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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我太虛偽了

我在“野狼”的第一次高光時刻,應該是在同年的11月1號。

也是西方一年一度的萬聖節。

拋開10月21號入職培訓那天不談。

從22號正式上手業務時算起,到11月1號,正正好好10天。

既是我入職後的第一個完整月的第一天,也是我突破首單的日子。

這一單的橫空出世,算是徹底打破了禁錮在我心裡的桎梏。

時至今日,我依然清楚的記得那天所發生的一切。

甚至連每一個參與進來的人都記憶猶新。

難忘且具有一定意義的事情,總是叫人歷歷在目和回味無窮。

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雙十一活動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不管老人還是新人,全都“支稜”起來了。

活動節奏已進入到中後期。

流水般的預定金每天都在以上萬的額度被收入囊中。

疫情過後,社會各階層普遍公認的經濟低迷期並沒有發生在我們這裡。

看那動輒就三百五百,甚至三千五千的轉賬截圖在工作群裡刷屏。

我甚至一度以為,實現全民富裕的時代已經到來。

在我一貫的認知裡,護膚品這東西,三百五百還好,三千五千就很離譜。

尤其是我來到這家公司以後,在學習了產品手冊這塊兒時,其中不少產品的價格都不禁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一般的貴,簡直他媽貴得離譜!

尤其是當我看到產品手冊上,白底黑字、清清楚楚的標記在一款名叫“奢寵賦活五件套”的產品下方的價格後,我就已經在心裡罵開了:

1889?操!

這你媽瓶子外面鍍了層金皮兒還是怎麼著?

還是往那幾只瓶瓶罐罐的豬油裡摻了點兒人參和靈芝進去?

一爛護膚品也敢賣這麼貴?乾脆明搶好了。

媽的,資本家就是資本家,個個讓豬油蒙了心了。

當然,這一切只是我最開始的想法。

用句時髦的話說:

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那幾天運氣不錯,微信掛在智慧雲上別提多穩定了。

莫說封號啦,連風險提示都沒有,有如神助一般。

因此,在那段日子裡,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好友透過。

對於我們幹銷售的人來說,客戶就是資源。

資源多了,你藉此溝通的輻射範圍也就越大。

不出意外的話,你後期的成交率自然也是逐步呈上升趨勢、水漲船高的。

可沒過兩天,我就從中發現了些端倪......

這些天智慧雲那邊推介過來的資源有一個相同點,全是山溝溝裡來的客戶。

不是圍繞大西北,就是覆蓋了大西南。

放眼望去,盡是一些長期潛居在或雲貴川,或陝甘寧境內綿延不絕的大山裡的當地老鄉。

倒不是地域歧視。

而是同當中部分人溝通起來,確實增添了不少難度。

我先是同一個家住雲南保山下轄某個名不見經傳的寨子裡的中年婦女扯起閒篇兒來。

一如既往的按照課件兒上的思路走。

各種裝傻充愣、處心積慮。

結果怎麼著?人壓根兒不識字。

我各種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組織語言,人回覆我的第一條資訊就是用語言告訴我:

小弟,我不識字,你發語音給我聽啊......

我心說了,這老孃們兒連字都不認識,回頭我怎麼給她走思路?

怎麼給她推薦產品?

哥們兒本身就不太善於交際。

這回可倒好,跟個文盲打起交道來了。

這不妥妥的對牛彈琴嗎?

接下來的事兒就更有意思了。

幾乎上演了一出不配備任何翻譯人員及音譯裝備的外事交流。

真的可以說成是雞同鴨講。

哪怕是我用語音給她按部就班的走思路,她也是完全聽不懂和不接招的狀態。

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問我怎麼加她微信的。

我問她是哪裡人,她問我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告訴她我的年齡,她跟我說她結婚了,家裡有四個孩子......

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聊到最後,恨不得把師傅王一飛給我的工作手機都給丫摔了!

操!從沒聊過這麼難受彆扭的天。

當我幾乎就要放棄,並將她從意向客戶表裡篩選掉的時候,她反倒來興致了。

張口小弟、閉口小弟。

還要唱歌給我聽。

這倒給我整樂了。

心說閒著也是閒著,反正她也上趕著找我聊,願意唱就唱吧。

唱完我再一通彩虹屁的狠誇她一頓。

回頭她一高興,備不住就給丫拿捏了,到時候讓買啥買啥。

俗話說:樂極生悲。

我就是這麼一個不記教訓的人。

前一秒還在為自個兒的聰明才智洋洋自得。

下一秒透過語音傳來的歌聲差點兒沒把我給“送”走......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 揮手寒暄

和你 坐著聊聊天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 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 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

這支耳熟能詳的歌曲當年經陳奕迅口中唱出來,不知聽哭了多少性情中人。

可經這老孃們兒一翻唱,我當時聽到後的第一直觀感受竟然是完全懵逼的。

往常用來稱讚一個女人歌喉的詞彙有很多。

天籟之音、洋洋盈耳、鶯聲燕語……皆可。

可今天這位的表現,讓我覺得拿烏鴉叫來形容都大大委屈這個詞兒了。

難聽到我最初壓根兒沒想起來這是陳奕迅的歌。

或者說,我壓根兒沒敢往陳奕迅的歌上靠。

簡直貽笑大方。

我未曾想到的是,對方是醜人多作怪。

將這首歌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唱完以後,居然還問起我說:

按照滿分10分來算的話,我給她的歌聲打幾分?

我心說了,就您這唱功,給您個鴨蛋不為過,給您個負多少分也不為輕。

聽您唱這一小會兒,耳朵都差點兒不是我的了。

直吵著嚷著要跟我的腦袋鬧分家呢!

得虧這是大白天,擱寫字樓裡。

這要是大半夜的,擱他媽公寓房間裡放,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大半夜殺雞吃呢。

非照死了罵我不可。

即便如此,我還是違心的附和她道:

蠻好聽的,姐。

聽了你的歌聲以後,讓我有種感懷。

你當年沒去參加《中國好聲音》和《我是歌手》這些歌唱類節目,簡直就是節目組跟廣大觀眾的損失。

你要去啦,甭管面對的是初出茅廬的小歌手,還是久負盛名的著名歌星,挨你跟前兒都得黯然失色。

不得不說,姐低調且與世無爭的高尚作風,無形中不知保住了多少人的飯碗。

他們能有今天的翻身與成功,全賴姐當年嘴下留情。

不信的話,把當今國內所有被冠以“天后”之美譽的歌星全叫來,有一個算一個。

姐說自個兒排第二,她們丫誰敢說自已是第一?

笑話!沒點兒自知之明瞭還......

我操,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沒邊兒。

這哪裡是違心?簡直是昧良心。

我得多虛偽一人,才能說出這種泯滅良知的話來?

我現在明白啦,當銷售不僅要有一副好口才,還得學會說瞎話。

以夏虹和王一飛為代表性的銷售老司機,管這種叫會說話、有情商。

而以殷賀、陳戀戀為代表性的相對比較正向的人來講,這種就屬於典型的舔狗行為,讓人看不起。

這娘們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絲毫沒聽出來我是在變相的挖苦她。

對於那番我有悖良心所說的溢美之詞,她居然就這麼心安理得的照單全收了。

甚至跟我假客氣道:哎呀,小弟,你太會說話啦。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啊,也就是一點點好了......

這話聽得我差點兒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