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去買點吃的。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對面給你帶一碗餛飩回來。”許清無奈回頭,看著他,淡淡道。醫館對面就是餛飩攤,此時華燈初上,上京的街道,燈火通明,人潮湧動。
許清戴了幕籬出門,打了兩碗餛飩,回來看見陳鈺坐在窗邊,對面正是餛飩攤。頓時有些無語,更多的是心疼,他這是有多怕自己跑了啊。她敢肯定,要是剛剛她去的不是餛飩攤,這男人肯定又眼巴巴跟上去了。
燈光照映在他臉上,顯得越發稜角分明,面容俊朗,翩翩公子,其世無二。
“過來,吃餛飩。”二人半天沒進食,中午只喝了一碗粥,很快,兩碗餛飩就見了底。
許清又泡了一壺茶,二人坐在窗邊賞著燈。春風吹拂,歲月靜好。上京的夜晚,燈火通明,夜市繁華,醫館在最熱鬧的街道中央,二人臨窗品茶,心情舒暢。
陳鈺倚靠在窗邊,望著眼前的女子。眉目溫潤,鼻子英挺,唇不點而朱,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小臉被燭火映得通紅,熠熠生輝。身上一襲紅衣飄飄,仿若神女臨凡,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許清見陳鈺盯著她看,眼神有些熾熱,再看自己拿的杯子,貌似是昨晚倒了催情藥的杯子。或許是杯壁還殘留著藥力,她覺得心跳的有些快。
換了一個杯子斟茶,碧綠的龍井浮在茶杯裡,春茶味道鮮爽,清香怡人。讓人心曠神怡,煩惱盡除。
迎著和煦的春風,二人就這麼默默飲茶,觀賞這上京的星河。誰也不曾開口,但誰也不曾離開。
春花風吹開簾幕,帶來陣陣涼意。
後院的繁花盛開,清風徐來,時緩時驟,曲徑通幽,深入花叢,翻起陣陣粉色的浪花。微風輕撫過鮮花的每一條花枝,嬌嫩的花兒搖曳著曼妙身姿,迎接著春風的洗禮……
第二日,日上三竿,許清先醒了過來。
……
許清頓時一羞,掙開了手,穿戴好。這次是真要去軍營報到了。
“清清,你又要走嗎?”陳鈺有些心急。
“我該去軍營報到了,我已經延誤母親的命令三日了。”許清無奈道。她也想休息一下啊,但是再晚一日,她怕是還走不到西郊大營。
倒不是怕陳鈺忍不住做些什麼,陳鈺還是很尊重她的意見的。但是她會忍不住……
“我第一天醒來,就託暗衛給長公主去了信。信上寫明我餘毒未清,有性命之憂,需要清清為我運功逼毒,暫緩五日前去報道。清清再歇兩日吧。讓我照顧清清,我保證絕對不冒犯清清。”陳鈺懇求道。
許清驚呆了,陳鈺真是悶不吭聲幹大事的人,不愧是國子監首榜首,未來手握重兵的廣平侯,算無遺策。那她的一言一行……是否也在他的算計之內?
陳鈺見許清不語,而且還若有所思的,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善的樣子,便覺得不妙,他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
“清清,那天晚上是意外。第二天以你的狀況去不了軍營,我便想著讓你多休養幾天。沒有算計長公主和你的意思。”陳鈺解釋道。
許清想想也對,那天是她臨時起意,陳鈺喝了藥,是受害者。她在想什麼呢。男主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怎麼會是個白切黑。
許清沒有想到雖然那晚的藥是她下的,但陳鈺體質特殊,還能保持些許清醒,但他在能保持清醒的情況下卻放任自己沉淪,他不願醒來,至於後來完全清醒之後,他停不下來,許清的身體對他來說就是最烈的藥,非許清不可解。
第二天知道許清要走,陳鈺打了自己的那一掌是實打實的,他寄希望於許清對他還剩下微弱的情意,不會拋下他不管,這樣他又能多留許清一天。他就是要賣慘,想讓許清心生憐愛。
至於昨晚順水推舟,陳鈺聽父親說過追求母親的歷程,便是死纏爛打,討巧賣乖,對症下藥。許清對他甚是心軟,他便要虛弱無助些,便能留住她。只要留住她,日久生情,總有一天許清會回心轉意的。
陳鈺認真地思考。
他跟許清已經如此這般,若是兩家長輩知道,定是要他給個說法不可了。但他不想許清因為這樣才嫁給他。
他想讓許清心甘情願與他結為夫妻,白頭偕老。那麼,先決條件便是多多相處,日久生情。
陳鈺對自己有信心。前幾日他已經飛鴿傳書,讓下人帶著他的行李去了西郊大營,順便把青雲帶去。
青雲本是遊方郎中,奉師父之命來西郊大營當軍醫,治療現場上受傷的將士,以及傳授軍中軍醫醫術,為期三年。
但之前未有人引領,青雲救治陳鈺的條件便是讓陳鈺引領她去軍中行醫三年。順便她也想見去那裡一個人,看看他如今過得如何。
陳鈺去軍營之前還需要做些準備,因為他平時是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臉上戴人皮面具。一是怕曬黑,二是不想他人因為他的身份而與他交好。別人只知道他是主帥,但並不知曉他的真是份。
營裡的弟兄都是跟他一起多年的兄弟,又跟他去涼州歷練兩年,關心親密。本來他打算休假一月,親自去尋找清清的蹤跡,未曾想清清自己回來了。
上天眷顧,他的清清終於回來了,而且還喜歡著他,現在更是他的人了。但清清性格灑脫,要想她真正接受他,還是要繼續努力。
來日方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