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想,蔣氏就變得順眼了許多。
盧氏自然不知道秦氏在想什麼,她此舉,也只是想警告一下這些腌臢婆四的人,不要妄想隨便欺負了殷姝去。
誰要是欺負了她閨女,她直接原地發瘋,管她在什麼國公府侯府。
周氏見狀,面上就有些下不來臺。
她好歹也是個尚書夫人,出門在外是多麼體面的官眷太太啊,何曾有過這麼尷尬的時候。
說起來,這事兒歸根結底也是因殷婉而起,周氏目帶怨懟的看了蔣氏一眼。
就差沒直接指著蔣氏的臉說,都怪你養女不教了。
蔣氏面上火辣辣的疼,彷彿被人打了一巴掌,秦氏也朝著她看過來,意思是事情究竟要怎麼解決,還是要她定奪。
侯府的出身,讓蔣氏嫁入殷家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她開始接二連三吃癟了呢?
她想不明白,心裡憋著口氣,眼神狠厲的看向殷婉。
好似自從過繼了殷婉到她名下後,她就總是會遇到亂七八糟氣不順的事兒。
再聯想到九老爺出事的事兒,蔣氏就越發看殷婉不得勁,總覺得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剋星。
否則當初蘇姨娘捲了細軟逃走,為何不帶走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
思及此處,蔣氏就冷笑了兩聲,“既然她做了此等錯事,那就拿三尺白綾給她吧,以正家風。”
如此一般,殷家的其他姑娘也不會受到牽連了,這樣,盧氏應該會滿意了吧?
蔣氏朝著盧氏看去,盧氏的面色並未因此好點。
她實在不理解,為何蔣氏處理問題只管撒氣,她雖然不喜歡殷婉,但她也沒有想置她於死地。
蔣氏雖不是殷婉的生母,卻也是親眼看著她長大的,聽著一聲聲母親,她心裡就沒有一絲動容嗎?
饒是她這個做嬸母的,也狠不下這個心腸了。
今日若是換了她的姝兒遭遇這些,她真的會發瘋的。
秦氏也是面色一沉,雖說蔣氏這麼做,的確有清正無私之風,可說起來,僅憑永安侯一面之詞,就定了殷姝的死罪,同為有女兒的人,她是決計狠不下這個心的。
聽見「三尺白綾」幾個字的時候,殷婉已經慌了神,看著蔣氏不似作假的神色,她才真的慌了起來。
她毫不懷疑,蔣氏為了家族清譽,犧牲她可能性。
她不是殷姝,和嗣母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事已至此,她再顧不得往日恩怨,跪爬到盧氏身邊,哭著抱住了盧氏的腿。
“六嬸嬸,我雖不討你喜歡,可也是殷家的姑娘,和四姐姐同為九房骨血,您也可憐可憐我,求您為我做主啊……”
盧氏看著,心中一陣不忍。
可她既已經決定,一定要讓六房分出去,那分家就是遲早的事兒,自己若是現在摻和到三房的事裡去,那到時候可就不好說了啊。
再者,剛回京時,殷姝險些被殷婉暗害……盧氏心一沉,用力的將自己的腿收了回來。
“殷婉,不是我不幫你,你和妧妧八歲時,是一起選嗣母的,你的母親,是你親自選的,既如此,人各有命。”
察覺到蔣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善,蔣氏拍了拍衣服上幾不可察的灰塵,沒有再多看殷婉一眼,叫了殷姝,在眾目睽睽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