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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王

透過城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几乎望不到盡頭的青石鋪就的熱鬧的街市。

街道兩邊商鋪林立,青旗飄揚。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一派繁榮景象。

不過,李青雲和張玄靈二人可沒空欣賞。

那即將在天邊隱去的夕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二人,抓緊時間找到下榻的地方。

青山城令,亥時一到,禁夜令施,全城禁行,違令者,殺無赦。

雖然,二人看到這則法令時,覺得有點坑爹。

但是到了別人的地方,就得聽別人的。

心裡罵罵就得了,若是傻子一樣我行我素,免不得變為城外亂葬崗的一堆狗糧。

還是那句話,生命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吧。

如此,誰還有閒情在街上溜達。

李青雲二人便牽著牛車往西邊平民區去了,至於東邊的富人區和北邊的城主府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一來二人本是平民,二來以後用錢的事多了去了。

有道是,裝逼一時爽,夜半悔斷腸。人還是看清自己比較好,凡事量力而行。

其實李青雲二人在來時的路上,就計劃好了。

到青山城後去平民區租一間小院,一來好安頓青牛,二來方便行事,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便宜。

畢竟,二人沒有收入,還是節約點比較靠譜。

城西,景象和入城時截然不同。很明顯這裡的樓閣少了很多,商鋪也幾乎絕跡。

街道兩旁,小販置一臨時板臺,抑或鋪一草蓆在地上,擺上日常零碎和瓜果肉蔬,有的乾脆挑著擔子沿街叫賣。

來往行人之間,不時打打招呼,寒暄幾句,或者幾個婦人聚在一起談談這家閨女,那家兒孫。

又或一群漢子聚在一起吹吹牛皮,掰掰腕子。

這裡不似前街繁華,倒也是熱鬧非凡。

當李青雲二人出現在城西后街上,看到此情此景,反倒是有一種歸鄉的親切感。

顯然這裡的人情味比前街濃厚了許多。

有道是,城池再大,再繁華,如若沒有人情和荒山孤漠又有什麼區別……不過不等李青雲多想些什麼,便立馬就有人上前搭話。

“兩位後生,看著有些面生,不像本地人啊。”街口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漢子,走到二人面前問到。

“嗯,我們確實是從外鄉來的,不過這位大叔你是怎麼看出我們不是本地人的?莫非這街上的人你都認識。”

李青雲二人想到終究要在這裡下榻,有人主動搭話,到也是再好不過的。便順著漢子的話說到。

“咳咳,兩位小兄弟第一次出遠門吧。你看你們趕著牛車,拿著行李,滿身風塵,傍晚到此,東張西望,似有所求,不是初到此地,還能怎樣?”

中年漢子清了清嗓子說道。

“呃,大叔好眼力,在下佩服。”張玄靈從牛車後走過來答道。

“哪裡哪裡,我老王縱橫后街數十年,未嘗一敗,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中年漢子呵呵一笑說道。

“還縱橫后街數…數十年,嗝…還…還未嘗一敗,老王別…別吹牛了,有本事就把隔壁老宋拐走的小母驢,要回來啊!”

一個醉醺醺的削瘦漢子,拎著個酒葫蘆打著酒嗝晃晃悠悠的在老王背後說道,引得周圍一陣鬨笑。

“咳,咳,那個僅此一敗,僅此一敗。”

老王咳嗽了兩聲,尷尬地說道。

然後就轉身對醉漢說:“一邊喝你的黃湯去,真會給我搗亂。”

醉漢聽後也並不在意,打著酒嗝走向別處了。

“來,來,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我們繼續。”老王又轉回身子對李青雲二人說道。

“呃,那好吧,其實我二人想在在這后街租一處小院作為落腳之處,不知王大叔可否告知一二?”

既然老王讓自己不要在意細節,那便不在意,如今找到落腳處才是重中之重,李青雲到是也沒有要聽那些八卦的意思。

“啊,小兄弟這你可算找對人了,不知你具體有什麼要求。”聽了李青雲的話,老王拍著胸脯說。

“也沒什麼要求,只要寬敞就行。”李青雲摸了摸鼻子說。

“這樣啊,容我想想,噢,我記得趙大娘家好像還真空著這樣一間院子,只是好像許久沒人住了,可能需要打掃一番。

今天這天色也不早了,若你們無處落腳,不如到我家歇息一晚,明早我再帶你們去可好。”

老王撓了撓頭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呢?”聽了老王的話李青雲說道。

確實如此,畢竟才認識不久,怎麼就好意思去人家家裡打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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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相逢即是緣份,莫非是嫌寒舍窮酸,不願下榻。”

老王佯裝生氣地說道。

“哪裡話,王大叔說笑了,那我們就打擾了。”

見老王執意如此,李青雲也就答應了。

“那好,你們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攤位,就回去。”

說著老王就向街邊鋪著草蓆的一處攤位走去。

草蓆上擺著一些風車,撥浪鼓,空竹之類的小玩意兒。

“呃……”

原本李青雲認為老王是后街一個專門介紹生意,收取佣金的蛇頭。

沒想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著老王為了幫自己這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心裡沒由來的一暖,推了推一旁自進城開始就拿著劍裝少俠。

一到后街又把劍抱在懷裡,站著一動不動裝高冷的張玄靈說:

“玄靈,看著點青牛,我去幫助王大叔收拾攤位。”

“噢,好的。”

聽到張玄靈的回話,李青雲抬腳欲往老王那裡走去,卻不料,一隻手突然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接著張玄靈的聲音便傳入耳際。

“啊,青雲,扶…扶我一下,站得太久腿麻了。”

李青雲只好又回頭扶著張玄靈,順帶對他翻了個大白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裝逼遭雷劈啊!

老王很麻利的收拾好草蓆上的東西,裝進一個粗布袋裡。

又把草蓆一卷夾在腋下,四處看了看沒有落下什麼後,就向李青雲二人這邊走了過來。

張玄靈腿上已經緩過勁兒了,也沒有再把劍拿在手裡,而是用粗布包好,放回了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