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焦急地環視四周,想要找個出路去求援。可左顧右盼,硬是找不到一條合適的路。四周都長滿了高過頭頂的雜草,還有那長得歪歪扭扭的樹木。這些路,一旦踏入,必定會迷失方向。白芍頭疼得直皺眉。
“天哪,要是現在有部手機或者導航該有多好啊……”白芍嘟囔著,折回到白信身邊。他往火堆裡添了幾根枯柴,火苗跳躍著,卻怎麼也治癒不了白信的傷勢。白信的傷,已經不能再拖了。白芍只能硬著頭皮,想辦法給白信做緊急處理。
他小心翼翼地解開白信的衣服,想要檢視傷勢。經過一番仔細檢查,白芍發現這傷不在外表,而是內傷。這可怎麼辦?這裡既沒有手術用品,自己也不懂手術操作。更何況,白信是狐妖,他的身體結構跟人類一樣嗎?
白芍扶著額頭,感到無比無奈。他覺得自己自從借用這個身體以來,就一直黴運連連,事事不順。這個身體的主人,肯定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如此倒黴,一次又一次遭遇九死一生的險境,而且每次都更加慘烈!
白芍幫白信扣好衣服,正準備脫下自己的婚服給白信蓋上取暖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竟然全都癒合了!這是怎麼回事?白芍看著自己的婚服和內襯衣,上面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但自己身上卻連一道傷口都沒有。難道是白信在跟自己掉下來之前給自己治療了?可這不可能啊,他現在都昏迷不醒了,怎麼可能給自己治療呢?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傷是怎麼好的呢?
白芍拿著婚服愣了一會兒,突然聽到白信顫抖著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音。他趕緊把婚服蓋在白信身上給他保暖。然後自己起身走動,邊避免失溫邊思考離開崖底的辦法。
這崖底幾乎照不到陽光,白芍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但他知道,只要是人就會肚子餓。他走著走著就覺得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於是只能去旁邊的湖邊看看有沒有魚能抓來充飢。可惜他的抓魚技術實在是太差勁了,每次都讓魚輕易地遊走……
白芍蹲在湖邊盯著水面看:“這湖裡到底有沒有魚啊?”他心想。
湖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看不出任何魚蝦遊動的痕跡。而那湖水的顏色也實在是詭異得很,綠得深沉而又神秘莫測,讓人完全無法窺探其下的世界。
當白芍正苦惱著是否要下湖抓魚時,白信已漸漸甦醒。雖然傷勢依然嚴重,但由於他曾經是擁有仙格的狐妖,恢復力比一般的妖怪要強得多。只要沒有被打回原形,他還是會慢慢康復。因此,當白芍在為下不下湖而猶豫不決時,白信已經恢復了兩三成的體力。
“你蹲在那裡做什麼…?”白信勉強坐起身來,虛弱地問著蹲在湖邊的白芍。他不懂白芍在幹什麼,為何要蹲在湖邊。
“誒!?你終於醒了!”白芍聽到白信虛弱的聲音,扭過頭來看向他。白信的臉色白得跟白紙一樣,狀況看起來相當糟糕。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白信環顧四周,看著昏暗的天空和雜草叢生的環境,身上的衣服似乎幹了一半。他開始擔心起懸崖上的九姬,那個突然出現把他們推下懸崖以求一線生機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白芍搖了搖頭,繼續說:“這裡的天色一直都這麼昏暗,我看不出來現在是什麼時辰。不過,你確實昏迷了一會兒…”
聽到白芍的回答,白信微微皺眉。他雖然長年隱居在深山裡,但自己卻不知道竟有地方會看不出時間的流逝。除非這裡是另一個空間,才有可能如此。
“你會餓嗎?”白芍看著白信那慘白的臉色,還是決定下去看看有沒有魚可以抓。不然,白信現在身受重傷,又沒有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怕是撐不住。
白信搖搖頭,扶著一旁的山壁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後說:“湖裡應該沒有魚…這裡看來是另一個介面空間…”
“另一個介面?”白芍聽了一愣。雖然自己在這裡遇到的怪事多到數不清,但對於“另一個介面”這種說法還是很難理解。難道就像是小說裡面的掉到異世界?
白信看著白芍,催動著靈力進行探索,把四周仔細察看了一番。過了一會兒才回答白芍:“世上有三界六道,但其實界不止三界,道也不僅僅有六道而已。只是多半的界與道,很多凡人終其一生也不見得能遇到一次…”
“所以我不是人嗎?”白芍聽著白信的說法,自己對於上官墨韶這身體主人到底是不是人產生了很大疑惑,因為若說是人,這傢伙遇到的事情怎麼特別多的,總不可能因為自己影響他吧?
“我也不知道…”白信看著白芍,他雖知目前跟自己說的十之八九是白芍而非上官墨韶,但是就算是白芍好了,他的靈魂也不足以影響到上官墨韶的身體能與自己一同掉到另一個介面空間,難道是自己當年給上官墨韶的心脈之血跟仙狐之丹變動了上官墨韶的體質嗎?讓他擁有異於常人的體質嗎?
“好吧!你不知道就算了,你還是多坐著吧,雖然地上涼,但你這麼強迫自己站起來,體力耗損過大對你現在狀況不太好,我去附近走走看有沒有東西可以充飢,雖然沒有魚,但應該有些果子,因為這裡還有枯枝落葉。”白芍走過去扶著白信,讓白信靠著山壁先坐下。
白信讓白芍扶著坐下時,意外的察覺到白芍身上有著禁錮的法術,他愣了愣,不理解為什麼白芍身上會有禁錮的法術,而到底是何方神聖下的,怎麼可以做到這麼多年來都不被人察覺的地步?
“怎麼了?一直看我?我臉上有東西嗎?”被白信直盯著,白芍感到相當不自然。
“沒事…”白信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等自己好了些再查好了,而雖然上官墨韶身上有禁錮,但這禁錮不像是要害他反而像是要保護他一樣,像是為了隱藏什麼不能被發現的秘密一樣拴在上官墨韶身上。
白芍讓白信坐好後便要離開,去附近看看有沒有東西可以充飢,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呼喚著自己的聲音,而這聲音有點熟悉…
“上官墨韶、上官墨韶…”
聲音由遠漸近,而在昏暗處有什麼銀光一閃而過。
“這聲音…”白芍沉思想了一下,赫然想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懷月!這裡!!”白芍大聲回應著聲音的主人。
懷月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拉著花無解往前走,而花無解一個劍影凌厲劃破了介面阻隔,看到了在裡面一身狼狽不堪的白芍。
“你沒事吧?”懷月跑上前,擔心地詢問著白芍,給白芍上下左右檢查一番。
“我沒事,倒是有人真的有事…”白芍警戒地看著懷月身後的花無解,他感覺得出來花無解絕非一般人,因為她輕易地剖開了這介面與人界的阻隔,這要不是妖魔鬼怪就是神佛修道。
“她是我們掌門師姑。”瑤月也在後面追上,看著白芍眼神裡的警戒,馬上解釋花無解的身份,想讓白芍放下警戒的心不要太緊繃。
“有事的應該不是人吧?”花無解幽幽開口,然而她的話卻震得白芍一驚。
白芍沉默地看著花無解,對於花無解的戒備不降反升,因為他覺得花無解太可怕了,竟然可以感應到白信不是人的事情,而重點是她連白信都沒看到。
“師姑…”懷月看得出白芍對花無解的戒備心越來越高,開口喚了聲花無解,希望她講話的語氣不要這麼清冷。
“他也不是人。”花無解眯了眯眼繼續說:“你身上有著狐仙的氣息。”
白芍聽到花無解這麼說不以為意,畢竟上官墨韶這身體的主人本身就接收了仙狐之丹,能有狐仙氣息很是正常的,但對於花無解能感應到這麼說她是很佩服也很戒備,深怕他把白信給怎麼了。
“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我認識他,他曾救過我。”花無解看著白芍因戒備而遲遲不帶路,只能繼續解釋說:“我同你母后九姬都認識他,他也授予我幾招仙法,算是我半個師父,所以我不可能傷他,倒是你再不引路,他怕是撐不久。”
“你也認識我母后?”白芍聽完花無解的話後微微吃驚,到底上官墨韶的母后是認識多少人呀?怎麼走到哪都有故人?
“我同梓胤、容衷、九姬是一起長大的。”花無解將劍刃收入劍鞘,示意白芍帶路。
白芍點了點頭,替一行人引路到白信附近,只見白信雙目緊閉在調息,而聽到有人走來才稍微張開眼。
“無解?”白信看到花無解相當意外,他知道以花無解的能力是能輕易破除這裡的阻隔而進到這個介面,但他意外的是花無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信大哥,有什麼話晚點說,先離開這裡,你這傷勢拖不得。”花無解走過去,拿出藥瓶倒出幾顆護心丹給白信服下,先護住白信的心脈後讓白芍扶著白信同自己一起離開。
離開了崖底,花無解便給白信治療,拿出了玄機門的鎮殿之寶─寧心丹給白信服下,以免白信狀況繼續惡化下去,隨後才去跟懷月他們匯合。
花無解一到白芍待的客房時,便看到白芍撐著下巴看著懷月跟瑤月那不敢置信的表情繼續說:“真的,攻擊我的是蝶兒。”
“不會吧…你跟上官蝶感情不是很好嗎?怎麼她想要致你於死地?”瑤月對於白芍說的話相當錯愕,因為她記得上官蝶跟上官墨韶是對感情好到不行的兄妹,怎麼可能會對白芍下殺手。
“上官蝶是不是被花魔控制了?”懷月想著當初的場景,而自己沒辦法幫白芍是因為自己被定住了,那麼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且符合白芍說的是上官蝶,那麼就有一種可能…就是上官蝶被控制了。
白芍搖搖頭否認了懷月提出的合理解釋,無奈的說:“她是想要為她母妃報仇,還有就是,她被沐傾挑撥。”
“沐傾?”懷月跟瑤月對視一眼後繼續問:“誰是沐傾?”
“她的未婚夫。”白芍簡短的回答,然後打了個哈欠,看來是累了。
“他身上有負傷,你們有話要問晚點再問,先讓他休息吧!”花無解進門後就打斷懷月她想問的話,把懷月跟瑤月叫走,讓白芍先休息。
白芍目送三人離開自己的房間後,其實也沒辦法休息,他心裡很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