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事情發酵的速度更快。
俞承趕到的時候,俞挽的臉都哭紅了。
盛凜跟段策文被人分開,酒店的老總親自出來打圓場,畢竟兩邊都不能得罪。
兩人皆沉默不語,直至向硯南到場。
俞承第一時間冷眼掃過向硯南,要不是他,今天這事兒也不會發生。
向硯南不理他,看了一眼淚痕未乾的俞挽,心還是不由緊了一下。
她最是心軟善良,小時候見到小夥伴們起爭執,她總是兩頭說好話,儘量平息風波。
所以,今天兩人因為她動了手,她不知道得多內疚。
段策文父親已經知道打架一事,但南城圈子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有誤會解除就好。
所以給向遠淮去了電話,兩人寒暄一陣,都認為孩子的事情,由他們自已解決。
頂多就是讓向硯南出面。
所以正在開會的向硯南,接到了向遠淮的電話。
去的路上,助理給他把事情經過說了個大概,但向硯南好奇的是,為什麼俞承不聯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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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後兩人都冷靜了,等向硯南過來,雙方雖不言語,但也不想把事情鬧僵。
向硯南還是跟他稍稍表示了歉意,畢竟是盛凜不分青紅皂白,先動的手。
而歉意的代價並不小,南城兩家在爭的一個新能源專案,本來向氏已經到手,現在向硯南同意跟段策文一起聯合出資,讓出一部分股權。
直白點說,段策文沒有白捱揍。
他離開之前,還是很有風度的走到俞挽兄妹跟前說道:“明日上午,我依舊會準時到府上拜訪,麻煩轉告一聲老太太。”
畢竟俞家老太太點頭,他跟俞挽的事情才能最終定下來。
盛凜雙拳捏到發白,才忍住再次上前揍人的衝動。
拜訪?
哪門子的拜訪!
可俞承卻不管,點頭應了下來。
即便向硯南的眼神能把俞承刀死,也改變不了任何現狀。
段策文被公司的人接走。
酒店套房裡,就只剩下俞家兄妹,還有向家甥舅,這四人。
都沒有人先開口說話,俞挽左手不住的捏緊右手食指,向硯南知道,這是她緊張的小動作。
“現在沒有外人,盛凜,你有什麼話要講。”
向硯南在給俞挽跟盛凜,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俞挽最終還是選擇盛凜,那他會離開,向氏國內的所有業務,都會轉移給盛凜。
而盛凜看向俞承身後的俞挽,只有一句話,“我不同意退婚,所有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俞挽唇部沒有血色,她木然站在俞承身邊,彷彿神識被抽離。
室內靜謐了一會兒,她後知後覺般道:“我想跟盛凜單獨談談。”
俞挽主動要談,盛凜覺得,自已還有希望。
確定退婚以來,或者說這場爭執以來,他反反覆覆想過,自已是不是可以接受沒有俞挽的生活。
事實證明,已經愛上,根本放不了手。
向硯南跟俞承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兩人。
俞承還是要冷嘲熱諷下向硯南,“命運掌控在別人手上的感覺如何?”
向硯南淡然,他甚至挑眉笑了下,“我的命,一直都在俞挽手裡。”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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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盛凜往俞挽身邊走去,但她下意識往後退。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沒有控制好自已的情緒。”
“你就站在那兒,別靠近我。”
盛凜聞言頓住,“好,我不過去了。”
俞挽點頭,她舒了口氣,緩聲道:“我們之間,確實差個結尾,今天就把話說開。”
聽到“結尾”兩字,盛凜不由得心顫。
但他依然剋制,“你說。”
“舒明蕊去世之前,我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愛意,這就是為什麼我知道你跟她過去的事情後,依然選擇跟你在一起的原因。但她去世以後,你對我的愛意消失了,你忽冷忽熱,即便我再乖再聽話,你依然選擇視而不見,你明裡暗裡的幫助舒家,允許舒明月叫你‘姐夫’,給她生活費,縱容她對你的喜歡肆意生長…”
俞挽輕吸了下鼻子,繼續道:“盛凜,既然你忘不了舒明蕊,放不下舒明月,那我們就好聚好散,給彼此體面。”
或許,盛凜從頭到尾,對自已都沒有過愛。
但俞挽總不會把人往壞處想。
可盛凜自已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已作繭自縛。
他的確在舒明蕊死後,對俞挽忽冷忽熱。
舒明蕊因為跟他分手後患了重度抑鬱症,在他訂婚快一年的時候,她向盛凜求了答案,最終選擇自殺。
她問盛凜,你愛上俞挽了嗎?
盛凜是怎麼回的,他回,“不愛她,就不會跟她訂婚。”
舒明蕊這才明白,盛凜心裡沒她的位置了,俞家的小女兒還是拴住了他的心。
那麼,怎麼樣才能在盛凜心裡永遠佔到一點點的位置?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她死了,俞挽拿什麼和她爭…
留下遺書讓盛凜照顧自已的妹妹,這樣就永遠跟舒家有牽絆。
可舒明蕊算不到,自已唯一的妹妹,其實早就喜歡盛凜。
姐姐的死,讓舒明月有了更好的理由去接近盛凜,要求盛凜。
而盛凜被這一切裹挾,認為自已對俞挽的愛造成了舒明蕊自殺的悲劇,他想收回感情,但又割捨不下俞挽,所以對她忽冷忽熱。
直到這次俞家退婚,他被俞挽刪除一切聯絡方式,盛凜才幡然醒悟,是他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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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挽,再次跟你說句抱歉,是我自已沒有正視自已的感情,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盛凜,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忘不了舒明蕊,放不下舒明月,我住院那天,有人告訴我,見到了你。”
那天,盛凜帶舒明月去醫院處理燙傷。
話說到了這份上,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就這樣吧,我哥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