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在方紹的墓碑前放上了一朵白花,轉身就走,沒有多少留戀。
喬賀白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身後兩步遠,稍稍抬起頭,他看清了沈昭褲腳被雨點打溼的部位,顏色更深。
沈昭突然頓住了他的腳步。
是楚清眠。
她穿著一身端莊肅穆的黑色過膝裙,清亮的眸子望著他,帶著與以往不同的複雜。
“沈昭……”
“果然吶,參加葬禮什麼的,真是太累了!”沈昭咧嘴一笑,伸了一個懶腰,語氣裡帶著抱怨,“我剛剛都不敢大喘氣,到處都是規矩。”
“討厭規矩的話,我們就回家吧。”
“好啊,老婆,咱們晚飯吃什麼?”
“……不知道。”
“那,請問堂堂楚總能為小沈洗手作羹湯嗎?”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開玩笑。
“你還是回家洗洗屁股吧,指望我給你做飯,不如指望小舟今天女裝開直播給你賺錢。”
沈昭大驚,“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打算?”
知他者,楚總也。
“……”
楚清眠在心底再一次為小舟默哀了半秒鐘。
年僅十歲的小舟,就要承受生命中如此不堪的痛苦。
“要不然你就放過他吧,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不行。”沈昭義正辭嚴地拒絕,“男扮女裝怎麼了?”
無錯書吧做男娘積大德,做男孃的人生導師,積積大大德。
不懂這個道理的人,你們有難了。
楚清眠表情無語,不想再跟他多嘴什麼,肩並肩並行離開。
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疑惑的皺著眉頭思索半天,卻死活也想不起來。
沈昭又在催她動作快一點。
她聳聳肩,“能被忘掉的事情,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忘記了某個小孩。
小舟打了一個噴嚏,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碎碎念。
“為什麼……沒有人來接我。”
“姐夫,你不是說我們很快就能回家嗎……”
“你們人去哪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來參加葬禮了。
不僅被沈昭強忍著穿上了黑色哥特洛麗塔,還被他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來來往往的人觀察著。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長得真可愛……”
有個大叔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腦袋,卻被他躲過了。
“眼睛留著不用,你是打算拿去當遺產嗎?”
小舟瞪了他一眼,換了一個更加偏僻的角落躲著。
剛剛站定,他就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秦溢一見到小舟,眼睛瞬間亮起,甚至動作都扭捏侷促了幾分。
“小晝妹妹!”
小舟:“……”
靠,他今天出門就該看看黃曆的。
“哦,是你啊。”他默默轉移視線,“你怎麼在這?”
秦溢抿抿唇,“秦墨不想來,就讓我一個人來了。”
“他……這麼信任你?”小舟轉過腦袋,表情疑惑。
秦溢搖搖頭。
“他不喜歡方家,聽說這一次又因為某些原因發了好大的火,就乾脆直接讓我來參加方紹的葬禮了。
誰都知道我上不得檯面,他卻偏偏讓我來……說是信任,倒不如說是他想故意噁心人?”
其他人怎麼不知道秦墨的態度。
恐怕,在他們看來,方紹死有餘辜,讓秦家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來參加葬禮,都算是他們的榮幸了。
可真的是榮幸嗎?
更應該是讓人心生怨氣吧。
這下子,原本處境就艱難的秦溢,更是要遭受來自更多人的白眼。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小舟問道。
“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個時候人少。”秦溢期待的看向小舟,“你呢,小晝妹妹。”
“我啊?”小舟翻了一個白眼,“鬼知道沈昭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來。”
他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就是碰上了沈昭這麼個不靠譜的姐夫。
“好吧。”
秦溢不說話了,只是試探性的向小舟的方向靠了靠。
今天小舟這一身黑色哥特蘿莉裝,再一次戳到了秦溢的心巴上。
上一次見面時,小晝妹妹是溫柔甜美的小天使。
這一次見面,小晝妹妹是冷淡誘惑的小惡魔。
他的心底升起一絲期待,不知道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小晝妹妹又是一副什麼打扮?
一定超可愛的吧。
秦溢:“妹妹,你好香。”
小舟:“兄弟,不可以。”
兩人的姿態,落入了不遠處三人組的眼裡。
蘇盈盈再一次咬牙切齒,掰斷了身旁的灌木,將雙胞胎兄弟嚇得生出了一身冷汗。
“該死的秦溢,他怎麼陰魂不散的。”
雙胞胎中的哥哥吞了一口唾沫,“大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說。”
“為什麼我們每次出場,都是躲在灌木叢裡暗中觀察漂亮妹妹?
“我們好變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