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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高潮推理

“鬧劇結束了,加斯帕。不對————,【林誠】! !”

聽了阿爾馮斯·沃洛克的話,尤里·清水和加斯帕·清水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難以揣摩他的話的意圖。

阿爾馮斯沒有理會兩人的困惑,從懷裡掏出了槍。從窗戶射進來的月光反射出黑色的光,這把槍的名字叫貝瑞塔M92FS。這是他最信賴的手槍。後坐力小,連射性好。

被手槍指著,加斯帕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你、你在說什麼?”

“正如你所說,你的名字不是賈斯珀,也不是小早川春,你的真實身份是林誠。”

“等、等一下!”

尤里從床上探出身子叫道。

“加斯帕說我,你在說什麼?”

“不是,加斯帕不是你,加斯帕是林誠。”

尤里和加斯帕對他的話的反應截然相反。尤里的困惑加深了,露出迷路的孩子般的表情。加斯帕露出苦笑,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說。

“你不是林誠。”

“……你在說什麼?”

世界崩塌。擁有穩固秩序的世界被打亂。

你不是林誠。這句話無異於否定尤里的一切。是林誠。這是構成尤里·清水的根基,也是秩序。如果被否定的話,剩下的就只有沒有骨架的肉塊了。

“啊,有……”

“轉生這種奇異的現象吸引了我們的目光,讓我們的眼睛變得模糊。眼前的不自然、曖昧、矛盾、矇混,這些一切都被我們無視了。”

“我不知道。”

加斯帕嘿嘿笑著說。

“我不知道,阿一,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真子不是真子?真傻。那麼,站在那裡的女孩是誰?難道你想說那個女孩就是小早川春嗎?太荒唐了,簡直太荒唐了。如果是開玩笑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也太不嚴肅了吧?性格太壞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當然,我也不想說尤里就是小早川春。”

“那麼,那裡的女孩是誰?”

加斯帕瞥了尤里一眼。當事人無法跟上故事的發展。

阿爾馮斯直截了當地說。

“尤里就是尤里,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什麼意思?”

“是原封不動的意思。本來,轉生到這個世界上的就只有你一個人。小早川春這個傢伙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聽到阿爾馮斯的話,加斯帕放聲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原來你說小早川春不在?很不巧,我就在這裡。真是不可思議,你是從哪裡冒出來這種想法的?你有妄想癖嗎?”

“想矇混過去也沒用。”

“有什麼根據嗎?”

“有。”

面對馬上回答的阿爾,加斯帕有些畏縮。

“那你就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被那種妄想附身?”

“嗯,沒關係,這是我得出的結論。”

在與父親和索菲婭的交流中視野開闊的阿爾馮斯最先感到了疑問。那就是加斯帕十多年來為了尤里把自己封閉在心靈的牢籠裡。

加斯帕說這是愛的力量,但就算再怎麼愛,也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存在,只憑自己的意志把自己關在動彈不得的牢房裡嗎?假設賈斯珀的真實身份是小早川春。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能下決心在黑暗中度過自己人生歲月的一半以上嗎?即使能做到,也一定會發瘋。

不可能有人在發瘋的狀態下還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把自己關起來。在這樣思考的時候,遺漏的事實一個接一個浮現出來。

尤里用憂鬱的篩子給阿爾馮斯看的過去的記憶。阿爾馮斯稱在那個世界看到的林誠為“眼睛簡直像爛魚一樣的男人”。看著還沒成為殺人魔的她,我這麼想。

尤里的眼睛總是閃閃發光。保護阿爾馮斯不受虐待的孩子傷害的時候,尤里的眼中也沒有絕望。即使在記憶全部甦醒的今天,尤里的眼中仍未徹底染上絕望。林誠過去的記憶並沒有讓尤里陷入絕望。

在那個時候,阿爾馮斯得出了尤里和林誠不是同一個人的結論。那麼,尤里是什麼人?這樣的疑問湧上心頭。一開始,他認為可能如加斯帕所說,是小早川春。然後,馬上否定了。小早川春是個男人。而且是林誠的戀人。這樣的人不可能忘記過去的戀人,愛上身為男人的我。原本尤里就相信自己是林誠。如果尤里是小早川春的話,就不可能產生這種奇妙的誤會。

既不是林誠,也不是小早川春。那麼,尤里是誰?答案很簡單。尤里就是尤里。出生於這個世界的索菲婭和傑克的獨生子。沒有轉生,擁有純潔無垢的靈魂。那麼,為什麼會誤以為自己是林誠呢?答案就在於加斯帕的存在。

加斯帕的記憶流進了尤里的體內,導致原本無色的人格被強行扭曲,形成了深信自己是林誠的尤里這個人格。

這也是他確信加斯帕就是林誠的原因之一。如果加斯帕是男人,那麼肉體也是男人,只要把身為男人的小早川春的記憶原原本本地灌注進去就行了。我不明白他故意捏造林誠的記憶,將其灌注進去的意圖。也就是說,加斯帕只灌入了林誠的記憶。因為自己不是小早川春,而是林誠。

根據不止這些。賈斯珀只口頭說明了小早川春的記憶。儘管如此,林誠實際上還是經過了憂慮的篩選。雖然用想看看她的覺悟之類的話來搪塞,但那一定是因為加斯帕沒有小早川春的記憶,所以沒能讓她看到記憶。

“怎麼樣?你是想用這個來搪塞我嗎?”

阿爾馮斯說出真相後,加斯帕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這根本不能成為根據,那只是單純的臆測。”

“那麼,小早川春的記憶你能展示出來嗎?”

阿爾馮斯的話讓加斯帕噤口不言。

“確實,這只是臆測而已。但也不是沒有證明的方法。如果我的臆測是錯誤的,那就把小早川春的記憶給我看看。你做不到吧?你又不是小早川春。”

“……”

加斯帕似乎被阿爾馮斯的話震懾了,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嘛,能行嗎?不能行嗎?”

“嗚嗚嗚。”

加斯帕口中吐出的不是否定的話語,而是深深的焦躁的吼聲。

“我是小早川春,你說的只是我的臆測。”

“那我就說了,讓你看看證據。”

加斯帕把手放在額頭上,表情扭曲。躺在床上看著事情發展的尤里覺得自己像個鬼。

難道,阿爾馮斯的話真的是真的嗎?正想這麼相信的時候,產生了一個疑問。

“……那個,有。”

“怎麼了?”

“我、我看到了小早川春的記憶。”

阿爾馮斯的視線沒有從加斯帕身上移開。

“確實如此嗎?”

“嗯、嗯,我只能這麼想。”

“只能這麼想……在你的記憶中,你確實是小早川春嗎?”

“什麼?因為……”

尤里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早川春拼命奔向卡拉ok的記憶。

“那是林誠的記憶吧?”

“不、不!因為我用雙手在血海中佇立……佇立……咦?”

尤里露出愕然的表情。

“咦?”

很奇怪。尤里拼命搜尋著記憶,尋求著一個疑問的解答。

這個疑問指的是記憶中的光景只有奔向卡拉ok的場面。之後在卡拉ok店裡發生了什麼,只有林誠知道。

確實,當時跑步的人就是小早川春,這一點毫無根據。

“但是,確實應該是春啊。因為他拼命地想要救我,腦子裡拼命地想要趕上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眼前。”

對於尤里的疑問,阿爾馮斯爽快地給出了答案。

“斷定加斯帕就是林誠之後,我無論如何都有一個疑問。加斯帕和尤里不同,和林誠一樣眼睛腐爛,但是他的語氣和舉止太不一樣了。”

“啊?那麼……”

“所以,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結論?”

“加斯帕,你是多重人格吧?”

阿爾馮斯大放厥詞。

準確地說是解離性同一性障礙。對於自己無法忍受的狀況,卻認為不是自己的事,將那個時期的感情和記憶分離,想要透過想不起來的方式來回避心靈的傷害,這就是解離性障礙。據說那個特別沉重的人有時會讓分離的感情和記憶成長,作為別的人格讓本人有別的意思。

“你因為每天受到拷問般的虐待和家庭精神上的痛苦而無法保持自己的人格,所以才產生了為了保護自己的人格。主張自己是小早川春的你,也只不過是交替人格中的一種。”

“不是的,那是不可能的。”

加斯帕一邊撓著頭,一邊用不祥的眼神看著阿爾馮斯。

阿爾馮斯若無其事地迎著加斯帕的視線說。

“我有疑問。”

“什麼?”

“我愛你。把自己關在心靈的牢籠裡十多年的人,為什麼會拋棄林誠,真是不可思議。”

加斯帕的動作停止了。眼睛睜得很大,幾乎要掉下來,全身顫抖著。

“就算在旁人看來,小早川春已經平靜下來了,但如果小早川春對林誠有那麼深的愛,應該會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可是,小早川春卻離開了林誠。對吧?其實那個時候小早川春已經被他拋棄了吧?”

“……住手。”

“不是你殺了人之後,而是更早之前你就被小早川春拋棄了。”

“住手。”

“小早川春想要趕到尤里體驗過的卡拉ok包廂的記憶,是你想象中的存在,會不會是一個交替人格引起的行動?”

“不是。”

“也許你在卡拉ok被人救了,但那個人不是小早川春,應該是那個叫長谷川的人吧?”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加斯帕發瘋似的抓著頭,精神錯亂地不停嘀咕:“不對,不對。”

阿爾馮斯冷冷地盯著加斯帕說道。

“你在跳樓自殺之前對長谷川說過‘因為你想要救我,但真正救我的只有你’,那並不是說你聯絡小早川春求救。長谷川真的救了你,跑到卡拉ok,讓你遠離罪惡的不都是長谷川嗎?”

“別這樣,不是的。是小春救了我,是小春,是綠巨人來救我的。”

錯亂之下,加斯帕親口說出了真相。

“你坦白了,你不是小早川春。”

阿爾馮斯說。

“你是橫掃父母、同學和不相干的人的超高高中級絕望,林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撕裂夜氣的慘叫響起。

加斯帕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身體顫抖著。

“……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加斯帕突然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加斯帕發瘋似地笑著,阿爾馮斯立刻把魔杖指向他。加斯帕對他微微一笑。

和以前不同。加斯帕笑得很淳樸。

“非常正確。嗯。果然,阿某很厲害。他看穿了一切。對啊。我才是真正的林誠。雖然我覺得有點奇怪,但初次見面真的可以嗎?”

說一個叫林誠的少女吧。少女是隨處可見的普通少女。

一切崩潰的是圍繞著一個少年和朋友的糾紛。因為那個,她把一切都變成了敵人。愈演愈烈的虐待沒有理性可言,小學畢業時誠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幼小的心靈耐性低,誠很快就忘記了每天的痛苦記憶。重新開始每一天,找回開朗的自己,每一天都被毀掉。

刺下殺手的是造成誠虐待的少女。小谷真紀在畢業那天把事情全部告訴了她。她把自己作為幕後操縱者在背後操縱虐待的事情告訴了誠,就這樣,她進了和誠不同的中學。在那之前,誠一直相信真紀是自己的好朋友。在周圍的人都對她充滿敵意的情況下,她是唯一的一個。被她背叛,誠終於超越了極限。

第二天,誠就忘記了小谷真紀這個叛徒。取而代之的是,他創造了一個經常守護自己、幫助自己的假想人格——真紀。在經常鞭策自己的真紀的激勵下,誠進了中學。但是,那裡有從傀儡子真紀的線中解放出來的木偶們。

他們,她們在脫離真紀的支配後也沒有停止對誠的虐待。他們體會到了羞辱弱者的快樂,就像麻藥患者一樣,為了滿足自己的快樂而不斷傷害誠。有時還會施加性暴力,虐待逐漸升級。起初,小早川春想保護誠。但是,他害怕自己也成為虐待的目標。然後,決定對誠的欺壓視而不見。

即便如此,也許是出於罪惡感,如果真的邀請他,他也不會拒絕約會。但是,對於滿足於敷衍的約會的誠,大概也有些厭倦了吧。他初中畢業的同時就拋棄了誠。然後,誠再次創造出假想人格,逃避了。隨著第三個人人格的構建,誠自身的人格開始嚴重扭曲。

“解離性障礙”委員會主席斯皮格爾說。

“這種解離性障礙不可缺少的精神功能障礙被廣泛誤解,這是關於統一身份、記憶和意識的各種觀點的失敗。問題不是擁有多個人格,而是連一個人格都沒有。”

擁有別的人格,就意味著陷入了連自己的人格都無法保持的狀態。

然後,發生了產生第四人格的事件。

誠在卡拉ok包廂被同班男生強暴。如果年幼的孩子過早地經歷性行為,其心靈受到的傷害比大人們想象的還要嚴重。而且,為了自己的快樂,同班的男同學們強迫他進行暴力性的性行為,處女被殘忍地奪走,誠的精神被進一步分割。醒來的是快樂殺人魔。想讓對方品嚐自己所承受的痛苦,這種暴力性的感情成長起來的人格殺死了同班的男生。

小谷真紀。小早川春。還有快樂殺人魔。由於產生了三種人格,林誠的人格無法挽回地崩潰了。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只能在內心深處看到自己心中的殺人魔一個接一個地殺人。

誠被自己創造出的假想人格逼得走投無路。與長谷川的血緣重逢,讓他終於奪回了自己的統治權。誠控制著殺人魔的人格,為自己畫上了休止符。

但是,林誠的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

明明已經死了,誠的意識卻在一瞬間的寂靜後,再次在燈光下甦醒。從撕裂黑暗的光芒中恢復意識的誠,明白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蹟。然後,誠無意識地將自己的記憶灌注到自己附身的嬰兒身上。這並不是故意的行動。只是,誠重新審視了自己生前的記憶。

察覺到異樣,是在嬰兒被母親抱在懷裡,母親輕聲呼喚自己名字的時候。嬰兒已經具有高度的智慧。這也體現了中國人的智慧。

稍微觀察了一下,才發現嬰兒把誠的記憶當成了自己的記憶。誠在心中回想的記憶流入了嬰兒體內。誠意識到這一點,慌忙停止回憶。並且,一直守護著嬰兒的成長。對崩潰的誠來說,時間毫無意義。從產生快樂殺人魔的人格到死亡的數年間,誠在內心深處什麼都做不到,只是一直注視著。

但這絕不是絕望。不僅如此,對誠來說,那是希望。誠一點點地,在父母和親友的愛下,守護著治癒假貨心靈創傷的尤里,治癒著自己的心靈創傷,他已經消解了小谷真紀的人格,也消解了小早川春和快樂殺人魔的人格。

異變發生在尤里被克勞奇綁架的時候。恐懼、疼痛和絕望使尤里的心牆崩塌的瞬間,誠支配了尤里的肉體。但是,誠還沒有完全消除自己的假想人格。快要消失的兩個人格以獲得肉體為切口統合,成為加斯帕。加斯帕殺了克勞奇,玩弄了他的屍體,然後在他的肚子裡植入了一顆芽。

將殺人特殊化的快樂殺人鬼的人格和拯救林誠特殊化的小早川春的人格統合在一起的加斯帕,為拯救自己的主人格做了鋪墊。

把自己和尤里分離的方法教給伏地魔的是加斯帕。於是,在這種無法估量的消極意志下,加斯帕將尤里的肉體完全據為己有。

加斯帕的目的只有一個。拯救自己的主要人格林誠。只是為了這個而行動。

奪走了尤里的肉體,然後讓阿爾馮斯·沃洛克拯救了認為自己是林誠的尤里·清水。看著那個身姿,把那個光景投影在自己身上,林誠可以完全消除自己的假想人格。

也就是說,林誠得救了。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