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虎的心忽悠一下子就上升到嗓子眼,如果不是嗓子眼小,心臟就飛出來了。
這小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可麻煩了。
這要是被縣裡來的人知道,他就倒巨黴了。
“大俠!你這個時候跑到我這裡來,可是會害死我的。”
“你擔心個屁,沒有人知道我來,我要是不想被人看見,藍灣鎮起碼沒有人會看見我,這點你可以放心。”
聞聽此言,關虎的心吧唧一聲從嗓子眼回到了肚子裡。
“大俠!你問誰?顧輝?”
“不錯!一個叫顧輝的人,他家在鎮東偏南一點的城牆腳下住,四天前才娶親成婚。”
“是不是新娘子很漂亮?”
“應該是吧!”
關虎遲疑了一下:“你和他有什麼關係?親戚還是朋友?”
林霄搖頭:“什麼也不是,只是萍水相逢,我來藍灣鎮的時候正巧遇到他的迎親隊伍,他的迎親隊伍少了一個鼓手,我客串了一把鼓手。”
關虎沉默了一會兒:“他們一家都死了!”
“什麼!我問他家鄰居了,他們被抓進來不過兩個時辰就全死了?怎麼死的?”
這個訊息大大出乎林霄的意料。
“顧輝家是被人舉報才被抓來的,顧家的新娘子太漂亮了,那些兵看到新娘子後就獸性湧動,要對新娘子行不軌之事,那新郎官就誓死守護,當場就被那些兵砍死了;新娘子看男人死了,一頭撞了牆,老兩口看兒子兒媳死了,受不了刺激,再加上年歲大了,一個一命嗚呼,一個咬舌自盡了。”
關虎的話還沒說完,渾身突然打了個哆嗦,屋子裡彷彿回到了冬天,刺骨的寒意佔據了屋子裡所有的空間。
“誰幹的?你們海防所的人乾的?”
雖然林霄說話的語氣相對平靜,但關虎卻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殺氣。
這殺氣彷彿一把冰冷的刀一樣按在他的脖子上。
“不不不!不是我們海防所的人乾的,我們海防所雖然平時也要點好處,也欺壓人,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們還真沒幹過!”
關虎趕緊否認,這事兒還真不是他們海防所的人乾的。
“那是誰幹的?”
“是縣裡來計程車兵乾的,這些士兵到了藍灣鎮沒了約束,簡直是無法無天,像土匪一樣。”
“那麼顧輝一家的人最相干的人是誰?”
“是一個叫劉德志的百夫長和他的手下乾的。”
南潯國軍方的最低編制是伍長,也就是最小的官手下有五個人。
比伍長再上一級的是什長,也就是可以管理十個人。
再往上就是百夫長千夫長遊擊將軍等。
“這些士兵來了多少人?”
“二百人,帶隊的是縣軍副將李北,下面帶了兩個百夫長!”
“這種禍害百姓的軍隊還留它何用,除了縣軍外縣裡還來了什麼人?”
“還有號稱六隻眼的本縣神捕馮章帶了二十個捕快,再就是張家家主張海的侄子張繼晨帶了些家將,合計有二百五六十號人。”
“張家在縣裡還有人?”
“張家立足藍灣鎮以及屹立了近百年,在外面有些人很正常,據說在府州里還有人。”
以及存在近百年了?這也算是個小世家了。
“你剛才說顧家是被人舉報才被抓的?是誰舉報的知道嗎?”
“好像是一些街混子。”
林霄一下就想起顧輝迎親那日那個胖子。
“是那個胖子?”
關虎點頭:“是梁胖子舉報的,好像是顧輝迎親的時候他去收錢,被人扔糞坑裡去了,把他扔糞坑裡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那麼是誰帶人去顧家抓的人?”林霄沒有回答關虎的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他離開顧家的時候,隨手在顧家周圍布了一個簡陋的陣法,原本是為了阻擋那些街混子的。
有這個陣法在,一些身上帶有邪氣黴氣的人就走不進顧家院子。
雖然那個陣法他隨手佈置非常簡陋,但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破開的。
“是六隻眼馮章親自帶人前去抓的。”
“下午帶著你的人出去一下。”
關虎有些迷糊:“出去一下?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最好晚上在外面住一夜,不要回來!”
“為什麼?”
“為了你不受連累,能不能弄明白就是你的事情了。”
關虎雖然官不大,但起碼也是個官,能混到官這個位置的人都不是白痴。
關虎一想,藍灣鎮可能要發生什麼事情。
“可我用什麼藉口帶著海防所的人離開?”
“我說你這個官是不是花錢買的?這也要我教你?去海上稽查走私,到野豬嶺去捉拿妖怪,這不都是理由嗎?廢材!記住我的話,最好在外面待一晚上,藍灣鎮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過後你都一問三不知,好了!我走了!”
關虎一眨吧眼的功夫,林霄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關虎琢磨了一陣子,下海緝私不太可行,因為在海里過夜的可能性比較低,總不能在大海上漂流一夜吧,除非到一個小島上駐紮下來。
到野豬嶺去捉拿妖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野豬嶺裡藍灣鎮六七十里,一個路途較遠,第二危險性太大。
誰知道野豬嶺上到底都有什麼妖魔鬼怪,他這點修為不知道能不能幹過怪物。
能幹過怪物最好,若是幹不過那才是沒事找事呢,弄不好還得搭上性命,傻子才會去捉拿什麼怪物。
思來想去,還是下海吧,距離藍灣鎮西南幾十裡的海里有一個無人的小島,平時他們下海的時候有時就在這個無人的小島上落腳休息。
就去這個小島上對付一夜,明天上午再回來。
主意拿定,午時過後,海防所全體出動,除了象徵性留了幾個守家的人,海防所的所有人坐上兩艘巡航船全部出海了。
船隊到達那座無人小島後,關虎下令到島上去安營紮寨。
海防所的人全體懵逼,不知道頭頭肚子裡賣的什麼藥。
關虎沒法解釋也懶得解釋,他站在小島一塊礁石上望著藍灣鎮的方向。
不知今晚藍灣鎮又會迎來怎樣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