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鬆了口氣,依舊埋進羅氏懷裡,“娘,我想楚寰洲了,你叫邱奕辰放我回去好不好?”
羅氏嘆息,“回什麼回,你肚子現在都多大了,都快七個月了,再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盆了。這時候回去,你這不是拿著自已的孩子和自已遭罪嗎。你彆著急,娘答應你,一定讓你見到那男人行不行?”
蘇婉婉也知道羅氏說得對。
如今她的肚子,當真是遭受不起折騰了。
要不然,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好吧。”
因著這件事,羅氏特意找了邱奕辰,明確自已的態度。
“奕辰,去給那男人傳個信吧,叫他來找婉婉,照婉婉這樣下去,我真不知道她還會胡思亂想些什麼,這對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都不好。”
邱奕辰臉色非常難看。
他並不想叫楚寰洲把蘇婉婉帶走,蘇婉婉不離開,哪怕只是待在他身邊,目所能及的地方,他也知足。
但是要是被楚寰洲帶走了,他要見她,楚寰洲那個男人怎麼會答應?
可聽他母后說蘇婉婉今日夢裡都在哭,都在喊那個男人的名字,叫那個男人不要走。邱奕辰又是心痛,又是不忍。
他的婉婉啊,什麼時候已經將他完全拋棄了。
心裡已經完全住進了另一個男人。
夢裡嘴裡喊的都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就連肚子裡,都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邱奕辰閉眼深吸氣,“母后,你不用擔心,楚寰洲已經找來了,只怕現在就在這都城的某個角落裡呢。”
那個男人銳利,邱奕辰當真是不得不佩服。
這才幾天,他佈下的所有佈防都被他破了,而且,他還順藤摸瓜摸到北周來了。
羅氏沒有邱奕辰心裡那麼多彎彎繞繞,聽他說找來了,心裡驚訝的同時是對這個未見面的女婿的認可。
還行,媳婦丟了,還知道找來,最起碼不是像那些個男人,媳婦丟了就丟了繼續找下一個。
“好,那你就先處理政務吧,我明日去跟婉婉說一說。”
而蘇婉婉,因著白天的夢,此刻是怎麼也睡不著,她怕又做中午那種夢。
打發走了宮人,一個人抱膝悶悶坐在榻上,鼓鼓的肚子擠得有些難受,她也沒有絲毫心情去理會。
“阿洲,我想你了。”
外面月色皎潔如水,悽清冷冷,愈發叫人思念那所思念的人。
忽而,內殿的窗戶邊傳來一陣 窸窸窣窣的響動,蘇婉婉嚇了一跳,忙扶著肚子躲進床腳帷幔裡。
透過輕薄的紗看著外面的情況。
她本以為就是貓兒什麼的弄出的聲音,但是伴隨著聲音越來越大,蘇婉婉心裡也有點慌了。
她忙下榻,去角落裡找了根捶衣棒握在手裡,靠著牆一步步朝著那窗戶的位置挪過去。
“啪嗒”一聲,窗戶鎖落了。
窗戶被推開,蘇婉婉呼吸都屏住了,看到一雙手攀上窗沿,她掄起棍子,猛地朝人手上砸去。
“登徒子!去死吧你!”
聽到聲音,楚寰洲驚了一瞬,回過神來,眼睜睜看著手臂粗的木棒朝自已的手砸去,幾乎是本能,他忙抽回手。
“婉婉!”
“啪”那處窗沿的磚口,直接破了個大洞。
楚寰洲看著那處,深深吸了口氣,不敢再往裡伸腦袋了,他真怕蘇婉婉一捶下來,他腦袋不保。
而裡面人呢,在聽到那一聲纏綿帶著驚嚇的婉婉時,整個人都傻掉了。
忙丟了棍子跑過來,殿內是昏黃的燭火,殿外是漆黑的夜晚。而男人英俊凌厲的臉龐,就這麼猝然撞入眼中,一眼萬年。
蘇婉婉驚喜, 張開手要抱。
“阿洲,你怎麼才來,我好想你啊!”
語氣纏纏綿綿,頗有股子嬌憨怨氣。
總算見到了心心念念著的人,楚寰洲也想她,很想很想,將方才的不愉快拋之腦後,翻身入窗,將人一把摟入懷中,緊緊抱著。
“婉婉,我也好想你。”
快五個月了,五個月,也就是半年,快半年沒見到她了,好想好想。午夜夢迴,他都想回到她身邊,陪著她和孩子。
現在,總算是找到她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楚寰洲心裡痴痴地想著,將人擁得愈發緊,腦袋埋在女人的脖頸間,深深吸著來自她身上刻入骨髓的馨香。
一對璧人,許久不見,一時間什麼話都沒說,就這樣緊緊抱著對方。
貪婪吸著屬於對方身上的氣息,以尋求安心。
抱了許久,蘇婉婉推開楚寰洲。
看著他,心疼壞了。
瘦了,輪廓愈發凌厲了,也黑了不少,但卻依舊擋不住他的俊朗。只是那眉宇之間,盡是疲憊。
蘇婉婉摸著他臉,“阿洲,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啊,怎麼變成這樣了?”
楚寰洲笑著颳了刮她鼻子,打橫抱著人躺到榻上,摟著人,“婉婉,你最近還好嗎?邱奕辰那賊子有沒有欺負你?”
蘇婉婉搖頭,摸著他臉,“所以,阿洲是擔心我,瘦了嗎?”
“不過,阿洲不用擔心,邱奕辰好歹也是我孃的兒子,他不會傷害我的,我娘也不會允許的。”
楚寰洲回應蘇婉婉前面的話,倒是被後面的話吸引了視線。
“婉婉說,邱奕辰是你孃的兒子?”
蘇婉婉點頭,“嗯。”
“其實阿洲你不知道,我娘以前竟然還是北周的皇后,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厲害。”
蘇婉婉一臉得意求誇,楚寰洲無奈又好笑,捏了捏她鼻子。
“說說,怎麼回事?”
蘇婉婉把自已塞進楚寰洲懷裡,就說起了自已知道的。
說實話,這些楚寰洲確實不知道。他查到的,邱奕辰很有可能就是北周先帝唯一的兒子,但是沒想到他家婉婉的娘竟然是北周的皇后。
那她跟邱奕辰豈不就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想到這,楚寰洲冷笑,“那他知道你是他妹妹嗎?知道他還帶走你,知道他還對你痴心妄想?他就不怕世人恥笑嗎?”
“這也是我最不解的,明明他早就知道我們是兄妹,他竟然還對我有那種想法,阿洲,我覺得他這裡不太正常。”蘇婉婉指了指自已的腦子道,“你想啊,別人知道那是自已的妹妹,避之不及,他竟然還想叫我做他的皇后,你說不是這裡有病是什麼?”
“他竟然叫你給他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