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恃青想在心裡哦豁一聲。
對這位大老闆的運氣似真似假地感嘆了一下,當即給章循打了個電話,這邊是礷,那邊還在打架。
說不出哪邊更重要,沈恃青也沒辦法搞個分身出來。
倒是李恩加看出她的顧慮,直言道:“在我們之前看的副本里,礷很重要,不能讓他們搬走。”
沈恃青也覺得是,但
李恩加繼續道:“我們先去掌未大樓那邊,那邊還有周南柯,我們可以撐一會,到你過來。”
沈恃青深深看她一眼:“要是撐不住了就跑,想想你的父母家人,不要做傻事。”
李恩加一愣,笑出了聲:“我又不是那種捨己為人的人,我的人生信條一直都是,能幫就幫,不能幫算了。”
沈恃青聞言放心了一點。
扭頭,直接從直升機上跳了下去。
巨大的風聲呼嘯而過。
底下的人似乎也看到了上方懸停的直升機,動作加快了許多。
沈恃青平穩落地,上來就鱗片化了一隻手臂,攔截住了最前方一個槍口對準她的掌未員工。
沈恃青直接擰斷了他的手臂,一個箭步就衝向了掌未董事長的門面。
但巨大的系統音登時響起。
沈恃青暗道不好。
不管如何,就算再厲害,她的實力也來源於系統,而系統正是掌未做出來。
裡面動一些不為人知的手腳,太正常了。
沈恃青幾乎是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一陣滯澀感,似乎體內的能量並不屬於她。
沈恃青咬牙。
但她的能力並不是完全屬於系統,還有從別的地方來的能量。
比如說在牆中舞會副本啃的那幾口,比如說在遊輪上最後幾天吃的東西。
雖然次數少,但,大補。
沈恃青伸手捂著自己的心脈,那裡的跳動過快了,她抬眼看去,已經有幾個人抬起槍對準了她,她現在還是血肉之軀,被槍械打中,她一樣會死。
她大聲嘶豪了一聲,震地對面幾人腦袋一陣眩暈,沈恃青握緊自己的心臟,企圖,用那點不屬於系統的力量掌控自己的身體。
但,那些力量來源本來就是一些被汙染的能量。
一旦使用,沈恃青的耳邊就不斷傳來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提示:檢測到靈性值下降百分之二十,請宿主注意!】
【系統提示:檢測到靈性值下降百分之四十,請宿主注意!】
【系統提示:檢測到靈性值下架百分之六十,請宿主注意!】
【系統提示:檢測到靈性值下降百分之八十,請宿主注意!】
沈恃青抬眼,她眼前已經變成了一塊又一塊的色塊,看得人眼暈。
她的身體似乎也已經出現了輕微異變,她看見圍著她的人已經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沈恃青知道,現在她該做出決定了。
她沒有英雄主義,成為怪物,然後就下所有人,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早些年還因為工作的事情困擾,她沒有家人,唯一喜歡的就是畫畫,就算發到網上也依舊有人抨擊她,說她畫地醜,如果不是被選進副本,她也許會成為一個掙扎於溫飽線上的畫家。
然後為了一些微薄的工資,畫一些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沈恃青收回視線,但事實上她沒得選。
不論是被選進系統,還是現在做出一個選擇:是瘋了殺出去,還是放棄異化。
與其放棄異化被打成篩子死在這。
還不如,異化殺出去。
只要,沈恃青還殘存著一絲幻想,只要她能保持住理智,至少,她還能保留最後一點人性,不傷害其他人,這是她的底線。
沈恃青不再用理智剋制心臟處的那股能量,手腕上的系統還在滴滴的響,眼前人似乎試探性地朝她開了兩槍,發現沒有用,幾人立刻不知道翻找出了什麼東西,泛著瑩藍色的光。
這個藍色在沈恃青的眼裡,亮地驚人,那是之前沈恃青見過的,用來創造副本的東西,沈恃青殘存的理智和生成的本能都在告訴她,不能讓他們把她封印起來。
腦子裡似乎還有系統滴滴的提示音,吵得她心煩意亂,沈恃青幻化出一把刀狀物品,她微微一愣,她似乎沒有類似的技能,這把刀出哪來的?
但容不得她多想,滴滴的提示音似乎和她體內的能量相沖,漸漸像一把尖刀插在她的腦子裡攪動一樣,沈恃青喘著氣,拿著刀的右手對準了自己的另外一隻戴著系統光幕的手,乾脆利落地砍了下去,紅中帶黑的血一下濺了好遠,但她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那一瞬間似乎天地間的聲音一下就安靜了。
沈恃青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灰色色塊,那似乎是個人,手裡提著一個瑩藍地柱狀物。
那個手裡拿著礷製品的掌未員工,看著那個恐怖的女人親手斬了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後,抬起一雙漆黑的眼睛看了過來,雖然都到這個地步了,他也見過不少大場面了,幫掌未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了,但看到眼前的景象,還是有些害怕地退後了一步,就見那個女人用一種恐怖的速度竄了過來,一下洞穿了他的心臟。
沈恃青從這個灰色色塊手裡拿到了那個瑩藍色,發著淡淡光芒的東西,沈恃青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順從本能,一拳砸碎了那個東西的玻璃外殼,摸到裡面果凍般質地的礷。
沈恃青一雙漆黑的眼睛透著呆滯的感覺,像一個幼童一樣,抓著那個東西,一口咬了下去。
藍色的汁液漸漸滴在地上。
在其他人眼中,雖然礷是藍色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被那個女人吃出了一個茹毛飲血的可怖感,心跳越來越快,對眼前人的恐懼越來越深。
沈恃青收回手,吃完那個藍色的東西,似乎滿足了她長久以來的飢餓感,雖然她之前並沒過這個感覺,但就咬上那一口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已經餓了很久了。
但是完全吃完後,沈恃青的腦袋裡又開始叫囂著餓。
“餓”
“餓”
“餓”
就這一個字,將她剩下的念頭全部壓了下去,一瞬間她似乎忘了她要去做什麼,忘了現在要做什麼,她的眼裡現在只剩,被掌未董事長,擋住的,大片大片的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