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你出生時我只急著隱瞞你是我哥哥孩子的事情，至於你身上的真龍氣息，我真的沒注意到。不過自你出生後，我不太能進入皇宮，或許真的有一部分是你影響的。”白菱昕經過一番深思後，回憶起當時上官墨韶出生的場景，但卻忘了眼前這人的靈魂早就不是上官墨韶。

“他出生是不是真龍氣息我真的不知道，畢竟他跟我始終都不是同一人，我就是我，就只是倒黴點死不安寧的冤魂而已。”白芍揮揮手錶示自己並不知過去的事情，雖說自己擁有著他的記憶，但對於嬰兒時期的事情又有幾個人可以記住。

“其實也不算死不安寧啊，你是死透了沒錯，但應該是無痛而終。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死掉的，但起碼你的靈魂算是完整純淨的，才可以被轉移到這身體來，不然你是過不來的。”白菱昕拍了拍白芍安慰著。

無痛而終？

白芍聽到了白菱昕這麼告訴自己，其實很不認同。自己殘存的生前記憶裡，明明是因為出擊失利墜樓身亡，這還能無痛而終？

而且就白信說法，自己的靈魂早就被上官墨韶困住了，簡單來說分了一半給他用，所以正確來說不算被轉移，算是被掠奪吧？

白菱昕瞧著白芍這豐富的表情，不知道他內心又在想些什麼，但光瞧他這豐富快速轉變的神情，白菱昕感覺得出來白芍他有七分懷疑三分不認同，至於懷疑什麼又不認同什麼白菱昕真的不知道。

“你能不能有事直接說？自己想能想出些什麼嗎？”懶得去猜白芍在想什麼的白菱昕決定簡潔利落地問白芍。這隻有她跟他，要是讓白芍自己這麼個瞎想，估計又要浪費很多時間。自己時間寶貴，沒空給他浪費。

“我死於墜樓你說我死得很安詳是不是哪裡搞錯了？”白芍想了想，還是把內心的疑惑告訴了白菱昕，因為自己確實不可能無痛而終，而自己還記得自己是疼著見上官墨韶的，這跟她說的無痛而終根本是南轅北轍吧？

“你死於墜樓？”白菱昕聽到有些震驚，就自己所能理解的，任何人死於意外都會維持死時慘況，那他既是死於墜樓，這靈魂理所當然是支離破碎的，難道…他其實沒死透？

“應該是死於墜樓啊，我記得我被兇嫌推…”白芍捂著頭，想要想起自己當初墜樓的記憶，可卻頭疼的讓那記憶越發破碎，到底是怎麼了…

“你沒事吧？”白菱昕靠過去扶著白芍，感覺他的狀況相當不對。

“我…”

我到底是怎麼死的？墜樓嗎？還是被推下樓…

還是我根本沒死？

白芍越想疼痛越是加劇，像是被什麼緊緊捆綁著，一點一點縮緊纏繞，彷彿刻意阻擋，不讓白芍想起當初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於這種強烈的痛苦反應，白芍算是第一次感受到，雖然自己早有察覺自己越來越習慣上官墨韶的一切，但對於想回想起自己的記憶會如此痛苦的感覺自己卻是第一次感應到，難道自己已經慢慢忘卻屬於自己那些過去，完完全全的要被上官墨韶這身份佔據嗎？

白芍不願意這樣，無論自己是否真的死透，自己那些記憶是無比珍貴，他並不想要取代別人活著，也不想要以別人的身份活著，他還想要保留自己的記憶，哪怕記憶只能變成回憶也好…

“別再想了，求求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怕你撐不住啊。”白菱昕把白芍扶上床，心急如焚。她深怕白芍一個勁兒地回想過去，那些屬於他自己的記憶會破壞他跟這具身體的契合度。要是這契合度真的崩了，上官墨韶的身體可就真的完蛋了，那她怎麼跟上官墨韶的母后交代？又怎麼跟自己的哥哥交代呢？

白芍只覺得疼痛排山倒海而來，就像是從高空墜向無底的深淵。那痛，從頭頂開始，一點點侵蝕他的全身，就像是被摔碎的陶瓷娃娃一樣無助。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失控了，突然，一股血腥味衝上喉頭，鮮血就這麼淋漓地滴在地上。他連一點力氣都沒了，只能任由白菱昕驚慌失措地抱著他，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菱昕讓白芍躺在自己懷裡，趕緊召喚出七彩玲瓏鏡來保護上官墨韶這具身體別崩壞。她小心翼翼地把白芍放在床上，心裡卻是翻江倒海。她感覺自己好像不小心觸動了白芍靈魂深處的記憶，甚至可能把還沒完全消散的她那具身體的痛苦也帶到了上官墨韶的身上。

白菱昕輕啟紅唇，念起了仙狐的戒靈咒，想要斷開白芍和上官墨韶身體的連線。可是，就在斷開的那一瞬間，她彷彿也感覺到了上官墨韶的靈魂被一併切斷。這讓她不禁懷疑，當初上官墨韶跟自己說的用續生陣，難道都是假的？他用的其實是逆生訣？

如果真是這樣，那眼前這個佔據了上官墨韶身體的白芍，其實並不是那個本該命絕的人。而他，卻用自己的餘生換了這個命，取代了自己。這讓上官墨韶回來的機會變得渺茫至極，甚至可以說，上官墨韶本人已經替他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包括他口中說的，墜樓而亡時那粉身碎骨的劇痛。

但如果真的是逆生訣，那這個人應該早就死透了才對啊……怎麼還會感應到他的痛苦，還與之共生，影響到上官墨韶的肉體也在崩潰呢？難道逆生訣被用在了一個不該絕命的人身上，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連線？白菱昕越想越覺得心慌意亂。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眼前這個人如果無法完全放下過去，豈不是也會賠上上官墨韶的命？她知道上官墨韶為什麼要用這個咒陣逆改天命，那她怎麼能讓這件事情被破壞呢？而如果這件事情沒有成功，莫說上官墨韶和他召來的這個墨生魂魄會魂飛魄散，就連三界也會陷入混亂。因為她清楚自己的母親在圖謀什麼，也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母親會跟凡人交換條件——那她白菱昕身為仙人，更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