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說的是,後宮之事確實也該考慮了,只是朕年紀尚輕,有諸多事不懂,還是需要麻煩皇叔為朕操心了。”
封亦昭面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件事本王會為陛下考慮的。”
封錦程聞言,他面上扯出一抹苦笑,隨後便很不捨地側頭看著許文,看眼神,竟還帶有一絲柔情。
封亦昭目光掃視過許文一眼,他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他繼續對封錦程道:“陛下,如今本王遇到了刺客,身受重傷,實在是無法繼續陪你微服私訪,不如這樣,你們繼續趕路,待我養好傷之後便和許文一同去與你們會和,如何?”
許文微愣,他的目光反覆在兩人身上移動。
封錦程雖然是當今聖上,但實權卻在封亦昭身上,兩人見面也如同仇人一般。封錦程會怎麼回答,會同意嗎?
封錦程面上堆著笑,但幾人都看得清楚,他也是咬牙切齒地笑著,假裝垂頭沉思片刻,他這才應道:“朕覺得皇叔說得有道理,只是你如今身上有傷,朕還想留下來照顧皇叔呢。”
“不用了,有簡書和許老闆在,就不勞煩陛下費心了。”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封亦昭此話裡的暗意。封錦程也無法表示什麼,只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應了聲後便退下了。
在即將出門時,封錦程還說了一句:“對了皇叔,昨晚刺客的事朕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
待封錦程說完這句話,徹底走出房間後,封亦昭再也支撐不住,他腿一軟,就要向地上倒去。
正在穿鞋的許文時刻都注視著封亦昭這邊的動靜,他見此一驚,一隻腳還光著,便兩個大跨步衝到了封亦昭旁邊,及時攙扶住了封亦昭。
“王爺!”許文擔憂地望著他。
封亦昭見他如此擔心自己,不禁輕笑出聲。
許文和簡書兩人將封亦昭扶到床上。
許文不解地問:“王爺,您怎麼過來了,我今早去您房間時,您還沒有醒,想必也是剛醒不久,應該好好休息啊。”
“若本王不來,你今日該打算如何面對陛下?”封亦昭認真地問。
許文一頓,眼眸隨即沉了下來。
封亦昭卻緊緊注視著他,眼神不曾離開半分。
許文想要逃避這個問題,沒想到封亦昭卻異常嚴肅地又問了一遍:“回答本王。若本王不來,你今日打算如何面對陛下?”
許文見逃不過,他無奈長嘆一口氣,望著封亦昭那雙隱晦不明的眸子,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入宮,當然,我也絕對不會讓玖玖和傲青客棧受到任何的危險。”
話雖如此,但……他該怎麼做啊?對面畢竟是當今大乾國的聖上,雖然實權在封亦昭身上,但對付他一個小人物,想來也不費多大的力。
“但他是陛下,你該怎麼做,才能保護好你想守護的?”
雖然許文和封亦昭並無過多交集,但他卻是第一次見封亦昭如今這個嚴肅的樣子。
封亦昭這句話瞬間將許文堵得啞口無言,許文薄唇微張,卻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
簡書眼看氣氛不太對,他趕緊制止住封亦昭,提醒他:“王爺,您才剛醒,大夫囑咐您,說您情緒不宜太過激動,我先帶您回去休息吧,這件事過後再說。”
封亦昭瞪了簡書一眼,眼中帶著些責怪。
簡書恭敬地點了點頭。
封亦昭無奈長嘆一口氣,他慘白的臉上終於舒展開了,他在簡書的攙扶著站起身來,意味不明地看了許文一眼,便退了出去。
送走兩尊大佛之後,許文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方才封亦昭便是坐在他這個位置的旁邊,許文側頭看著床沿,雙手不自覺握緊,榻上還殘留著封亦昭的體香。
許文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不對!”許文突然回神過來,他狂搖頭,“我在做什麼,為何覺得王爺體香好聞呢!”
許文這才發覺這件事有些荒謬。
而在另一邊,封亦昭回到自己房間後,他躺在床上,對簡書道:“簡書,幫本王處理一下傷口,傷口溢血了。”
“什麼?”簡書震驚,他連忙幫封亦昭褪去衣衫,果真見紗布已被染成了深紅色。
簡書趕緊為封亦昭處理傷口,他嘴裡還在問:“王爺,您這樣去幫許文,真的值得嗎?”
無錯書吧封亦昭強忍著傷口傳來的痛感,他平視著屋頂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接著便冷笑一聲:“本王若不這樣做,怎麼得到本王想要的一切呢!”
簡書有些心疼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王爺,王爺雖貴為攝政王,也擁有兵權,但……他卻始終都有一個遺憾。如今看來,王爺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許文身上了。
簡書沒有再講話,他儘快為封亦昭處理好了傷口。
封亦昭突然問:“對了,昨晚的刺客你查了嗎?”
簡書突然沉下了臉,面露難色。
“我查了,卻沒有查到,但我覺得刺客的身份或許就是您猜的那般。”
封亦昭坐起身子,他一隻手撐著床,另一隻手捂著胸口處的傷口,冷冽銳利的眸子好似染上了一層血腥。
“既然他想玩,那便陪他玩。”
封亦昭微涼的聲音傳入簡書的耳朵,他邪魅一笑,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第二日,封錦程便帶著眾人離開了,只是他為確保皇叔的安全,特意留了些士兵中的佼佼者在此保護封亦昭。
封亦昭沒有推辭,他以身上有傷為藉口,繼續留在了傲青客棧。
許文也沒有去送封錦程,兩人相對而坐。
封亦昭傷口雖然還沒好,但他的面色卻有些恢復了,不再如先前那般蒼白可怕。
他看許文正在低頭看著客棧的賬本,絲毫沒有要去管他的意思,心裡不禁有些煩悶,他倒了一杯茶,放茶壺時故意放得重了些,可誰知許文竟然沒有動靜。
封亦昭見此,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嘭!”
茶杯被封亦昭重重摔到了地上,驚得許文一顫,但他又無從發火,畢竟面前的人可是傳說中冷酷無情的攝政王。
許文默默看了封亦昭一眼,他眨巴眨巴眼,便繼續低頭看賬本。
封亦昭皺眉,還是喊了許文一聲:“許老闆。”
“嗯?怎麼了?”許文只是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