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衛大步走著,完全無法聯想她是女孩子的事實,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生可以走的跟容衛一樣豪邁,絲毫不輸一般男子的步伐。
但是,算把容衛看光的白芍,沒法子在把她當成男生看待,畢竟再怎麼裝,女生還是女生,女生的身子就是會比較輕盈跟柔軟,而且自己還是抱了容衛整整半天在懷裡的,那種抱著女生的柔軟觸感一直在自己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你們走進去要先稟報,我爹現在在丞相府內。”懷月邊走邊說,但提到他自己的親生父親臉色很嚴肅,像是這人得罪不得。
“你爹不是把降魔司都察位子丟給你後就雲遊四海了,這怎麼突然回來了?”容衛聽到懷月這麼說,可以說相當震驚。
白芍則一臉不知所以然,雖說自己穿越後到這裡生活確實有一段時間,但他根本不知道懷月的父親還沒死,還以為懷月那麼大了她爹應該涼透了…
“我爹說他察覺天有異相,專程趕回來,結果就遇到了魁儡屍這東西,更覺得問題大了,索性就去找你哥了。”懷月無奈回答著,對於她這爹,她可以說有跟沒有其實沒差別。
“她爹每次找上我哥都沒好事。”容衛加快腳步走著,對於懷月她爹可以說印象非常差。
“她爹是怎麼樣了啊?我怎麼覺得你好像非常討厭他?”白芍好奇心忍不的詢問,但他話一出,懷月跟容衛對他這個問題投以非常懷疑的眼神。
“我爹怎樣的人你會不知道?”懷月對於她那個紅透半片天的親爹竟然有人不知道他而感到非常意外。
“就算全世界都不認識她爹你也不該不認識。”容衛走到丞相府外,有意無意的暗示著白芍,懷月她爹對於妖后事件跟身為太子的他有多大的影響。
白芍聽得出容衛的弦外之音馬上住嘴,不過心裡還是滿滿的問號,畢竟認真說起來自己只是用著上官墨韶身體的一個穿越魂而已,哪知道里面的恩怨情仇,但要是再追問難免露出馬腳,所以白芍決定往後有機會再問一次容衛。
容衛讓白芍躲在身後才走進去,一進去便要白芍回房間不要出來,隨後才自己才急匆匆的趕去大廳。
白芍從容衛的動作很明顯看得出來容衛是護著自己的,怕自己被懷月她爹發現真實身份,雖然全天下的人都認為上官墨韶已經死了,但懷月她爹跟妖后事件有關係,那麼肯定不是一般人,何況還收拾了成群結隊的傀儡屍,這道行肯定不容小覷,不過白芍其實不覺得怎樣,雖然自己曾目睹了妖魔鬼怪,可自己用的身體應該還算是個人吧?那為什麼要那麼害怕被發現呢?
回房間的白芍壓根待不住,不到幾分鐘便偷偷摸摸的出來,繞過各個小路徑走到了大廳後面的小屏風偷聽。
“這次你負傷,朝廷大亂,你可要早些好。”慎梓胤關切的跟容沁說,感覺跟容沁關係甚是不錯。
“我明天就會上朝了,不勞你擔心,倒是你久別不見回來第一件事情是來跟小侄說這些嗎?”容沁穩重的坐在了主位,喝了口茶看著慎梓胤,對於慎梓胤的來到並沒有太大的歡迎。
“小侄…?”白芍貼著偷聽,聽到容沁自稱小侄有點疑惑,為什麼要自稱小侄呢?
“你爹逝世前並沒有原諒我說九姬是九尾妖狐的事情,但對於我來說,我也沒有原諒過我自己,九姬被附身成妖,誕下了半妖的墨韶,我也想著要怎麼保他,不然當初我又怎會去拖延時間?”慎梓胤面露愧疚說著,但卻沒有得到容沁得好言好語。
“你的拖延時間就是叫陛下把墨韶這麼個無辜孩子送去外面撫養,讓他受盡了各種傷害,你的拖延時間方式就是要陛下建一個鎮魔殿,要讓墨韶死後不得超生,這就是你身為長輩,對他的好是嗎?”容沁重重的放下了茶杯,語帶冷諷的反問著慎梓胤。
“那個鎮魔殿沒我開光是不具備任何功用的,所以墨韶的魂魄不會灰飛煙滅的,放著就只是放著,雖然我沒想過他會這麼早逝,但我以為只要拖到陛下仙逝了,他身為太子的繼位就可以順理成章解決這一切事情…”慎梓胤想說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
梓胤知道現在他說什麼,容沁是聽不下去的,但自己何苦不也無奈才會承認妖狐一事呢?他跟九姬、容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八拜之交的,說好了一起同生共死,當他在鸞鳳殿看到了九姬難產身亡時化成一隻白狐,他何嘗不想要說他不是九尾靈狐?
他比誰都想要說九姬不是,但要是他說不是,陛下怎麼可能相信他,他又怎麼能在那種狀況下保下了墨韶?所以他說是,還編了一個謊,欺騙了陛下到現在…
但是誰知道他這麼用心良苦,沒人知道,容衷死前說恨與自己有這八拜之交,恨因他害死了妹妹九姬跟無辜的侄子墨韶…
“爹,別說了,現在你該回去,跟我們討論怎麼處理妖王事情,還有你那麼久都不在,上面的人都在找你。”懷月感覺得出氣氛越來越差,想要趕緊帶走慎梓胤。
“我都不幹降魔司很久了,有什麼事情你們解決就好了,上面的誰找我就說我死了,省得煩我。”慎梓胤揮揮手交代著懷月後,看向容沁繼續說:“終有一天你明白我的苦心…”
白芍在一旁聽的模糊,建一個鎮魔殿不開光不能使用那那個人為什麼還要皇帝建?而且聽起來他是希望用時間解決一切,那麼為什麼會讓容沁跟容衛這麼反感?
“叔叔,我哥需要休息,您這要是沒事,便請回吧!”容衛故意過去要扶容沁起身回房休息,對慎梓胤的逐客令表露無遺。
慎梓胤很清楚容衛想表達什麼,起身道別了容沁後就帶著懷月離開,不過離開前視線看向了大廳後面,淡淡一笑。
“容衛,你怎麼可以對長輩逐客?”容沁一邊走一邊教訓著容衛說:“他好歹是爹爹跟姑姑發誓過的結義兄弟,就算姑姑跟表弟的事情讓你憤恨不平,你也不該這麼對長輩說話。”
“我不是為了姑姑跟表弟的事情憤憤不平,我是為了我自己,十六年了,我十六年本該正常的生活就被他害到一點都不正常,我失去所有女子該獲得到的幸福,哥哥你不是我,你不懂這十六年來,我過得多痛苦,也不懂我過得過多委屈!”離開了大廳,走在往容沁房間的走道上,容衛第一次表示自己根本不想要這種生活,過得多厭惡。
容沁沒說話,只能心疼的摸了摸容衛,他自己也知道,因為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父親不可能不讓容衛來繼承衣缽的,所以便把容衛從容蔚晴改名為容衛,並讓他女扮男裝,為了保護表弟墨韶不斷習武不斷犧牲,甚至害容衛到現在都二十一歲了,還不得一個好歸宿…
“哥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我今天很累。”容衛把容沁送到了房門外後便離開,不想再跟容沁說什麼,但淚水卻不爭氣的掉下來。
一直躲躲藏藏的偷聽偷看他們動作的白芍看到容衛邊走邊哭,心生不忍的走了出來,一手拉著容衛把容衛抱在懷裡說:“你想哭就在我懷裡哭吧,沒有人要絕對堅強,何況堅強久了,人會很累…”
被白芍猛然拉入了懷裡,容衛是有那一剎的嚇到,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白芍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就安心的埋在白芍懷裡哭,像是想把所有的委屈跟痛苦一口氣哭完,再堅強的繼續每日的使命,雖然她是知道這種痛苦只會無限的延伸,直至自己生命結束的那一刻。
白芍很溫柔的抱著容衛,靜靜的聽容衛哭訴著自己這幾年來的痛苦,哭到容衛累了不自覺得睡在自己懷裡,才抱起容衛走到她的房門外,讓侍女接手帶回她房間休息。
送容衛回房後以約莫戌時,白芍回房換了套輕便但隱匿性高的衣服後偷溜便出門,去會會在支開了懷月後,在丞相府後門斜對面柳樹下等自己的慎梓胤。
“你這姑娘,用男人的身體用得挺習慣的是吧?”慎梓胤看著走來的白芍,一開口便戳破了白芍的真實身份。
“你怎麼知道…”白芍錯愕的看著慎梓胤,未曾料想到他可以一眼識破自己真實身份是個女子。
“我當然可以知道,我還會幫你隱瞞的。”慎梓胤很直接的對白芍說,但他這話說得白芍完全聽不懂。
“你不需要幫我隱瞞,你大可以把我跟他分開,讓他自己面對事情。”白芍也很不客氣的繼續跟慎梓胤說:“我從來不需要人家幫忙隱瞞,我也不想要繼續待在這裡,如果可以,我想立馬回去,所以你能幫我回去我原本的身體嗎?”
“你原本的身體估計是支離破碎了,可能早就不在這人世間了,要不你怎麼可能被招喚過來?雖然可能也是因為你跟墨韶有著不同一般人的連結,不然千萬人中不會只有你可以受招過來,且說你還能適應這身體,便代表你有這個使命,也有這個義務用這個身體繼續活下去,所以恕我直言,你註定要用他的身份活完你未盡的年歲,你還是接受吧!”慎梓胤平靜的說著。
“我才不要用一個男人的身體活著!”白芍很直接的拒絕這個事實。
要自己用別人的身體活著那就算了,那為什麼偏偏要用男人的!白芍對此相當反感,他寧願自己用一個青樓女子的身體活完也不要用男人的,畢竟再怎麼說,男人的身體,自己活著時都沒看過摸過,現在要自己天天看自己哪能接受!
“沒辦法這是註定,而且你跟他的靈魂慢慢融為一體了,你也沒辦法改變什麼。”慎梓胤對白芍又說了很可怕的事實。
“什麼??融為一體??”白芍聽到相當震驚。
他沒辦法想象自己不但穿越用了男人的身體,還跟這個原主人的靈魂融為一體,這啥恐怖狀況呀!?
“以後你就會懂這一切的…”慎梓胤看著懷月不知打哪來的走到這附近,轉身走過去懷月那裡,不讓懷月過來發現白芍。
白芍很想繼續追問為什麼,但看到慎梓胤專程走過去懷月那裡支開懷月,避免懷月發現自己在這的事情,也不好再多去追問。
“看來只能等回降魔司遇上他再問了…”白芍想的,趁著慎梓胤支開懷月不讓懷月注意到這裡後趕緊離開。
畢竟如果與懷月正面碰到,自己肯定要被問東問西問為什麼要跟她爹私會這一堆麻煩問題,那倒還不如趕緊離開省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