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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追憶陣─謫仙

在偌大的皇宮裡溜達,白芍再次深深體會到了家大業大的苦衷啊。他邊走邊嘀咕:“這些當皇帝的,是不是都閒得蛋疼?為啥要把自己的家弄得跟好幾百個足球場似的那麼大?”他走著走著就迷失了方向,根本搞不清楚現在到底身處何方。因為不管他怎麼走,每個宮殿都長得跟複製貼上似的,一模一樣。

白芍小心翼翼地繞過了禁衛軍巡邏的地方,像只貓兒似的躲在陰暗處,四處尋找著長樂宮。可從天亮走到黃昏,別說長樂宮了,連個影子都沒看到,讓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就在他打算原路返回,去找容沁商量對策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朝他走來。這身影熟悉得讓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躲起來。

小娟穿著簡單的流仙裙,一頭長髮隨風飄散,凌亂地搭在肩上。她是趁著上官蝶熟睡的時候,拿走了她的意識,來見這個不知道怎麼闖進來的白芍。她知道上官蝶現在對白芍恨之入骨,但自己又寄生在上官蝶身上,所以只能趁她睡覺的時候,用感知的力量找到白芍,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殿下……”小娟見白芍一直躲著自己,只能快步追上去喊他。她希望這一聲呼喚能讓白芍停下腳步,不要再避開自己。

“你……是小娟?”白芍疑惑地看著小娟,有些意外她竟然能再次控制上官蝶的身體。他知道在白幽的控制下,小娟根本沒辦法出來透氣,因為她的道行還不如白幽,根本沒辦法抵抗白幽的法術束縛。

“你妹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而她的靈魂也因為被白幽蠶食,已經破碎不堪。她現在清醒的時間很少,我是趁她昏睡時才拿到身體的主控權…”小娟拉著白芍先避開巡邏的禁衛軍視線,然後才告訴白芍目前上官蝶的狀況。

“白幽蠶食妹妹?”白芍非常驚愕,因為擁有皇族真龍血脈的皇嗣是不會被妖祟邪魅侵害的,怎麼上官蝶會被蠶食到靈魂破碎不堪呢?

“她不是皇帝的孩子。”小娟搖了搖頭,無意間把事實說了出來。

“什麼?不是我父皇的孩子?”白芍一愣,他無法理解這個訊息,因為上官蝶的母妃就是他自己這身體上官墨韶的養母清妃富察卉,身為妃位生下來的孩子如果不是皇帝的,那還會是誰的?

“你跟我過來吧…”小娟看著白芍的反應,決定先帶他去長樂宮,讓他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再帶他離開。

白芍不知道小娟要帶自己去哪裡,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上去,畢竟這是關於皇嗣問題和自己妹妹身體健康的問題。

小娟引著白芍回到了長樂宮,避開了白幽的眼線,帶著白芍到長樂宮內的一處密室。她推開了密室的門,門內密密麻麻寫滿了複雜的咒文,而中間竟然是失蹤許久的慎梓胤,但他卻呈現昏迷不醒的樣子,這讓白芍驚愕不已。

“你先別進去…”小娟拉住了差點衝進去的白芍,然後給白芍一個護符後才繼續說:“這是醒神符,等會兒進去才不會迷失自我,而你進去後可以瞭解事情真相。如果可以的話,你看能不能順便把他喚醒,他已經被困在這個咒陣中整整幾個月了。而我原本想救他,但無奈我跟上官蝶是一體的,沒辦法進去救他…”

“我本來就是要來找他的,不用你說我也會想辦法喚醒他。但這個咒陣,上面密密麻麻寫的東西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白芍把醒神符帶在身上,恢復了一些冷靜後反問小娟。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追憶陣,可以把與這個人或是跟這個人有關的人事物事情變成幻境,讓人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他就是因為這樣才走不出來…”小娟思考了一下,才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白芍,然後叮囑地繼續對白芍說:“如果叫不醒他,你也不要停留太久,不然我怕你也走不出來…”

白芍點點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密密麻麻的咒陣後,堅定地走了進去。一走入咒陣中,他便看到了繁華似錦的紅綵球懸在空中,嘈雜聲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而白芍定睛一看,竟是青樓紅牌的爭奪戰。

白芍看呆了,這應該是關於慎梓胤的事情吧?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難不成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小倌嗎?可他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國師嗎?怎麼關於他的事情裡面會有青樓場景?

“兩千兩一次,還有沒有人要加價啊?”老鴇在臺上笑靨滿臉地高聲唱價,而旁邊的那位蒙著面紗被老鴇稱為月蘭的女子神色黯然,就像是一隻囚鳥一般默默等著買主。

“一萬兩。”熟悉的聲音在白芍的身邊響起,白芍立馬把視線看向了一旁,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個被困在咒陣中失蹤多時的慎梓胤。

“一萬兩!”老鴇像是看到財神爺一般的眼神看著慎梓胤,阿諛奉承地走向了慎梓胤,對慎梓胤說:“客官你真闊氣呀!一次一萬兩,確定不後悔嗎?”

“月蘭小姐是你們珍養許久的掌上明珠,若能一親芳澤,這區區一萬兩算什麼!”慎梓胤讓身旁跟著的僕侍拿出白花花的銀錢,在眾人瞠目結舌下交給了老鴇。

“哎喲,這位客官真是爽快,月蘭呀,快點下來招待你的夫君呀!”老鴇朝臺上的女子招手,讓名叫月蘭的女子下來好好招待慎梓胤。

白芍在一旁看著,尷尬地笑著,他真的沒想到慎梓胤年輕時這麼風流,竟然可以為一個青樓女子一擲萬金…

月蘭走了下來,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吹落了月蘭的面紗,而月蘭的容貌卻再一次震驚了白芍。

“懷…月?”白芍看著月蘭的容貌吃驚不已,因為月蘭跟懷月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這讓白芍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慎梓胤看著月蘭,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又有了感覺,自從他知道九姬所愛是白信後,他以為自己的心應該已經死去了。可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月蘭時,心絃又一次被撥動一樣,彈出一次又一次的驚濤駭浪,讓他無法把視線從月蘭身上移開。

“小女月蘭,替公子斟酒。”月蘭一雙纖手提起酒壺,坐在了慎梓胤一旁給慎梓胤斟酒。

白芍看著慎梓胤跟月蘭的動作,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像電燈泡。可他卻在這時注意到,慎梓胤跟月蘭他們怎麼對自己在這裡沒意見,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在白芍思考這些問題時,時間彷彿也在流逝,畫面一幕一幕地轉移。只見月蘭緊緊抱著一個小女孩,淚痕血痕浸染一身,而小女孩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已經死去的妖物和負傷累累的慎梓胤。

月蘭看著慎梓胤再次走向自己,她才鬆開了小女孩,艱難地對慎梓胤說:“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

“月蘭,要照顧我們一起照顧。懷月不能沒有母親,而且你答應過你要嫁給我,你不能反悔啊…!”他抱著月蘭,而月蘭卻只能任他抱著,一句話也回答不了。時間彷彿定格在這個畫面,不再往前移動。

“懷月…”白芍聽到了慎梓胤說出了懷月二字,停下思考他們為什麼看不到自己的問題,看向一直在哭泣的小女孩。她身上彷彿被詛咒一般,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小小的身軀。

慎梓胤感覺不到月蘭的心跳聲,他悲痛地抱起了月蘭,讓懷月拉著自己的衣角走著。他像行屍走肉一般,不知道要往哪裡去。直到他走到了容府,容衷看著失魂落魄的慎梓胤朝自己的容府走來,連忙帶人出去幫忙照顧懷月和處理自己兄弟的後事。

在整個後事過程中,慎梓胤也不知道該怎麼安葬月蘭。他一直失神地守在月蘭的靈前,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年幼的女兒正一點一點地衰弱下去。

在月蘭的頭七那天夜裡,一把劍從天而降,正落在月蘭的棺木內。慎梓胤被驚動,他連忙起身檢視月蘭的棺木。棺木內的劍焚盡了月蘭,月蘭化作熠熠光輝,消散在慎梓胤的眼前。慎梓胤瘋狂地摸著棺木內,他痛恨自己,竟然連月蘭的遺骸都守不住。

“爹…”懷月小小的身軀走了過來,伸手想要安撫慎梓胤,可卻噗通一聲倒地,撞到了地板。聽到了懷月跌倒的聲音,慎梓胤才冷靜下來,趕緊抱起懷月。然而這時他才發現,懷月已經被邪氣浸染,怕是命不久矣。

“懷月你醒醒啊…”慎梓胤慌亂無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自己,帶走他的妻子卻又想要帶走他們的女兒。

棺木內的劍散出了暖暖的光芒,慢慢籠罩了慎梓胤懷裡的懷月。慎梓胤看向棺木內的劍,騰出一隻手拿起劍放到懷月懷裡,而懷月身上的邪氣卻在一瞬間被狠狠抑制下來,停止了侵蝕。

慎梓胤看著懷裡的懷月慢慢穩定下來,他在絕望中看到一絲曙光。是不是上天憐憫自己跟月蘭,才會降下這把劍保住他們兩個的唯一羈絆。

白芍眯著眼看著懷月懷裡的那把劍,感覺相當眼熟。而在劍鞘上面隱隱約約看到熟悉的三個字“謫仙劍”,白芍才恍然大悟。但他在知道劍的來歷後更是吃驚,因為這劍從天而降還焚了懷月母親的遺骸才成形開光,這劍來歷也太詭異了吧…

畫面又一次次地流逝,把白芍又帶進另一個幻境裡面。而這時候的慎梓胤卻已是兩個孩子的爹,而這時出現的不止只有懷月跟瑤月,還有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清妃‧富察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