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領導可能是因為氣惱，所以說話的音量有些大，不遠處的張瑞安聽的很清楚，事實如張瑞安猜測的一致，這電話的確是傻柱打來的求救電話。...
傻柱估計是向保衛科的人說明了他認識大領導，保衛科的人顧及大領導的身份，不敢不讓他打電話。
從剛才大領導說的話，張瑞安也可以判斷的出來，傻柱對保衛科的人雖然沒有交代真實情況，但沒有敢隱瞞大領導。
大領導訓斥了傻柱一番後，又陷入了沉默當中，電話那頭應該是傻柱正在求救。
過了一會兒，大領導深沉的嘆了口氣，只說了讓傻柱配合審查，等待訊息這幾個字眼，隨後就掛了電話。
緊接著大領導又把秘書找了過來，和秘書交代了幾句。
說話聲雖然不大，但張瑞安基本還是聽了個大概。
大領導交代秘書，讓他打電話給楊廠長，協調一下傻柱的事情，說是傻柱犯錯確實應該受罰，但是開除廠籍這樣的決定有些太重了，他建議下調傻柱的工資和級別，先保留廠籍，以觀後效，如果傻柱以後繼續犯這種錯誤，再開除他不遲。
秘書聽了大領導的交代之後，趕緊去辦理了。
張瑞安心想這大領導果然疼愛傻柱，為了傻柱，他也算是操碎了心，張瑞安心裡雖然稍稍有些不舒服，但張瑞安也能理解這種情況，這也讓張瑞安更加清楚，無論在哪個年代，人脈關係太重要了，傻柱僅僅只認識了一個大領導，這個大領導結果就在要命的事情上救了他一命。
這也堅定了張瑞安要繼續拓寬自己的人脈關係，朋友多了路好走嘛，眼下的大領導當然也是一個很好的拓展物件，雖然他疼傻柱，但並不代表自己就無法取得他的欣賞了啊。
過了一會兒，大領導調整了一下情緒，來到張瑞安所在的位置，坐下來準備重新接受採訪。
張瑞安也沒有打聽剛剛電話裡的事情，拿出筆記本詢問大領導是否可以開始了。
大領導點了點頭，忽然又道：
“小張同志，你是不是也住在南鑼鼓巷48號那間四合院裡？我聽說你們院裡昨天發生了一起偷雞事件，你知道嗎？”
大領導這話一問出來，張瑞安就知道傻柱應該在電話裡面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了大領導，大領導現在或許已經知道揭發這件事的人就是自己，眼下他這麼問更像是一種試探，試探自己會不會親口說出來。
一念及此，張瑞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是的，大領導，昨天我們院裡許大茂家丟了一隻老母雞，是中院秦淮如家的小孩偷的，我當天下午回去拿膠捲的時候，正巧看見了，我當時就用照相機把整個過程記錄了下來。”
“說實話，回到廠裡之後，我很猶豫，一方面出於私心，我覺得那只是個孩子，再加上又是一個院裡住著的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如果我揭發了這件事，勢必會破壞我們的鄰里關係，另一方面出於公理，我又覺得如果不揭發這種事情，任由這種盜竊行為在廠區蔓延的話，對不起廠裡，更對不起國家和人民。”
“後來糾結之下，我找了我們荀主編，把這件事告知了他，請他幫忙拿個主意，我們荀主編無論在社會經驗還是思想高度上都比我高的多，他了解了這件事後，當機立斷，告訴我任何個人的因素都要服從大局，現在全國一盤棋，各個地方都在嚴厲打擊偷竊行徑，如果大家都對這種行徑放任不管的話，那麼整個國家將來怎麼發展？”
“荀主編的一番話也讓我當時立馬醒悟，這件事最後才鬧到了街道辦和廠團委，雖然我現在已經成了全院公敵，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因為我很清楚，在通向shzy康莊大道的路上，一定充滿了各種險阻，為了共同的目標，就算遭受一些誤解和仇視，也是值得的。”
張瑞安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令大領導瞬間刮目相看，大領導甚至表情激動的朝張瑞安鼓了鼓掌。
“小張，你這番話說得好，我原本以為你揭發他們，是為了私仇，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張瑞安點頭道：
“如果是為了私仇的話，我完全可以拿著這些照片去要挾秦淮如一家，讓他們以後對我俯首帖耳，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仇人。”
大領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剛才傻柱給我打來的電話，說了這件事情，傻柱的做法的確不對，但他身上也有一些過人的才能，如果因為這件事，直接開除了他的廠籍，我覺得有些遺憾，所以我讓許秘書去中間協調一下，給傻柱降降工資，降降級別，讓他受點教訓，以後老老實實的工作。”
“小張，我這麼協調，你不生氣吧？”
那個年代雖然不能隨便開除工人，因為工人地位高，但是對於犯了嚴重錯誤的工人，工廠還是有權利進行開除的，而且一旦開除，會跟隨檔案，記錄一輩子。
傻柱先是包庇棒梗，後又態度惡劣拒絕承認錯誤，這種行為，已經不僅僅是記過能夠處理的了，軋鋼廠團委這次也是下了狠手了。
至於秦淮如的處罰方案，張瑞安猜測，應該不比傻柱輕，或許是兩人都會開除廠籍。
張瑞安搖了搖頭道：
“不生氣。”
“好，果然是個懂禮貌，又有格局胸懷的年輕人。”
大領導笑了笑，伸手在張瑞安肩膀上拍了一下，這一拍，也讓張瑞安覺得自己和大領導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隨後兩人正式進入最後一個階段的採訪當中。
但是採訪進行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許秘書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見許秘書行色匆匆，大領導就詢問他發生什麼事了，許秘書有些猶豫道：
“還是傻柱的事情。”
大領導皺了皺眉頭，向許秘書示意道：
“小張同志也是這件事的親歷者，有什麼情況你直說，不必避諱。”
許秘書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我剛才給楊廠長打了電話，楊廠長也答應從中協調，不過剛剛楊廠長打電話來告訴我，團委決定不給何雨柱開除廠籍的處罰了，但是何雨柱偏偏要主動揹負這個開除廠籍的處罰。”
大領導聽著瞬間犯了迷糊。
“這是為什麼？”
許秘書解釋道：
“軋鋼廠除了對何雨柱做出了處罰之外，還對偏袒責任隱瞞不報的秦淮如做出了處罰，處罰的決定也是開除廠籍，何雨柱一聽這個結果說是不能接受，他主動要求把自己的廠籍給秦淮如，開除自己，留下秦淮如。”
“楊廠長對於何雨柱的要求，也表示無法理解，也不好決斷，所以打來電話詢問您的意見。”
大領導這時候臉上浮現出了莫大的憤怒。
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何雨柱以為他是誰？說頂替別人罪行就頂替別人罪行，說把廠籍給別人就給別人？才吃了幾天乾飯，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荒唐，無知，愚蠢，完全視軋鋼廠的廠規如無物，漠視國家法規，簡直不可救藥。”
大領導這次算是動了真怒了，他出手幫傻柱其實已經非常為難了，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說，他這也算是違規操作，但沒想到傻柱反手就把他的好意扔掉了，還給了一個不相干的秦淮如。
張瑞安對於傻柱的這一手操作，也表示驚奇，心想傻柱你要是活在我那個時代，你絕對是個豬隊友。
大領導夫人走過來，也十分生氣的道：
“這個傻柱，為了一個寡婦，真的是喪心病狂了，我早就說過他無數遍了，可惜他就是油鹽不進。”
“如今幹出這種違反原則的事情，老陳你幫他求情了，結果他還把你的情親手扔了，我看他眼裡除了那個寡婦，別的什麼法規、人情，他全都沒了。”
“老陳，咱們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罷了吧，由他去吧，一個人，人品不行，不講原則，菜做的再好，我也沒胃口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