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馮叔作出指示,馮叔頷首,馬上去通知家庭醫生。
一巴掌一個棗是女人的做派,相比她對自己的冷眼相待,宋時初不是在做夢,她真的關心自己。
宋時初腿麻的不行,依舊被馮叔駕回房間,頭重腳輕,心緒不寧,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聽到談話的動靜,江煙笑臉相迎出來,她一瞧顏言眉眼彎彎,“出差回來也不打電話叫媽媽去接,提前知會一聲也好為你接風洗塵。”
“母親,我與宋時初有要事相商,請你出去。”
聞言,江煙朝宋時初白了一眼,“好好服侍我的寶貝女兒。”
她抬腳剛走,顏言重重地將自己臥室的門關上,空氣中緊張的分子在流動。宋時初聽到自己不規律的心跳聲,視線盯著自己被凍麻的雙腿。
“怎麼不叫我開車接你。”
他的聲音沙啞又不甘,像是被冷落的孩子。
而顏言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了塊平板,“這是我連夜起草的離婚方案,我希望你沒意見。”
聽到離婚,宋時初剛被關心而得到的喜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詳裝平靜的接過平板,一目十行瀏覽裡面的內容,其中有一條內容讓他大為震驚。
猛的抬頭對上顏言鎮定的雙眸,竟然被這女人氣瘋。
“你讓我跟你離婚,娶你公司的戲子嗎?”
顏言完全無視男人的抗議,以及他眸子裡的難以置信,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顏氏股盤跌無可跌,你是顏家的一份子,叫你娶影后為妻虧待你嗎?還是說你不值這個價。”
無錯書吧他聽清楚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他養父留下來的爛攤子,顏面在票子面前不值一提,她怎麼敢!
如果說上一秒他對這個女人還帶著希冀,那麼這一秒他把他對顏言濃濃的的愛意扼殺在心底。
宋時初臉上揚起微笑,溫柔轉瞬即逝,笑容看起來也變得詭異。
“顏言,這是你做出挽救顏氏的決策?還是汪敏敏對你提出的條件?”
“重要嗎?只要能救活顏氏,讓你結十次八次婚又何妨?當然娶影后是我的主意,只要輿論有利於我,離婚賠償隨便你提。”
她說完,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黑金卡遞給他,“一千萬,還有我名下的一棟公寓全部作為補償款,等你與汪敏敏結婚,我再送你一套別墅。”
宋時初將平板摔得稀碎,玻璃片甚至還濺到顏言的小腿上,怒目瞪著眼前的女人,“你不覺得二女共侍一夫令人作嘔嗎?你起草的條款我是不會同意的,至於你想作賤自己,我宋某不奉陪。”
顏言不為所動,內心波瀾不驚。
而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小姐,陳醫生來了。”
“請進。”
醫生進來時,顏言朝他點頭,“陳醫生是聞名海外的老中醫,我希望你能不遺餘力的治好他的雙腿。”
交代一句,她便離開了。
看著女人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宋時初心中五味雜陳,很快被老中醫揉動雙腿的動作拉回現實,女人說的話雲淡風輕,好似在說“這是我精心打造的商品,如今有破損,但我不想要我還要賣個好價錢,請你務必修復好。”
二十七載方初識女人的心狠手辣。
江煙見女兒出來快速追上,“顏言,今天是你妹妹訂婚的日子,怎麼回來又走?陪陪你妹妹。”
“母親,公司還有會要開。”
看著女兒不由分說的背影,江煙氣沖沖跑進宋時初的婚房。
“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怎麼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我苦命的紫荊啊,沒有顏言撐腰,到時嫁入顧家怎麼辦?”
江煙罵的不過癮,手還扒拉起宋時初,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將宋時初從床上扯下來,陳醫生想要接住為時已晚,面對江煙這個從涼城嫁過來的威猛女人束手無策。
常言道:“好男不跟女鬥。”,但是既然顏言跟他提離婚,江煙這個掛名丈母孃他也無需再忍。手撐著地板借力起來,反手就是給江煙一巴掌。
江煙捂住疼痛的臉頰後退幾步,她從未見過暴怒的宋時初,二十七年了,他一直都是溫吞的模樣。
宋時初冷漠的看著她:“有價值的是我,不是你女兒,你女兒能跟影后結婚嗎?你女兒婚姻不幸,有什麼資格怪我頭上。”
“你!”江煙怒不可遏。
被顏家老爺子收養二十七年,他一直都是人前文質彬彬,人後謙卑,現在他突然反擊,江煙錯愕地瞪著他,“反了你,你敢打我,宋時初別忘了你有今天全靠我們顏家,看我不廢了你另一條腿。”
口嗨對於他用處不大,宋時初早就清楚江煙是紙老虎,他剛躺回床上,就見顏紫荊跑了進來。
“宋時初你敢打你丈母孃,我看你是忘了她把你養大的吧!飲水思源,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她說完,習慣性的將宋時初拉起來,奈何男女力量懸殊,她想退而求其次給他一巴掌。
可這一次,宋時初不再懦弱,他死死的抓住女人即將下來的手。眼神堅定,即使臉色蒼白,但氣場足夠震住在場的所有人。
“你倒是提醒我,我在襁褓中便進來你們顏家,顏老爺子有恩於我不假,但是三歲後他就把我扔給保姆,從那以後開始鞍前馬後,童工啊!你們身上有一絲憐憫麼?丈母孃?她對我有起碼的尊重?你這個做小姨子的對我敬重?”
“瘋子。“
江煙衝門口喊,讓樓下的保鏢穩住局面,但他一個眼神便讓五大三粗的人退出門外。
“家醜不可外揚,江女士這麼簡單的道理要我教你嗎?”
他言語頓挫,字字挫人。
養得溫順的兔子突然咬人,在場的人都傻眼。
以至於顏紫荊手臂上的力道何時放開的,她渾然不知。
宋時初把散落在床上的玻璃碎片撿起握在手心,黑著臉,“這是我的地盤,滾出去。”
顏紫荊怒火中燒,說話都哆嗦,“瘸子,你等著。”
待到她們離開,宋時初盯著猩紅的手,稜角分明的臉掛著邪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