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買的那塊地,有信兒了吧?”時今安試探道。
鄭千帆正襟危坐,雙手抱胸看著她沉默。
“到底是不是?”
見時今安急了,鄭千帆這才點點頭。
“不過銀行那個張經理和開發局的一起來的,這事兒他想整麻煩了。”
“急眼了吧?我聽媽說有一個人態度不太好。”他一說時今安就猜到了。
“嗯,是臉色有點難看。急眼倒算不上,他不敢。他提出說願意給我們二十萬,把地買回去。”
“一個月不到,淨賺五萬塊錢,你怎麼看?”
鄭千帆如實說。
“自然不行,咱們要直接跟開發局的談。”時今安一口拒絕。
“問題是,現在是銀行想充當這個中介,話裡話外就是不打算讓咱們這兩邊直接搭界。”鄭千帆有些為難地開口。
“沒事,晾他們幾天。”時今安毫不在意地開口。
“你就這麼自信啊?”鄭千帆笑道。
“他們目前肯定是達成了什麼利益關係,開發局不跟咱們談,沒準兒是張立民許諾他們等地到了銀行手裡,給他們什麼好處。”
鄭千帆又對她刮目相看了:“聰明!”
時今安更得意了:
“這塊地,肯定要開發,而且宜早不宜晚,就算他想拖,開發局的人也拖不起......耗著吧,等開發局的自己上門,咱們再談。”
“行,聽你的!”
......
日子一天天過去,時今安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這下舒服了?”鄭千帆看著她溼漉漉的從衛生間出來,笑問道。
“可舒坦死我了!我感覺我那頭上的油都能炒菜了!”時今安貓著腰兒邊擦頭髮邊吐槽。
“總算熬到頭兒了。我發誓!這輩子都不生孩子了,下輩子也不生了!再也不坐月子了!”
鄭千帆:“好!有志氣!”
時母又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嘮叨:“有什麼志氣,你嫁人前說自己不生孩子,誰敢要?”
“誰說我要嫁人了?”時今安頭髮往後一揚,直起身子幽怨地嘟囔著。
時母翻了個白眼,話鋒一變:“行!你不用嫁人,媽養著你就行,反正媽老臉一張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鄭千帆識趣地退出戰火,準備悄咪咪地回自己屋兒。
這剛一開門,門口赫然站了兩個大男人。還能有誰,開發局的果然來了,而且這次沒帶銀行那個張立民!
鄭千帆心中暗爽。
他回頭看了一眼時今安:“安安,你先收拾一下,上次的同志過來了。”
“好的,請稍等。”時今安立馬反應過來,一本正經道。
鄭千帆出了房門,順道給她把門關上。
沒出五分鐘,時今安出來了。
“哥,去你房間談吧。”
四個人在鄭千帆房裡聊了半晌,最終把事兒定了下來,客客氣氣地將開發局的人送走。
“還是你聰明,只租不賣!這要是一般人聽到他們開的條件直接就賣了。”
鄭千帆搖著頭感嘆道。
“我就說了不會讓你虧!這不,五年之內咱就能回本,完了房子地還是我們的,哥你就瞧好吧!咱們賺頭還在後面呢!這些都是小錢兒!”
雙方剛剛直接簽了三年的租賃合同,租金是三萬塊錢每年,年付。
說實話,時今安不是特別滿意這個結果,但是由於時間緊迫,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回去辦,不能在這上面耗費太多的時間精力。
鄭千帆卻十分滿意!看樣子,他的投資款不出幾年就能回攏。
“行,哥沒看錯你,眼光獨到,長遠,估計明天時老闆得上半島都市報了!”
“您可別貧我了哥,這事也算有著落了,咱們這兩天拿到第一筆租金以後就立刻啟程回京市。”
時今安衝他擺了擺手,便回了房間。
不出所料,開發沿海這片地第二天就上了報,時今安時老闆自然也被報紙提了名。
鄭千帆前腳兒剛拿著報紙找到時今安,後腳兒又有人找上了門......
“我去開門。”鄭千帆直接起身。
開啟門,卻沒了動靜。
時今安只見她哥的背影直直地僵在門口。
“誰啊哥?”
她剛問出口,孩子卻突然哭了,時今安和時母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火急火燎地跑去招呼沒煩惱。
站在房間外的人聽得真切,宋學珉突然心裡咯噔一聲,是時今安的聲音,還有嬰兒的哭聲......
“你......你怎麼來了?”鄭千帆看見他,莫名有些心虛。
見到鄭千帆,宋學珉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讓開!”他嘴唇微張,冷冷開口。
他聲音不大,但足以震驚到熟悉的人。
時今安回頭,宋學珉已經推開鄭千帆進了門,他看上去風塵僕僕的,甚至有些憔悴,此刻兩人正好四目相對。
屋裡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直到時母懷中的嬰兒再一次啼哭。
時今安如獲大釋,她轉身撲在沒煩惱身上,不再看他。
“你們先出去吧,我得餵奶了。”
宋學珉整個人僵在那裡,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彷彿聽不到時今安的話。
鄭千帆只能連拖帶拽地將他拉出房門,然後將門關上。
“你都看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什麼意思?”
宋學珉尚未平復震驚,他面無表情地看向說話的人。
鄭千帆低下頭,長舒了一口氣......
“你說話呀,嘆什麼氣!”
宋學珉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用力抓晃他的肩膀低吼。
“你先冷靜點!就是你看到那樣。”鄭千帆擺脫他,無奈道。
“我看到的那樣......時今安生了孩子?”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鄭千帆沉默地點點頭。
這無疑讓宋學珉崩潰不已。
明明上次見面還沒有啊......
等等!每次見她,她都是裹得嚴嚴實實的,自己還說過她胖了一些,算算日子的話,難道......
宋學珉只覺得天旋地轉,他雙手插入髮間,倚著走廊上冰冷的牆,即使心中已經有了大膽的猜測,但還是不敢相信。
他眉頭緊蹙,皺著疲憊地雙眸直直地看向鄭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