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十九章節

凌言與祁景,兩人自幼相識,情投意合,共度了七年的戀愛時光。今日,他們迎來了人生中重要的時刻——訂婚宴。置身於北島酒店這華麗之地,凌言身著典雅的高定禮服,與祁景攜手,優雅地迎接著每一位前來祝福的賓客。

祁景的兄弟們紛紛上前,為這對新人送上祝福,話語間充滿了戲謔與調侃:“終於修成正果了,老祁,你還是栽在了凌言手裡。”“凌大小姐,這麼多年,祁景還是沒能逃出你的手掌心。”聽著這些話語,凌言溫柔地笑了笑,然而她的目光卻不經意間捕捉到了祁景那心不在焉的神色,他正低頭看著手機。

她心中微動,輕聲問道:“怎麼了?”祁景瞬間將手機熄滅,眼中的陰霾轉瞬即逝,他輕描淡寫地回應:“沒事。”然而,凌言卻敏銳地察覺到了祁景的不對勁。在接下來的訂婚流程中,她越發感受到祁景的心不在焉。

夜幕降臨,賓客們紛紛離去,凌言與祁景回到了他們的房間。在臥室裡,趁著祁景進浴室洗澡的時候,凌言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抗抑鬱藥,吞下了兩粒。就在這時,她無意間看到祁景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是他的助理發來的訊息:“祁總,江小姐沒事,請放心。”

看到“江小姐”三個字,凌言的心跳彷彿瞬間停滯。她知道江小姐是誰——江吟,祁景的秘書,也是在自己和祁景分手出國這兩年裡,一直以女朋友身份陪伴在祁景身邊的人。各種猜想湧上心頭,凌言忍不住開啟了祁景的手機。

微信介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江吟的對話方塊。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她給祁景發了幾條訊息和一張圖片——他們曾經約會過的地方。江吟寫道:“阿景,你還記得這裡嗎?這是我們在一起後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我知道今天是你和她的訂婚宴,我不該打擾你,但我真的不甘心。阿景,你最終還是選擇了那片白月光,那我這顆硃砂痣又算什麼呢?”配圖是她坐在橋上的照片,背景是流淌的江水。

凌言拿著手機呆立在原地,腦海中閃過祁景白天心不在焉的畫面。原來,他是在擔心江吟會出事。然而,凌言很快壓下心中的不安和澀意。江吟有自殺傾向,祁景擔心她是理所當然的。她應該信任祁景,畢竟他們之間的感情經歷了七年的風雨洗禮。

凌言閉上眼睛,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她告訴自己要相信祁景,相信他們的愛情能夠戰勝一切困難。然而,心中的不安卻如同陰霾般揮之不去。她明白這場訂婚宴背後隱藏著太多的秘密和複雜情感,但她仍然選擇相信祁景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在面臨選擇時,他最終選擇了自我,而非江吟。她與祁景,自幼情深意重,共同度過了無數個第一次。她為他寫下了第一封情書,初嘗戀愛的甜蜜,還有第一次的親密接觸。而他,為了她,也邁出了人生中的多個第一步,無論是為她挺身而出,還是為了她逃課,甚至是向她表白。周圍的人都認為他們會走到一起,然而,命運卻對他們開了一次殘酷的玩笑。

祁氏集團突遭危機,她求助於父母,希望能為祁家注入資金。但父母並非輕易答應,他們因一些私人恩怨,對祁家心存芥蒂。最終,她以分手為代價,換取了祁家的資金支援。她心痛地答應了,選擇離開祁景,遠赴國外。

在國外的日子裡,她每晚都思念著祁景,直到抑鬱症的陰霾籠罩了她。父母看到她的痛苦,終於妥協,同意她回國。然而,當她回到這片熟悉的土地時,卻發現祁景身邊已經有了江吟。據說,江吟為了祁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換來了他的勉強回應。

然而,當她回國後,祁景最終還是選擇了她這個他心中的“白月光”。她得知祁景身邊已有新人時,雖然心如刀絞,但仍選擇默默離開。然而,命運的安排卻讓她在機場與祁景再次相遇。他紅著眼眶,懇求她留下來。那一刻,她再也無法抗拒他的呼喚。

後來的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祁景與江吟分手,再次與她走到了一起。他們的感情深厚,祁景生怕她會再次離開,於是他們決定訂婚。然而,她卻發現他們之間似乎並未完全斬斷與江吟的糾葛。此刻,她坐在床上發呆,而祁景已從浴室走出。當他瞥見她手中握著他的手機,他的眼神立刻發生了變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他嚴厲地質問道:“誰讓你隨便動我的東西?”這樣的語氣,凌言從未在祁景口中聽過,她不禁愣住了。她嘗試解釋:“抱歉,我只是看到有新訊息…”然而,祁景沒等她說完就奪過了手機,看到助理發來的資訊後,他緊繃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急忙離開臥室,再次撥打了助理的號碼,彷彿一條資訊還不足以確認江吟的安全。

凌言獨自留在寂靜的房間裡,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難道,在自己的訂婚典禮上,祁景的心神都牽掛著另一個女人嗎?這一夜,她的睡眠並不安穩,夢境中充斥著過去的回憶和現實的不安。她夢見了青澀的祁景在月光下向她告白,也夢見了祁景與江吟親密的情景,甚至夢到自己孤獨地在國外,無助地吞嚥著抗抑鬱的藥片。

當凌言從夢中驚醒,已是滿頭大汗,窗外的天空已經大亮。她身旁空無一人,祁景早已去公司上班了。她摸了摸身旁的空位,以前祁景每天早上都會吻著她的臉頰說早安,但自從她回國後,這個習慣就消失了。凌言強忍住眼中的淚水,起床整理好床鋪後,開始忙碌起來。她打掃了家裡的每一個角落,試圖用忙碌驅散心中的陰霾。

快到中午時,她做了幾道飯菜,裝進保溫盒裡,前往祁氏集團。到達祁景的辦公室後,她得知祁景正在開會。她不想打擾他,便坐在總裁辦外面的沙發上等待。沒過多久,一個女孩走到了她面前,遞給她一杯水。凌言立刻認出了她:“你是江吟?”女孩點了點頭。凌言又問:“你昨天沒事吧?”江吟低垂著眼簾,聲音微弱:“我沒事,只是去散散心而已。沒想到祁總會派李總助去找我,對不起淩小姐,我沒有想要打擾你們訂婚。”

凌言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傳來了祁景的腳步聲。他開完會回來了。江吟站在凌言面前,顯得卑卑怯怯。看到這一幕,他心頭一緊,立刻走過去,將江吟護在身後,對凌言厲聲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這種保護江吟的姿態,讓凌言瞬間僵住。

幾秒鐘後,她從身後的袋子裡拿出一個保溫盒,平靜地說:“我做了一些吃的,給你送過來。”祁景看著那個保溫盒,感到有些意外。但凌言沒有再看他,放下保溫盒後,轉身離開了。

走出祁氏集團的大門,她的臉色已經蒼白,胃部也傳來陣陣疼痛。這幾年,抑鬱症和各種併發症不斷折磨著她,但她已經習慣了。然而,最讓她心痛的是祁景剛才的態度。

想著想著,她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趕緊拿手捂住嘴巴。這時,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祁景跟了出來。他呼吸有些急促,顯然跑得有些急。“對不起,我只是怕你聽了一些風言風語,產生誤會,在公司鬧大不好看。”祁景解釋道。

凌言心中苦笑。祁景啊,你難道不知道嗎?你下意識的動作已經表明了你怕她受到一點傷害。過了一會兒,她只問了一個問題:“祁景,你還愛我嗎?”祁景一愣,低頭回答道:“愛。”

雖然聽到了想聽的答案,但凌言心裡的苦澀並沒有減少。她擠出一絲笑容說:“那就好,回去上班吧。”看到凌言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祁景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回了公司。然而在他身後凌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攤開剛才捂嘴的手掌展開一看上面有著零星的鮮紅血跡。

回想起18歲的時候她和祁景為了考同一所大學而爭執不休。那時候她總是吵不過他但又想讓他聽自己的於是便抱著他的脖子耍賴不停地問他:“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即便那時兩人正在為了考大學的事情鬧矛盾可祁景還是會在她每一次耍賴問他的時候不厭其煩且堅定地回答:“我愛你阿言。”

18歲的祁景在愛她這件事情上從來沒有猶豫過一秒。可是剛才的祁景卻猶豫了最可怕的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從那以後凌言再也沒有去過祁景的公司她刻意迴避著有關江吟的一切。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江吟居然自己找到了她。

在咖啡廳裡兩人面對面坐著江吟看著她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和祁景之間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但我想告訴你我喜歡祁景是真心的。”聽到這裡凌言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江吟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

江吟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和祁景曾經很相愛我也明白我在你們之間可能是一個第三者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聽著江吟的話凌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知道感情是無法控制的但你也應該明白祁景和我已經結束了。他現在對你很好那就請你珍惜他不要讓他再受到傷害了。”

江吟點點頭認真地說:“我會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說完她拿起咖啡杯向凌言舉杯示意:“為了我們未來的幸福乾杯吧。”

凌言微微一笑也舉起了咖啡杯:“乾杯。”兩人輕輕碰杯然後各自喝下了杯中的咖啡。從此以後凌言和江吟之間的關係也慢慢變得緩和起來。在攤牌時刻,凌言面對著江吟的坦誠。江吟低聲說:“淩小姐,我承認,我還愛著祁總。”凌言默不作聲,她早已從祁景的朋友們那裡聽說過江吟對祁景的深情。

兩年來,江吟默默無聞地守在祁景身邊,無論是秘書、跟班、傭人還是情人,她都無怨無悔。她甚至在一次酒局中為祁景擋下十幾杯白酒,結果進了急救室。祁景因此被打動,終於接受了她。

凌言聽著,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嫉妒江吟,嫉妒她在自己離開的這兩年裡,如此深入地融入了祁景的生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言情小說中的惡毒女配,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直到手指傳來刺痛感,凌言才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堅決地說:“不好,抱歉,愛情是自私的,我無法接受第三人的存在。”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她沒有看到,江吟在她離開後,那卑微怯弱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

第二天是週末,祁景難得在家休息。他想到自從那天在公司之後,和凌言之間總是有些彆扭,便讓助理定了兩張電影票。他起身往臥室走去,剛推開臥室的門,就看見凌言正慌張地往垃圾桶裡扔東西。

祁景眉頭一皺,“你在幹什麼?”凌言下意識地藏起手,“沒……沒什麼。”但祁景不信,他強硬地拽住她的手,卻看見了一團帶血的紙巾。

“你怎麼了?”祁景緊張地問。凌言尷尬地抽回手,試圖隱瞞咳血的事情,“只是流鼻血而已,可能是上火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而祁景的臉色卻變得鐵青,“什麼叫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看著他帶著責怪的眼神,凌言的鼻子忽然一酸,彷彿那個曾經溫柔的祁景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下一刻,祁景已經拽著凌言往醫院走去,“跟我去醫院檢查。”在靜安醫院裡,凌言在祁景的陪伴下接受了一系列檢查。等待結果時兩人靜靜地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祁景輕輕地擁抱著凌言,而凌言也順從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這一刻的溫馨,讓她感到如夢似幻,美好得幾乎不真實。過了一會兒,祁景低聲說道:“以後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凌言順從地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凌言起身去了洗手間,卻接到了江吟的電話。“淩小姐,我是江吟。”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然,“請你們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凌言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江吟的聲音顫抖著回答:“為了成全你們,我選擇了割腕自殺。請幫我告訴祁景,再見……”電話那頭突然陷入了沉默,凌言驚慌失措地跑出洗手間,緊緊抓住了祁景的衣角:“江吟,江吟她給我打電話,說她割腕了!”

祁景的身體瞬間僵硬,他猛地提高音量:“你說什麼?”就在這時,一名護士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對他們喊道:“凌言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然而祁景彷彿置若罔聞,猛地甩開凌言的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凌言愣在原地,看著祁景離去的背影,臉色愈發蒼白。她告訴自己,江吟是自殺,這當然比等待檢查報告更重要。不是江吟比她重要,不是。她緩緩地走過去,從護士手中接過檢查報告。開啟一看,那兩個大字如同冰冷的利刃刺入她的心頭——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