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氣溫終於得到緩解,類似於沙漠的環境終於不再威脅生命。
所有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走下去活下去。
第八個小時!
已經到達許星星預料蛇人會尋找人類時間,所以趁著涼爽,許星星指揮著人們加把勁!
走的越遠越好!
人多力量大。
人類相互鼓舞,走出那一片蛇人盤踞的村莊,許星星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彷彿他的腦海深處存在過這一遍記憶,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他便不再去想,此刻他為領袖。
走在最前方,為身後的人們審視前方的危險。
就像狼王一樣。
許星星踏出的每一個腳印都是人們所追隨的方向!
罕見的,空中亮出了幾顆不顯眼的星星。
許星星抬頭望著天。
心中彷彿充滿了力量。
即使肉體已經很累了。
可他的嘴角上揚。
星星既然都出來了,那本星星就要逃了。
……
確實像許星星預料的一樣。
兩個村中的蛇人見自家的孩子消失不見,已經開始尋找了,它們聲嘶力竭的呼喊,豎瞳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蛇人王望著遠處,那皺巴巴的面板在向深綠轉變。
許星星利用了規則的bug。
只有蛇人在目睹人類甦醒的跡象後才會覺醒蛇人人格,但是他們現在連人類的面都見不到,所以在屠殺日來前,他們根本就不能變成蛇人高速移動!
這也是許星星為自己爭取的最大優勢。
蛇人王也確實猜想過他們要逃。
可是中午許星星和所有人類在村中露了面,打消了他的疑慮,他也沒在管,反正遲早都會死在他手裡,可卻沒想到。
所有人竟然消失不見!
人類的溝通力和執行力真是無法忽略,明明是最簡單的計謀,卻把蛇人王耍了一遍。
蛇人王很氣憤,但它依舊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明天整整有24個小時,它只需要派遣蛇人八個方向不斷搜尋就行!
“你們逃不掉的,尤其是你,許星星,本王要擰碎你的腦袋,掏出你的心來,好好研究研究你說的九年義務教育是什麼。”
蛇人王冷哼一聲,他緩緩的閉上眼睛休息。
他在養精蓄銳,準備0點的屠殺。
蛇人王老了,不是年輕的時候可以無視睡覺這個東西,它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只記得腦中有個身影。
甚至連面容都記不清,但看身形是個人類。
對於那道身影他已經徹底忘記了模樣,甚至連對方對自己有什麼印象都不記得。
自己不知道對那個人類該抱有什麼情緒。
似乎有一種情感在他心中不斷醞釀而又磨滅。
是恐懼嗎?
還是憤怒?
……
“我們已經走出去很遠了,大家都堅持一下,走到夜最深的時候,到那時候就見分曉了。”
許星星舉著手臂高呼,走出這麼遠,他不相信蛇人能聽到聲音。
周圍人都沉默不語,他們的跟隨是唯一的證明。
沈安上前,她站在了許星星的右側。
“光走也沒什麼意思,你給我講講“匣”中的事兒唄。”
沈安早就想問了,只是中午的時候太炎熱不想開口,現在夜裡絲絲涼風吹來,痛快!自然也把沈安的好奇心勾了起來。
她的眼中全是好奇和疑惑,彷彿和許星星是老熟人一樣,她總覺得自己失去過一段記憶。
許星星看著這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知道該表露出什麼感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逃出來的感情旋渦。
他愛上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靈魂,可能是第一次對視的時候,也可能是第一次互訴內心的時候,也可能是自己崩潰痛哭時那人給的溫暖。
總之愛上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哪怕只是對視。
這也足以成為愛上你的原因。
“你想聽那裡的規則?還是那裡發生的事?”
許星星撫平自己的心情,用最溫和的語氣問道。
“我想聽你在那裡都幹了什麼?”
沈安認真的問。
許星星倒是出乎意料,但同時也有些不好開口,他在“匣”中乾的事兒若是放到現實世界中都能槍斃十回了。
為了拿到退燒藥用記殺害三人。
又把16人推下樓摔死。
最後更是像個死神一樣抽籤殺掉幾十人。
許星星已經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好人了。
所以許星星不敢看向沈安的眼睛。
生怕讓這個漂亮的姑娘知道自己是是個壞人。
“我其實在‘匣’裡沒幹什麼好事兒。”許星星撓撓腦袋說。
沈安面色一變:“你幹什麼事情了?”
“為了救咱們這99人,我殺掉了幾十人,那些人裡雖然有無惡不赦的毒販,有威脅同學的惡霸,但是還有更多無辜的人,我能聽清他們死前說的話,也能看見他們那雙不想死的眼睛,他們也才僅僅還是孩子,他們的記憶裡還有父母,還有逃出去的希望。”
“可我是推向他們走向滅亡的那隻手,是摧毀他們希望的一把利劍。”
“雖然知道他們並不會真正死亡。”
“但他們的意識確實獨自存在那個世界。”
許星星低下頭去,僅存的一絲驕傲和少年氣在那一瞬間死掉。
再次抬頭的說話則是一個冰冷的聲音。
“意識這種東西很玄乎,我說他們不存在,那麼在‘匣’中世界毀滅後,那些被我推下樓的就不會存在。”
“可如果我記得他們,他們確實存在過,他們的意識在那裡曾經運轉過,這些都被我記住!那無論是在哪個世界,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而我將他們的意識磨滅了,我又如何不是殺人的鬼呢?”
許星星的文學和哲學學的很好。
按理說高中不教這些東西。
但許星星卻對哲學很嚮往。
所以世界在他的眼中是有另一種模樣的。
許星星顯得頹廢。
沈安也是一臉凝重,隨後她用手搭向許星星的肩膀。
“所以你現在的身體就被你自己的思想給壓彎了,我說你看起來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思考的太多,導致無用的壓力壓在身上。”
許星星迴過頭他想聽沈安說兩句。
只要安慰兩句就好,比獨自承受來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