話付出了代價……
……
夜半。
“嗷!!!”
“譁~譁~”
寂靜的夜被突如其來的吼聲打破。
在被驚醒後,雲岫連忙喊醒還在睡著的兩人。
“雲……雲姨,這是怎麼了!”最先清醒的若蘭驚呼一聲。
“應該來了個大傢伙。”女人緊緊盯著不斷被撞擊洞口,不敢放鬆一絲警惕。
看著不斷落下的碎石,雲岫想到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猜想。
“這麼強的氣息!該不會是領主級吧?”她回頭陰晴不定的看了看兩個孩子。
伴隨這個猜想,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不由得浮上心頭……
“媽媽!”
羽諾的叫聲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看著兒子擔心的眼神,女人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呵,真是差點成為最討厭的人呢。”她在心裡這樣自嘲。
“嗷!!!”
聽著外面愈來愈狂躁的吼聲,女人知道留給她選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望著身後兩個孩子,雲岫默默做出了決定。
深深的看了一眼羽諾,然後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女人想說得很多,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默默從揹包裡掏出了幾樣東西放進口袋,接著便想直接起身離開。
可是……
身形一頓,她回身無奈的看著捏住自己衣角,並遞過槍的的兒子。
“我果然還是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景”雲岫此時百感交集。
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述說。
她搖了搖頭,將遞過來的只有一發的槍推回。
“要相信媽媽,好嗎?”女人蹲下笑著捏了捏羽諾瘦弱的肩膀。
趁著他恍惚的瞬間,雲岫將兒子一掌打暈。
將羽諾慢慢放到若蘭身邊,她笑了笑:
“你是相信我會回來的,對嗎?”
看著她眼角慢慢滑落的淚水,女孩控制不住地捂住了嘴巴。
雖然難過,但她還是努力壓抑情緒對雲姨點了點頭……
……
……
當羽諾醒來時,他已不知身處何人的懷中。
“你醒了。”
身後一句男聲傳來讓羽諾警惕萬分。
猛一起身,一雙大手便扶住了他的肩膀。
“小心!”
羽諾回身望去,是一位和善的青年。
“留意些,米婭的背部很滑,很容易掉下去的。”
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和少年現在都在一種有斑紋毛色的異獸身上。身邊還有六個人,也都騎著相同的異獸。
不遠處,若蘭在一名女子懷裡向自己揮手致意。
“我們是諾亞神殿的教士,你們已經安全了。”
“哦,對了,這個給你。”
青年從口袋中掏出一隻翠綠色的手鐲。
“它應該是你親人的東西。畢竟,是在那個領主級異獸的體中發現的。”
羽諾默默接過手鐲,雙手捧著。
他慢慢地看著,輕撫上面的紋路,接著又小心地擁入懷中。
“喂?”身後突然傳來疑惑的聲音。
“我又沒說那人死了,你傷心什麼。”
無視了已經愣住的羽諾,青年繼續說道。
“我們在異獸體內只發現了這個,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甚至連食物殘渣都沒有,你的親人應該還活著。”
他想了想,嗤笑一聲。
“呵,也怪不得能逃這麼遠。”
“逃?”羽諾有些不明白這個字為什麼會和領主級異獸聯絡在一起。
“嗯?哦!”
青年突然想起眼前這個孩子並不是來自諾亞神殿。
“在我們這裡人與異獸是共同生活的,它幹了不該乾的事,自然要付出代價。”
“共同生活?”羽諾越來越糊塗了。
“哈哈,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畢竟,異獸的本質到底是上個時代的動物。”
輕笑一聲,青年沒再過多解釋,還是讓他們眼見為實的好。
“嗯。”答應了一聲後,羽諾還是有些許的不安與恐慌。
身後的青年察覺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又說了些“我們會幫你尋找親人”等安慰的話,這才讓這個孩子安心的睡去……
……
……羽諾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
“醒了嗎,隊長喊我去開會,你正好可以和你朋友聊一會,我們很快回來。”說著,白天的那個青年便匆忙走開了。
伸了伸懶腰後,環顧了一下四周。
見周圍依舊是荒漠,羽諾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別看了,接著。”
回頭將東西接住,發現是一個袋子。
“這是什麼?”
若蘭將嘴裡的吃食嚥下:“不知道,那個教士姐姐說是乾糧。沒什麼味道,不好吃。”
聽到這話,他隔著衣服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手環,思考片刻後還是放棄了某個想法。
隨手開啟袋子翻了翻,發現裡面除了兩個白色圓圓軟軟好似麵包的東西外,還在最底下找到了兩袋醬包。
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是白痴嗎?你看這是什麼。”
說著,晃了晃剛剛找出的東西。
若蘭愣了一下,捏了捏袋子底部,果然摸到了軟軟的醬包。
小臉微微一紅,然後,她就這樣為自己辯解道:
“我其實早就發現了,只是故意不說而已。”
她還尤其強調自己只是因為不喜歡吃太鹹的東西,所以才不放醬包的。
而對於這種狀況羽諾早已習以為常。撇了撇嘴,也沒多說什麼。
他咬了兩口乾糧,換了個位置,坐到了若蘭身邊。
“幹什麼?”
若蘭立即警惕地轉頭望向羽諾,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紅暈。
“你自己有,別搶我的!”
說著,還緊了緊袋子,又狠狠地咬了兩口手上的乾糧。
“你慌什麼,我就問個事。”
羽諾有些哭笑不得,他可不知道自己在若蘭心中的形象有這麼糟糕。
聽羽諾這麼一說她鬆了口氣,但眼睛還是緊緊地盯著他。
“問吧,什麼事?”
“我想知道在我被打暈後都發生了什麼。”
……
不同於這邊平靜的交談,另外一邊就相對“激烈”得多。
“不行!絕對不行!我絕不認同你的想法!”
“那你想把他們送往哪裡?”
一箇中年男子慢悠悠地點了支菸,氣定神閒地看著面前滿臉通紅的青年。
“當然是……”
無錯書吧“孤兒院?”中年人搶先說出了那個答案。
“有什麼問題嗎!”青年此時依舊憤怒。
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又輕輕彈了彈菸蒂。
“呵,果然是教士世家出來的子弟啊,真是命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青年越來越不耐煩。
“嘖,我好歹是你的隊長,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男子略帶不滿地看了一眼青年,然後手中好似憑空出現般多出一支菸,手腕處隱隱可以看見一隻手環。
將煙隨手遞給青年。
他看著男子手中的煙皺了皺眉,但沒有拒絕。
“這些年死了不少人,有的人呢,活在太陽底下。”
中年人輕輕吐了個菸圈。
“而有些人啊,就只能死在陰影裡嘍。”
青年沉默了,他雖然家境殷實,但並非一無所知。
“就算你執意要送去孤兒院,他們也依舊會被轉去那裡。”
“為什麼?”青年下意識問道。
“因為他們沒有異能。”男子將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
“以你的家世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哪怕你願意收養這兩個孩子也改變不了結果。”
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嗎?”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因為我也是孤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