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儀抿了抿唇。
她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般冷淡的一個人,為何會衝著馮珍珠笑著那樣暖。
前世他跟馮珍珠熟絡起來,應該也是為了她身上的病。
但是....
她始終還是放不下他的那個笑。
或許,這一世如果不是她拒絕了提親。
可能他和馮珍珠會和前世一樣,也未未可知。
可惜這一切都無從知道。
話又說回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阿荔,你告訴我吧!我不想我們成親之後,還會像現在這樣。”
沈度定定地望著她,並不是一句話就能勸退的樣子。
崔令儀在心底嘆了一聲。
“好,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吧!”
“你說,我聽著。”沈度十分認真。
崔令儀斟酌了一下。
既然他那麼相信故事,那就講一個給他聽。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那天中午我突然做了一個夢。”
“夢見你和我有過上一世。”
“夢見我嫁進了侯府,被你關在後宅。”
“夢見你對我冷若冰霜,卻對別的女子笑。”
“夢見我被人捅了一刀,死在你的面前。”
“這就是原因。”
看著沈度漸漸凝滯的雙眼,崔令儀狠下心。
“那之後我便常常感覺到心臟絞痛,我覺得我可能活不長了。”
“沈度,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也告訴我,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沈度俊美的臉上快速閃過各種莫名的情緒。
震驚,疑惑,心疼,質疑,不甘...
可就是不開口。
崔令儀等了好一會兒,“所以,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沈度的唇角微微張開,卻又闔住。
終於,他像是擔心什麼似的,快速地將她擁入懷中。
崔令儀想要掙脫。
但他的力氣太大,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塞進胸腔之中的用力。
她掙不脫。
只好隨他去了。
“阿荔,你信我,我會想法子治好你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信我...”
“所以,我是什麼病?”
“...阿荔,等我準備好了我會告訴你,很快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太過關注病情。你信我...不管你是什麼病,我都一定會想法子治好你...”
“阿荔,我不知道你做的那個夢是怎麼回事,但我一定不會那般待你。”
“我喜歡你,自始至終,我從來沒有,也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有想法。”
“那個夢,一定是哪裡出錯了,你信我...”
沈度的解釋急切,又真誠。
一直以來,她心頭一直都縈繞著那種難言的情緒。
每每想起前世,便覺如鯁在喉。
但這一刻,她得到了撫慰。
心頭突然有什麼東西就散開了,霧氣一般。
“好,我信你!”
就這樣吧!
天知道她會不會像前世一樣,死在十九歲的這一年。
........
翌日一早,沈度便和謝晉離開雍州,前往啟靈關了。
假託是夢,將心裡的事情說出來之後,崔令儀輕鬆多了。
但沈度卻變的更加謹慎。
不但叮嚀佛手要保護好她,還將帶來的兩個軍士都留下了,讓他們保護宅子。
崔令儀不答應都不行。
方知州那邊,也開始行動了。
不但讓人在城外搭建避難所,趙冶也帶了一部分人,往蓮洞去探查了。
當然馮珍珠是有準備的。
口罩,防護罩等東西早就準備了一些。
還有增強免疫力的藥。
交代了東西的使用方法後,便目送他們離開了。
忙完這些,馮珍珠便說要去看雋娘母女。
“珍珠姐姐,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話剛一出口,便被馮珍珠打斷了。
“你可不能去,沒得來回折騰,沒聽見沈度走的時候說的那話嗎?”
崔令儀無奈,只好回宅子。
中午時分,馮珍珠回來,一進門就高興地直嚷嚷。
“阿荔呀,這雋娘母女出現的真是太及時了,我現在已經知道這瘟疫是什麼引發的了!”
“真的?!那是什麼引發的?”
“算是瘟疫之中最簡單的一種。很好治。”馮珍珠一臉輕鬆地擺著手。
人已經躺在榻上去歇著了。
聽她這麼一說,崔令儀也精神百倍。
趕忙讓人上點心上茶,她在一旁親自伺候。
“快,珍珠姐姐,快說說情況。”
目前小葉子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也不發燒了。
雋娘開始發燒,和小葉子的症狀一模一樣。
“這說明我的第二次的方子思路是對的。阿荔,怎麼樣?我厲害吧!”
“厲害,你是最厲害的!”崔令儀誇著她,將她最愛吃的肉乾塞嘴裡。
“這是獎勵。”
“謝謝阿荔...唔...麻辣口味,我的最愛!”
“那這麼說馬上就可以開始製作藥包,送去北疆了?”
“不不不。”馮珍珠一邊吃著肉乾,一邊連連搖頭。
“還是那句話,說不準雋娘母女只是個例。若要大範圍的運用,就要多看幾個病例。還是等等趙冶那邊的情況吧。”
“哦,那也行。”
“總的來說,問題應該不大。鼠疫這種東西,一旦傳染了速度極快。在目前這種環境下,就算變異了,也不會有很大的差距。”
“好,那你多吃一點養足精神。等會兒趙冶回來了,若是真的帶來了人,你就又要忙活起來了。”
說著話,崔令儀又往馮珍珠嘴裡塞了一塊肉乾。
“嗚哇,我們阿荔喂的肉乾就是香!”
倆人嘻嘻哈哈了一會子。
下午的時候,佛手進來說趙冶已經回來了。
“聽說那蓮洞裡真的有人,都是從最近的和玉縣過來的,一共有一百多個。不過他們因為沒有東西吃已經餓死了七八個。趙冶將他們就地掩埋了。其餘活著的人全部都帶了回來,已經安置在城外的避難所。”
聽完馮珍珠立馬就站起來了。
“不錯,終於來活了,我這就過去。”
崔令儀也站起來。
一句話還沒說,馮珍珠就將她攔住了。
“不用說,你哪裡都不能去,就在宅子裡待著。糧食什麼的,有方知州在那邊操辦,你不用管。”
“那我總要乾點什麼吧!”崔令儀抿唇,她就是個閒不住的。
馮珍珠嘿嘿一笑。
“我想要你幫我繡嫁衣,我成親的的時候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