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最終還是從顏言的臉上滾下來,她明明很討厭男人的出爾反爾,但他真心實意的道歉時,心還是會被觸動。
宋時初伸手擦去她臉上止不住的淚,擦到最後,內心十分自責,最後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顏言放棄掙扎,木訥地靠在他的懷裡,臉上的淚早被寒風吹乾,面板也變得緊繃,頭也疼了起來。
這天晚上,他們坐在餐廳裡熬到了深夜。
宋時初主動講了他跟傅倩的關係。他們第一次認識是在他們離婚後的一週,那時他頻繁的出入阮青禾的公司,才注意到這個與尋常主播不一樣的達人,因為好奇的驅使,他才瞭解到她是一個無戲可拍的十八線演員,當然他隱瞞了自已為什麼接觸傅倩的原因。
他主動的給傅倩劇本,替她引流做人設,一來二去的兩人成為了朋友,只是見面的次數多了,感情的天平傾斜了,他估計傅倩已經深深愛上他了。
目的不談,宋時初把他們的事一字不漏老老實實的告訴顏言,誰聽了不覺得他光明磊落,至於他故意隱瞞什麼,誰又會知曉?
他無法欺騙自已,其實傅倩的性子與顏言相似,還有偶爾散發出來的人格魅力,有時他都會恍惚,是不是顏言就在他身邊。他們的樣貌各有各的美,但是眼睛卻出奇的像,所以宋時初內心有那麼一刻動搖過。
可惜了,傅倩是個戲子,她最會演戲,也最清楚男人需要什麼,所以他有時候也是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兩個人回到了酒店,顏言覺得自已累極了,帶著月色在沙發上坐著,累歸累,大腦卻是清醒的,沒有睏意,失落的坐著,看著陽臺外的飄雪,直到那光芒漸漸衝開。
黎明伊始,宋時初試探性地去抱她,她一動不動沒什麼反應,緊接著便是一場放空大腦的力量博弈,場面激烈又混亂,顏言內心不忿報復到男人身上。
中午醒來時,顏言腦子很亂,彷彿做了很多夢,她夢到顏氏還在,夢到千鈞一髮之際她接受了顏氏,夢到自已站在懸崖邊孤立無援。醒來後,迷迷糊糊的,她感覺到宋時初在吻她的眼角,又感覺他早已離開了。他好像說了什麼,她聽不清。
起床後,她看到了宋時初發來的資訊,他說要出國一趟,叫她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為了工作勞心勞力,要學會照顧自已。看著他發的一連串資訊發呆,才想起來,原來他是要告訴自已公司出了狀況,要出國一趟。
顏言拿著手機,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回覆,本想叫他抽空看江煙的,聽說她在國外發生了車禍。
不知道是不是內心感到了孤獨,她覺得宋時初消失的那段時間,夜城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雪明明停了,但她依舊覺得周身涼。
因為時差,她很少與宋時初聯絡,大多數時間是那個男人主動的問候,都是講些無關痛癢的國外的飲食與天氣,顏言覺得無聊極了。
她回到了宋時初的別墅住,偶然馮叔會提醒她,說什麼她現在要是再找物件也是二婚了,但是男人就不一樣,比如宋時初,他現在功成名就,獨自出差不知又得吸引多人女人,所以叫她要是對宋時初有意思,就大膽的去追吧。
獨處讓她變得多愁善感,她一天忙碌之餘開始研究起了宋時初,他酷愛忍冬的味道,於是她嘗試的換了這種香水,似乎有這種味道,別墅裡就有這個人,漸漸地她學會了熬夜,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思念成疾。
某個夜晚,她接到來自國外的電話。
江煙憤憤不平的聲音從遠洋那邊傳來,“言言,我見著你前夫宋時初了,媽聽說你現在成立了新公司,也見著了你跟宋時初登上熱搜的新聞,你千萬不能被他騙了,我撞見他在跟那個戲子逛街……”
顏言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末了還看到她發來的宋時初與傅倩逛街的照片。
顏言顏言看了差點流淚,內心嘲諷自已愚蠢。“媽,你放心,我不會。”
“媽聽你這話就放心了,你跟紫荊在國內好好的,媽現在已經成功移民了……”
又是一頓很自豪的輸出,可惜顏言無心再聽,對於江煙這個人她理解並尊重,她終於自由了。
掛了電話後,顏言二話不說的給宋時初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他的聲音裡帶著愉悅,“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我在國外很好,就是業務上有些忙,你再等幾天,我就回國了。”
顏言輕輕咬唇:“是嗎?宋先生在發展什麼業務?一去就是半個月。”
他靜了一下,才壓抑著內心的情感說:“有個美術展,從策劃到展出都要老闆在。”
電話掛了之後,果然又是做夜貓子的一晚。
兩天後,熱搜裡鋪天蓋地的傅倩新電影國外上映的訊息,顏言就知道江煙的那個電話傳達出來的資訊被坐實了。
她的電影國內也有排片,顏言帶著平靜的心情去了影院,她這是第二次看這女人的電影,再次的被她的演技折服,如果沒有宋時初,她高低會不惜一切代價簽下這麼有實力的演員,可惜了,她現在似乎有了愛的枷鎖與束縛,掙扎了那麼久,終於看清楚了自已的內心。
看完電影后,她回家主動的看起了公司拍的短劇,那短劇是顏紫荊拍的,講的是保姆與霸總的故事,十分的搞笑有趣,她卻看得心浮氣躁,播放大半,將平板放到茶几上,任其發出聲響。
在即將睡著之際,那聲音戛然而止,桌上的平板被人關了,一個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這段內容已經播地不下三遍了。”
顏言突然睜開眼睛,就見到那張讓她魂牽夢縈,不對,是愛恨交加的臉,沒有遲疑,她躲開了男人的親暱行為,“你回來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那人被突如其來的冷淡打的措手不及,錯愕地答道:“想給你個驚喜。”
可惜顏言並不感冒,心中腹誹不過是驚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