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流水人家,秦墨坐在廊間乘涼,披著一件紗質浴袍,一邊無聊逗狗玩兒。
“狗,很忠誠不是嗎?”
他扯了扯狗的耳朵,小狗頓時發出一陣呻吟聲。
呻吟聲取悅了秦墨,他的神色放鬆了一瞬。
“秦少爺,楊小姐到了。”
李東緩步走到他身後,
秦墨輕聲嗯了一聲,“那就帶過來吧。”
楊雪莉走到他們兩人面前,美眸在秦墨和李東的身上掃著。
秦墨似乎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有一搭沒一搭和李東聊著天。
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李東在找話題,他頂多會挑一兩句回覆。
“秦少爺,初次見面,我是楊雪莉。”
秦墨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摸著狗。
楊雪莉眸光一暗,深知他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所以才遲遲不開口,將她晾在一旁。
“秦少爺,你是不是想讓我難堪下不來臺?”她微笑道。
她不是低情商不長眼色,這種情況就是不能去看秦墨的眼色。
否則,那她就和普通女人沒什麼區別了。
她需要的是特殊。
秦墨低聲嗤笑一聲,抬起腦袋,終於拋給了楊雪莉一個正眼。
“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對我說話的女人。”
楊雪莉絲毫不讓,“是嗎?我還以為我會是第二個呢。”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畢竟,在我印象裡,楚清眠對您的態度並不是很好呢。”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秦墨眼裡的興味更加濃重。
無錯書吧“哦,看來你很瞭解我和楚清眠的事情。”
“不敢當,京城誰人不知秦楚兩家關係,更何況,沈先生可是楚清眠的丈夫。”
秦墨挑起眉頭,“沈昭是個很有意思的男人。”
“有沒有意思,還得深入接觸才知道。”楊雪莉挺直脊背。
秦墨伸出手,示意楊雪莉坐在他的身邊。
楊雪莉剛剛坐下,纖纖玉手就被秦墨牽起,放在了小狗的腦袋上。
秦墨黑色的眸子盯著怯生生的小狗,嗓音緩慢沙啞,語調優雅。
作為秦家未來的繼承人,他所接受的禮儀、資源一向都是最好的。
“可愛嗎?”
楊雪莉將手抽了回來,“我討厭狗,狗會傳染疾病,亂叫咬人,都說狗是人類的朋友,可我不覺得自己悲慘到只能和狗做朋友。”
秦墨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東,果然如你所說,雪莉是個有趣兒的女人。”
李東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喜歡狗,卻不是因為狗是人類的朋友。
狗是一種階級動物,你說它們是對人類忠心嗎?不一定,狗是狼馴化而來的,天生就帶著臣服強者的乖順。
你是強者,它們就歸順於你,你若不是,它們就會向你露出獠牙,成為你的主人。”
李東聽到這些話,手指微不可察捏緊了衣角,頭低得更深了。
秦墨掰開小狗的牙齒,露出內部的口腔。
楊雪莉驚訝的發現,小狗的牙齒全部被硬生生磨平了,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攻擊性。
“可我還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同一只狗,我看得久了,也就膩了。”
話音剛落,他的大手就捏在了小狗的脖頸上,小狗經歷了一番掙扎,最終停下動作,生命暫停。
輕而易舉結束一個生命,秦墨心底沒有一絲愧疚。
對他來說,動物也好,人類也罷,死就死了。
“很無聊……”
他感嘆一句,轉頭看向楊雪莉。
“那麼,你能給我帶來點有趣兒的事情嗎?”
“我不會如何討人歡心,可我知道怎麼讓雙方都喜笑顏開。”楊雪莉掩唇一笑。
“雪莉,你這身衣服,不太適合這院子的風格,不如換一件吧……”
秦墨一個眼神過去,身邊幾位下人立刻收拾乾淨現場,端上一盆清水清潔雙手。
楊雪莉被下人帶去了更衣室換衣服。
一直沉默的李東終於開口了,“秦少爺,你這是直接答應了嗎?”
“有嗎?”秦墨反問。
“楊雪莉口中所言,分明是在暗示我們沈昭想要篡奪楚家權力,希望能和我們合作。”
“你還真信吶。”
“為什麼不信。”
“狗和狼是有區別的。”秦墨拍了下李東的腦門,“你是一直是一條蠢狗。”
“我從小與您為伴,自然事事以你為先。”
秦墨沒有反駁,而是微笑著搖了搖扇子,欣賞院子裡綠油油的樹葉。
在狗的眼裡,究竟是把主人當成朋友,還是崇敬的老大呢?
秦墨不想點明,也沒有興趣去點明。
既然李東喜歡玩好朋友過家家的遊戲,那就玩玩吧。
他和楚清眠不一樣,不會因為朋友就做出奇葩行為。
“真不該讓楚清眠結婚的。”秦墨搖搖頭,“自從她結了婚,我就愈發搞不明白這人了。”
以前多麼理智冷酷的一個傢伙,為什麼現在越來越軟弱了呢?
果然,還是個女人。
女人身邊一旦有了個男人,就會莫名其妙變得柔軟。
“如果不是楚清眠臨時變卦,做出那樣膽大妄為的行為,害得方家與洛家丟乾淨了臉……我們搞不好還能吞下整個方家,不至於讓閻今同撿了漏。”
李東可惜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更讓我疑惑的是,沈昭和坎貝爾搶婚後,楚清眠竟然沒拿他倆試問,這簡直不是楚清眠!”
秦墨冷笑一聲,“所以,才不能信沈昭。”
楚清眠,到底想做什麼?
一定是和沈昭達成了某種合作,不然不會拋下自己的身價,做出那樣荒唐的行為,當著各家族的面,不分青紅皂白為沈昭撐腰。
“那他們難道是想對秦家……?”
“不用疑問,誰都想秦家倒下。”秦墨將扇子丟給李東,讓他給自己扇風,“我只是,覺得有些納悶罷了。”
納悶自己越來越看不懂楚清眠的行為。
這個老仇人的腦子終於抽了嗎?
不僅把方家的股份讓給了沈昭,還慣著對方肆意妄為。
沈昭究竟給了她什麼好處!
沈昭又能給她什麼好處?
秦墨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就像他永遠懶得去了解為什麼李東一直拿他當朋友,而非合作伙伴或小弟小狗等。
“可能她終於得上神經病了。”
秦墨對這個結論頗為滿意。
李東試探性開口,“有沒有一種可能,楚清眠愛上了沈昭?”
“更神經病了。”
在秦墨的眼裡,神經病沈昭成了運籌帷幄的危險人物,正常人楚清眠已經成了神經病。
沈昭,危險……
楚清眠,神經……
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危險又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