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芍和容衛又一次沉浸於彼此的真摯情感中時,白菱昕終於忍不住咳了一聲,打斷了這兩人的濃情蜜意。畢竟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但撇去這重要的事情外,白菱昕也不想一天到晚都被撒狗糧喂到飽。
容衛聽到了白菱昕咳了兩聲,有些羞澀地躲進了白芍懷裡。白芍摟了摟容衛,想到白菱昕對自己百般救援和勸說,是有點想知道她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幫忙,還是白信託她來保護自己的。但若是說是白信也說不過,因為一開始她的出現也差點把自己害死,那她到底為何而來的呢?
“你一直在我身邊守著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幫忙?”白芍摟著容衛到旁邊長椅上坐著,看著對面的白菱昕遲疑地問著。
“的確是有事情要你幫忙,而這事情關於天下百姓,眼下也只有你可以做到。”白菱昕慵懶地靠在旁邊床杆上,似乎還在等誰到來。
白芍見白菱昕慵懶地靠在床杆上,不解她這話怎麼就說一半而已,難道她是在等誰嗎?
過了一會兒,慎梓胤和懷月瑤月兩姐妹一同走進了房內,可她們身後卻還跟著一位白髮蒼蒼且滿臉皺紋的老婦人。以白芍看來這名老婦人應該也有七、八十歲了,但慎梓胤他們為何要帶老婦人過來,這難道與白菱昕說的事情有關係嗎?
“仙狐小妹妹,你要我們找的人我們找到了,但你要找她是做什麼?”慎梓胤讓老婦人上前,疑惑地問了白菱昕。
“慎梓胤,你別老叫我仙狐小妹妹,我這年紀可以當你的十八代祖宗了,你這麼叫不覺得怪嗎?”白菱昕雙手交叉在胸前,先是糾正了一頓慎梓胤對她的叫法。
一旁的懷月看到她爹被這麼訓著,忍不住笑了笑。她知道她爹慣了風流,見到了美人都會這麼稱呼對方的,而這麼稱呼確實也沒給她爹吃過什麼虧,反倒讓他騙了不少良家婦女。就比如瑤月的母親,刑部侍郎的掌上明珠李清瑤,也是被她爹這麼連哄帶騙地拐到手,生了瑤月。而第一次有人這麼嚴正譴責她爹的叫法,倒挺有趣的。
“不然我該叫你什麼?”慎梓胤被白菱昕這麼一指責,雖說是有點尷尬,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事情,很快就適應過來,反問白菱昕該如何稱呼她。
“叫我凌昕就好了。”白菱昕起身走到了桌邊,仔細審查了老婦人一眼後,點頭繼續說:“嗯,沒錯就是她。”
“她是誰?你找她過來與你要我做的關乎天下百姓的事情有什麼關係?”白芍開口詢問,卻忘了自己的偽裝已被白菱昕卸除,現在的他,是以真容見人的。
“你是誰?”懷月聽到了白芍開口說話的聲音,順著源頭看去,愣了愣。怎麼這聲音跟白芍一模一樣,可人怎麼長得截然不同?眼前這個人長得清雅雋秀,帶著幾分仙氣,那白芍人去哪了?
聽見懷月的質問,慎梓胤跟瑤月也看了過去,兩人跟懷月一樣都愣住了,皆不知眼前這位男子,正是白芍他本人。
“他就是上官墨韶,這是他真正的樣子。”白菱昕很鄭重地跟三人介紹後,繼續說:“他是我哥跟皇后容九姬的親生骨肉,長得同我哥一模一樣。”
“你哥?”懷月越聽越糊塗。純真皇后容九姬此生只有一個兒子,那便是太子殿下上官墨韶,怎麼這回扯到白信身上了?
“哪可能,純真皇后怎麼可能跟別人生下孩子,眾所皆知純真皇后在十六歲那年生下太子殿下時就難產而亡,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孩子!”瑤月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她可不覺得眼前這人會跟純真皇后有關係,畢竟純真皇后容九姬十六歲入宮,那年便因難產而亡,沒來由他還有另一個兒子,但總不可能這人就是上官墨韶吧?若是,上官靖這頂綠帽子可戴大了,還戴到不知道幫人白白養了這個兒子這麼大,還給他當了太子。
慎梓胤沉思,他看了一眼白芍身邊的容衛,以容衛對白芍的痴心程度,她不可能揹著白芍做什麼不軌之事,而這本來就是白芍昏迷不醒時的房間,現在白芍不躺在床上,多了這個人,那他十之八九就是白芍本人,但他為何會是這個樣子?甚至這隻狐仙白菱昕說他是白信與容九姬的骨肉,那他身上的真龍氣息是…因何而來?
“他就是上官墨韶本人沒錯,這就是我為何叫你們找到這個人,因為我想她應該知道到底,誰才是先皇的親骨肉。”白菱昕鋒利的眼神掃過了老婦人身上,老婦人抖了抖,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這事情都過了三、四十年了,而且當年她為了活下來逃難躲避這麼多年,沒來由現在要再說出來引來那人再次要殺她滅口。
“老婦人,你若不說,你將成為殺人兇手,因為你做下這事情,已經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也引來了很多不必要的禍端,而且你確定,你一直緘默不說,她就不會找到你,或是另一個他不會因為怕事情戳破而用盡心機來滅你口嗎?”白菱昕一邊斟茶一邊繼續說:“雖然我可以用玲瓏鏡直接窺探過往種種,但我希望由你說出口,這也算是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你確定你不要嗎?”
“我…”老婦人顫抖著,她看著眼前的白菱昕,確實自己已罪無可赦,若不是自己當年一己之私,怎會害得容家跟上官家變成這樣。
老婦人閉上眼,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說:“我的名字叫崔晴,三十幾年前是皇宮裡的一位穩婆…”
“皇宮裡的穩婆?”白芍蹙眉,雖然他聽得懂什麼是穩婆,但他不懂為何白菱昕要找個穩婆做什麼,難道是跟皇權爭奪有關嗎?
“是的,三十幾年前,馮太后只是皇宮裡的欣德妃,她經歷三次流產、誕下死胎後,御醫本說她很難再有孕,可在深宮中無子嗣,縱有寵愛亦不過是虛假的事情,所以她用盡辦法,再次有了一次身孕,而當時除了她有孕外…儀叔妃白錦珮也懷有身孕,而當時先皇的髮妻昭德賢皇后因病逝世多年,先皇便說,若他兩人誰能替他誕下皇長子,便立他為後,雖說當年白錦珮儀叔妃懷孕月份比馮太后,那年欣德妃還晚一個月,但他肚子裡的那個可是被國師預言紫薇星降,定是個男孩,欣德妃怎麼可能讓她搶走這皇后之位,可無奈她自知自己這肚子不爭氣,被時年國師寓言說是個女娃娃,她便回了母家求助,而馮太后的母家與容家本來就是親屬關係,馮太后的孃親乃是容家的嫡長女,她與哥哥關係很親,哥哥不忍心姪女會有這一難關難度…便同自己的兒子說到,要把他跟他夫人誕下的小兒子送入宮冒充是皇子…而我就是接生跟偷龍轉鳳的那人…”崔晴回憶著當年的事情,顫抖的繼續說:“而不巧…儀淑妃當年…意外早產,為了保全這謀略可以成,馮太后命我扼殺掉那個孩子…只要那個孩子夭折了,儀淑妃便不算誕下皇長子…我做不到,所以我把那個孩子偷偷摸摸送走,他被慎郡王收養,也就是現任的慎郡王…”
聽到慎郡王,白芍有些印象,這不就是在兩、三年前白骨命案中,插手中斷察案的那個人,沒想到他是真正的皇長子…
“那這事兒,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白芍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崔晴的話,直截了當地問她。
崔晴唯唯諾諾地回應:“本來是沒人知道的,但後來馮太后的眼線發現了。他千方百計想要除掉慎郡王,可偏偏慎郡王的養父,前慎郡王手握重兵,動他不得。”
聽到這裡,慎梓胤他們震驚不已,但白芍卻不怎麼意外。
宮鬥劇裡這種換孩子、謀殺皇嗣的陰謀多了去了。只是白芍沒想到,馮太后不僅這麼做了,還想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入皇宮生下皇嗣。
這樣一來,就算事情敗露,容九姬因為是皇嗣,她跟上官靖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嗣。再加上這幾年前慎郡王病逝後,他手中的重兵也被馮太后設計奪走。
這幾年馮太后幾乎把所有朝廷重臣都換成了自己的人,不服的就殺。這層層密佈,細細織網,就算她當年送女換子、謀害皇嗣的事情敗露,任誰也動不了她。這馮太后,真是太可怕了。
“等等,如果我姑姑,啊不,容九姬她是皇嗣,那為什麼在別人誣衊她為九尾狐妖的時候,馮太后就任憑別人這麼說她的女兒?這說不通啊!”容衛不解地問道。
如果容九姬真的是皇嗣公主,馮太后還是她的生母,那虎毒還不食子呢,馮太后怎麼就放著女兒容九姬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然後間接扼殺,讓她含冤而終呢?
慎梓胤沉默不語,這時白菱昕開口了:“如果這是上官靖默許的,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比起這個自己肚子裡出生但卻無法鞏固權力的女兒來說,上官靖對馮太后應該更重要吧?”
白芍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他無法想象世界上竟然有這種母親,為了自己可以連自己的女兒都害死,甚至謀害了自己的外孫。她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可是當白芍想到這裡後突然愣了一下,等等,不對。在上官墨韶的記憶裡容九姬並沒有死。而且自己當初被上官蝶追殺的時候也親眼看到過容九姬出現。那這其中是不是有哪個環節被自己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