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落下,一輪明月悄然的爬上了夜空。
一行三人終於是抵達了巾幗城。
銀蟬子拍了拍老毛驢的屁股,“老夥計,又得辛苦你了,自己玩去吧。”
老毛驢對此似乎習以為常,甩了甩尾巴,眨眼就不見了。
城門口,幾十個百姓正排成兩排,規規矩矩的向前挪著步子。
天虞有些奇怪,“公子,這些人在幹嘛,進個城還要盤問檢查嗎?”
這時,黴球突然插話道:“夫人,我知道,一般稍有些規模的大城,想要入城都是需要檢查的,有些還需要交費用呢。”
“入城還要交銀子?”
“是的夫人,這是為了驅趕那些乞丐和流民,也是官府一筆不小的收入呢。”
天虞點了點頭,隨後吩咐道:“黴球,你去前面打聽打聽,看看要出多少銀子?”
不一會,黴球就回來了,“夫人,一人一兩銀子。”
“這麼貴!”天虞的秀眉微蹙,顯然沒想到會需要這麼多。
黴球有些狐疑:夫人這麼有錢,怎麼還會在乎這區區幾兩銀子呢?
天虞似乎猜出了黴球心中所想,正了正身子說道:“黴球啊,錢要花在刀刃上,雖然夫人我很有錢,但是也不能浪費在這上面不是?”
“夫人說的是,那我再去問問,能不能打折?”
“去吧。”
不一會,黴球就回來了,“夫人,守門的官兵說了,不能打折。”
天虞不滿的賞了黴球一個腦殼,“笨蛋,你就不能想想辦法?看夫人的。”
說罷,天虞款款的走了過去,跟一個官兵耳語了幾句。
黴球只見那個官兵的身體一僵,隨後抱拳行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片刻功夫,天虞便帶著銀蟬子和黴球,沒花一兩銀子就進了城。
黴球實在想不出這是如何辦到的,忍不住問道:“夫人,您太厲害了,怎麼做到的?”
天虞笑著回了一句,“這叫魅力,說了你也不懂。”
“魅力?”
黴球細細的咀嚼著魅力二字的意味,心裡一直在嘀咕:魅力能當銀子花嗎?那老子以後是不是也可以靠著魅力,免費的喝酒吃肉了?
銀蟬子瞅著黴球變換不已的神色,知道這傢伙一定在琢磨天虞話裡的意思,可惜啊,這黴球估計一輩子都悟不出來。
“天虞,這巾幗城當真是女子位高?”
“應該無錯,守門的官兵見我衣著華貴,即刻便放行了,眼神裡還帶著些恐懼。”
“如此說來,這巾幗城的城主,定是女子無疑了。”
天虞點了點頭,隨後湊到公子身旁,吐氣如蘭道:“公子,那你可得小心了,這種環境下,怕是會發生強搶美男之事,公子如此英俊,怕是會惹不少麻煩的。”
銀蟬子只覺身子一陣酥麻,紅著臉回道:“那我打扮的醜一點?”
天虞抬手勾住了銀蟬子的下巴,笑意盈盈的說:“公子莫慌,夫人來保護你。”
銀蟬子的臉更紅了,不知該如何回覆,只能快走幾步,在前引路。
巾幗城不愧是大城,遠不是穹廬鎮那樣的偏遠小鎮可比,街道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頗有一種相互比高低的架勢。
但這些商鋪在那棟高聳入雲的建築面前,都只能算是弟弟。
越是走近這棟建築,越是有一種壓迫感,即便此時離得還是很遠,銀蟬子依舊有種被壓的感覺。
三人走了一會,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尋常之處。
“天虞,這個巾幗城也算是另類,掌櫃的都是女子不說,街上的行人大多是女子在前,男子在後,身份似乎是反了過來。”
“公子,還有更另類的,你看左邊。”
銀蟬子循著天虞所指的方向望去,神情變得極為古怪。
只見十餘個體格健壯,肌肉發達的青年男子,站在一棟三層建築的樓下,目光冷峻的掃過一個個街上路過的行人。
他們赤裸著上身,露出線條分明的肌肉,看著就強健有力。
時不時的,會有一個妙齡女子走上前去,抬手摸摸猛男結實的胸膛,又抬手捏捏猛男的臉蛋,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那個猛男便一把將眼前的女子抱入懷中,走入樓內。
建築的牌匾上寫著:猛男樓。
眼前的一幕太辣眼睛,銀蟬子轉過身去,不忍再看。
天虞噗嗤笑出了聲,“公子,這個巾幗城我好喜歡,我也想去摸一下那健碩的肌肉。”
銀蟬子陰沉著臉,氣鼓鼓的樣子,惹得天虞笑彎了腰。
不多時,二人又見到了一個類似的地方。
只不過,這個地方和那個猛男樓明顯不是一個風格。
樓下站著的不是一群肌肉發達的猛男,而是面色白淨,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
這些男子的生意顯然更好一些,每個文弱公子的身前都站著三四個女子,高矮胖瘦都有,年齡的差距也是極為懸殊。
沒過多久,這些文弱書生就盡數挽著女子的手臂,進入了樓內。
不多時,又有一批文弱書生走了出來,情形跟剛才並無二致。
銀蟬子看著這荒誕的景象,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他十世為人,何曾見過如此奇景。
可還沒等他嘆息完畢,眼前的一幕更是驚掉了他的下巴。
左手邊有一棟五層樓的建築,門前齊刷刷的擺放著十幾個籠子,籠子不大,大約一米見方。
每個籠子裡都關著一名男子,脖子上戴著項圈,手腳被鐵鏈鎖著。
這些男子只穿著一條單薄的底褲,赤裸著上身,趴在籠子邊向外看去。
這時,一個身著白色旗袍,腳踩粉色長靴的高挑女子從樓內走出,手裡拿著一根黑色長鞭,啪的一下打在了一個男子的臉上。
那個男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顯得極為高興。
不多時,一名小廝開啟了籠子,將那名男子放了出來。
那名男子出來後,立刻跪伏在地,直直的爬向那名手拿長鞭的女子,興奮的親吻著女子的長靴。
女子似乎很滿意,眾目睽睽之下踩住了那個男子的腦袋,嘴裡冷哼了一聲。
“這麼對你,滿意嗎?狗東西。”
那個男子含糊不清的說:“只要主人滿意,奴才就知足了。”
女子放聲大笑,隨後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樓內,身後跟著那個跪著爬行的男子。
女子走後,又從樓內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做著和那個旗袍女子一樣的事。
圍觀的女子們,似乎對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臉上無不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有的女子甚至有樣學樣,一巴掌打在了身後男僕的臉上,嚇得男僕趕緊匍匐在地,不敢有絲毫怨言。
銀蟬子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只覺自己的心口堵得慌,憋得他極為難受。
“好一個女尊男卑的巾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