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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浪

新曆521年,已經完全整合了人類所有勢力的兩大組織“荊棘軍”和“諾亞神殿”成為了人類中勢均力敵的兩大巨頭,但這一切卻因為一個男人的誕生而改變了……

新曆581年,一代傳奇巴斯特·聖·維諾斯宣誓就職荊棘軍第二副軍長,接管了荊棘軍的日常事務。在這個人類的平均年齡已經達到了140歲的時代裡,年僅60歲就成為荊棘軍副軍長,簡直就是一個奇蹟。更何況他的入伍時間也只有12年!

巴斯特的就職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首先是人類城市周邊的異獸大幅減少,另外,諾亞神殿的許多基地也被發現和拔除,同樣是這一年,來自異獸的大反攻也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而我們的主角就生活在這場大反攻中。

新曆581年

在一個滿是廢棄殘骸的廢墟上,一個女人拉著一個揹著揹包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行走著。在這些廢墟周圍密佈著許多大坑,有些坑中還有些許血跡,時不時還有火花濺出。看到這些,便不難猜出這裡不久前曾經歷過一場變故。

“媽媽,我餓了。”小男孩停下,輕輕搖了搖女人的手臂。

女人回頭笑了笑,臉上的灰塵掩蓋不住神色的疲倦。

“羽諾乖,媽媽一會就帶你找吃的,你先忍一忍好嗎?”女人輕輕拂去小男孩頭上的灰塵,滿臉歉意。

“唔……”羽諾扁了扁嘴,沒有再說什麼。

他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又繼續跟媽媽向前走去。

“媽媽,我們這是去找爸爸嗎?”羽諾仰起稚嫩的小臉看著她。

“不是呢,羽諾。”女人一邊說著,眼神卻不停地向四周觀望,彷彿在警惕著什麼。

“媽媽不是告訴過你,爸爸是軍人,每天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不能打擾他。”

“可是羽諾真的很想他,我們離開了家,萬一爸爸找不到我們怎麼辦?”羽諾失望地低下了頭。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語氣的平和。

“放心吧羽諾,爸爸會一直保佑我們不會離開的,況且等羽諾長大以後,你也可以自己去找爸爸呀。”

“真的嗎?”羽諾欣喜地抬起了頭,原本黯淡的雙眼又明亮了起來。

“當然了。”女人別過頭去,有些不敢與羽諾對視,她怕看見羽諾眼中那抹光彩,自己會忍不住流下眼淚。

兩人艱難的跨越滿是廢墟的街道來到了一片廣場上。

與其他被廢墟掩蓋的地方不同,暗紅色的土地上到處都是人類和異獸殘破的屍體。死去的人類大都面色猙獰,異獸的眼球裡也都佈滿了血絲,乾枯的血跡彷彿浸透了廣場的土地,真是一派人間地獄的景象。

“嘔!”雖然女人年輕時曾從事生物研究的工作,但看到這般場景,她的胃裡也不由得一陣一陣地翻騰。

羽諾有些好奇,正想從媽媽身後探頭出來一看究竟,但她一轉身便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接著又將自己拉到了一塊石牆後面。雖然有些好奇,但羽諾覺得自己這時應該聽媽媽的話,好好做一個乖孩子。

女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由廢墟倒塌形成的洞穴,而且最令她滿意的是在洞穴前恰巧有一堆廢墟擋住了廣場上的場景。

女人回頭努了努嘴,示意羽諾在這裡等她。然後便伏低身子悄悄來到洞前,看著漆黑的洞穴她微微張開手掌,“呼”一朵火苗頓時出現在她的掌心,手腕一抖,那火苗便向洞裡飛去。然後她也飛快地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靜靜等待著。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後,見洞穴中並沒有什麼動靜,女人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從石頭後面慢慢站起身來。羽諾見媽媽起身便知道沒有了危險,於是他也從石牆後面繞到了她的身邊。

女人寵溺地揉了揉羽諾的頭髮,然後伸手示意他先別動,自己則慢慢來到洞前,單手一招,她的手中便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

女人舉著火球慢慢深入洞中,仔細觀察著火球照亮的路徑,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出洞招手讓羽諾來到洞前。

她先是拉開了羽諾的揹包拉鍊,從裡面拿出一盞提燈交給他。

“你先到洞裡等會兒,媽媽去給你找點吃的。”

“耶!終於可以吃飯了。”早就餓著肚子的羽諾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歡呼。

女人看著興奮的羽諾,既好笑又心疼,接著她又想起一件事。

“羽諾。”

“嗯?”羽諾回頭疑惑的看了一眼。“媽媽,還有什麼事嗎?”

“羽諾,媽媽給你的槍呢?”

“槍?……唔,我找找。”

羽諾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把造型有些奇特的銀白色手槍。

這把手槍與很久以前使用的左輪手槍相似。但又比它小巧些。另外,原本在左輪手槍中應該是裝填子彈的地方,現在卻裝填了一個類似大號玻璃球的東西。

不過,現在的玻璃球只有一半閃動的湛藍色的光芒。

看見槍還在羽諾身上,女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臨走時,她還有些不放心,又將要把槍貼身保管的話,多叮囑了幾遍,這才離開洞穴尋找食物去了。

羽諾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低聲嘟囔了一句。

“媽媽什麼都好,就是太囉嗦了。”

隨手將槍放回褲子口袋,羽諾一邊向洞裡走,一邊將手裡的提燈擰亮。

“叭”提燈的光碟機散了周圍的黑暗。

他望著洞穴深處依舊漆黑的地方,單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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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羽諾感到有些委屈,氣呼呼的將腳邊的東西踢開。

“噗”不知什麼東西發出了一種類似漏氣的聲音。

他聽到聲音有些不太對,於是便拿著提燈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剛走了幾步,便發現了剛才踢飛出去的東西——一個鼓囊囊的袋子。

將手裡的提燈放在地上,羽諾彎腰拾起袋子,拿在手裡左瞧瞧右看看,最後又用力捏了捏。

接著,他便聞到了一股很熟悉又很誘人的香氣。

完全是下意識反應,某個感到自己快被餓瘋了的孩子將袋子扯了個七零八落。

“哇!奶油麵包。”

羽諾既驚喜又有些遲疑,因為在這個時代裡,連牛奶都是奢侈品,更何況奶油,以羽諾家還算優越的經濟條件,也僅僅在去年過的四歲生日上買過一塊很小的奶油蛋糕。

雖然感覺有些蹊蹺,但是他依然忍不住想吃這個麵包。畢竟對於一個現在已經飢腸轆轆的孩子來說,食物的誘惑是無與倫比的。

正當羽諾將要咬向麵包時,從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別,……別吃!那……那是我的!”

“啊!!!”羽諾嚇了一跳,忙向身邊看去。

原來在他身邊不遠的陰影處還有一個“垃圾堆”,這“垃圾堆”和周圍的環境完美的融為了一體,要不說話根本沒人想到這下面還藏了一個東西。

羽諾手忙腳亂的從口袋掏出手槍,心情雖然有些恐慌但更多的是激動。雖然媽媽告訴自己這把手槍可以對付絕大部分怪獸;雖然這個“垃圾堆”的聲音不如自己見過的怪獸聲音大,而且還有點結巴,但是!但是!!這是他第一次面對未知生物啊!!!

羽諾的身體有些顫抖,但……顯然“垃圾堆”顫抖的頻率更大。

“別,別開槍!我……我是人類!”

“啊?哈!”羽諾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從“垃圾堆”裡鑽出了一隻“怪物”。

羽諾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還矮一點,彷彿從泥潭裡打撈上來的“怪物”,依舊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只是這時,他的底氣顯然比剛才要足得多。

“你怎麼證明你是人類?”

“我……我會說話。”

“有的怪物也會。”

“我……我的身體比……比怪物小!”

羽諾把“它”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了一番後戲謔地說。

“哈哈,確實少見像你這麼小的怪物。”

但隨即羽諾便變了臉色。

“不過,也不多見個子比我還小的人類吧?”

“你……你……”

羽諾看著面前這個本來就有些口吃的“怪物”因被戳中軟肋而氣急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雖然他小,但還是能分辨人類和異獸的區別的。至於剛才?那只是羽諾在緩解這一路的緊張——畢竟,在這個時代時刻繃緊神經的人大概早就已經瘋掉了吧?

“啪”

“哎呦!”

……經過了好長時間的安慰,羽諾才讓面前的這個女孩原諒了自己剛才的那個惡劣的行為。

他怎麼也沒想到,面前的這個髒兮兮的傢伙竟然還是一個女孩子!

看著從剛才便一直背對著自己的傢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本著自己種的苦果自己解決的原則,羽諾決定先緩解一下現在的尷尬氣氛。

他慢慢挪到女孩面前:

“額,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呀?”

“哼!”女孩將頭扭向旁邊。

“別那麼小氣嘛!剛才不都說原諒我了。”說著,便滿臉堆笑地溜到女孩的身邊。

“哼!”女孩也不說話,只是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正當他有一些束手無策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洞口傳了過來。

“羽諾,來看看媽媽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聽到聲音,他欣喜地站起身,向洞口衝了過去。

但當看到女人身後拖著的東西時,羽諾又沮喪地低下了頭。

“媽媽,怎麼又是肉啊?”

聽到抱怨後,女人放下手裡的東西,一臉微笑的走到羽諾面前……

“哎呀!媽媽你幹嘛打我?”羽諾揉著剛剛被打的腦袋,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女人嘆了一口氣“好歹是植食性的異獸,也不錯了。”

“那也和植物不一樣啊。”

“嗯?”

“額,我也覺得植食性的異獸挺好的,羽諾最喜歡吃媽媽做的飯了!”

不過他們沒注意的是,女孩從剛才聽到“媽媽”這個詞後顫抖了一下,像是勾起了悲傷的往事,慢慢將頭埋進臂彎裡。

女人注意到了這裡,笑著撫摸自己剛才打過的地方:

“話說,你不和我介紹一下你新交的朋友嗎?”

羽諾回頭看了一眼,看著女孩的背影眼裡露出了無奈的神色。回身拉起了媽媽已經虛握的右手,望著女人的臉搖了搖頭。

隨後便拉著她走到女孩的背後:“喂,我媽媽來了,你要是不打個招呼是不是不太禮貌?”

女孩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站起身胡亂地摸了幾把臉,轉身向女人行了一個奇怪的禮儀——伸出中間三指輕點眉心,接著保持手上的姿勢將三指貼近心口鞠了一躬。隨後她便回身蹲下收拾自己的東西,嘴裡還唸叨著:

“抱……抱歉,我這……這就走,麵包留……留下,請……請不要打我。”說著,眼淚又順著臉頰緩緩的流了下來 ……

羽諾皺了皺眉,邁步上前將女孩拉起,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身後傳來媽媽的聲音:“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諾亞神殿生活?只需要你在必要的時候充當一下誘餌就行。”

女孩身體顫抖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你應該也知道的,你這樣的人留在這裡就算僥倖活下來了,又怎麼樣?那也和死並沒有什麼差別。”她頓了頓。

“況且,你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

說著,她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

聽到這,女孩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女人拾起地上的食物與提燈,示意兒子跟上自己,接著便走向洞穴的深處。

羽諾有些難以置信,他不相信一向溫柔的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拉了拉女人的衣角剛張開嘴,卻看見媽媽衝自己搖了搖頭。

走了兩步女人又回頭隨口說了一句:“附近我檢查過了,這裡近幾天應該是安全的,你可以隨意些。”

說完,她便繼續向前走去。

只是,身後隱隱傳來哭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