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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夢空城

在這裡,你的願望,皆會實現。

無論是什麼,只要是在夢空城裡……

陽光明媚的透過窗,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斑駁的反影。空氣中沉溺著一種懶散的氣息,妄圖讓人昏昏入睡,就算是他竟也從這份光影瀰漫的世界裡得到一絲安慰。

回首看去,在走廊盡頭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每每凝望,只餘模糊的彼方。

彷彿,空洞的走廊迴響著衝動的心跳聲。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為什麼能遇見她,似乎,彼此的距離在越來越近,似乎,她在走來。

“好久不見。”他強提起笑容,明明都要哭了出來。

在那場無硝煙的戰爭之後,他們還沒有再見一面。就算有好多事,好多話想說,卻堵在口中怎麼也說不出口,就算說出來,也不知變成什麼樣子,只餘下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嗎……

回憶衝破了牢籠,大學的種種時光,歲月把記憶割裂成一片片碎片。他能感受到天漸漸陰沉,離別終究誕生,成了終點。

黃昏已至,而你已不見。

“好久……不見。”她似乎詫異為什麼會碰見他,看著他的眼睛,她能感受到什麼在猛烈的波動。

“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嗎?”他突然說出口,彷彿不是他。

她記得,他一直是怯懦的,什麼都不肯說的人啊……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出的口,彷彿思考了千萬時間,又彷彿沒有猶豫。而那雙明明不敢對視的雙眼,此刻映在了他的眼眸裡。

她微微開口,想說什麼,但最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他伸出手一隻手,對她發出邀請,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他的眼裡,好像亮起了光。

她走向他,慢慢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觸碰的瞬間,他身體顫了一下,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陽光明媚的天,突然下雨了。

他用衣服為她擋雨,帶她去到了一處熟悉的西餐廳。

雨似乎只是一段不完美的插曲,穿插在完美故事裡。

以前的事,他們彼此都沒提,彼此聊的話隨著晚餐的進行,越來越多,越來越投機。

甚至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吶,我真的好想見你,好想請你吃頓飯,好想再陪你往下走。”他透過盛滿紅酒的高腳杯,看著她的臉。

她剛想開口,卻被他制止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知道的,你根本不是她。”他的眼睛迷離,眼眸深處有彷彿能夠洞穿群星的明亮。

她非常吃驚,但是沒有吃驚太久,平靜下情緒,她苦澀地笑了一下,問:“你是怎麼發現的,我明明和她一樣。”

“從觸碰到你的手的那刻,指間的冰涼,就告訴我了。”

“她的手一直熾熱,就像她嚮往的夢想的心。”

“乾杯。”明明是喝紅酒,卻被他像是喝啤酒一樣把杯子推出去,去與她的杯子碰撞。

她陪著舉起酒杯與他的酒杯碰撞,那碰撞的聲音如此清脆

那是夢破碎的聲音。

周圍皆化為碎片,他能看到她的淚水破碎在碎片裡。

他的臉頰淌著幾滴晶瑩,卻沒有任何聲響。

夢終是夢,夢皆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