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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立寒其人(彼此相擁)

宋立寒自從參軍後,由於勇猛異常而且對兵法頗為考量,很快便有了一個百夫長的職位。他手底下是一個百人小隊,負責巡查驚鴻關周邊環境和監察敵人的動向。驚鴻關以北便是雪原大漠,找到戰馬精良的北狄人何其不易。但是宋立寒好歹也師傳南華老人,透過一些蛛絲馬跡,也對北狄人有了一些初步的瞭解。

他手底下有一個副將大鬍子,和一個平常不愛說話的小軍師鄭懷辰,這鄭懷辰雖然有時候出奇謀,可是身體卻很柔弱的樣子,每天就呆在營帳裡,出來議事也是拿厚厚的圍巾擋著臉。因此軍營中的人對他還有些優待,比如有時候軍營裡唯一一條雞腿,大家都會讓鄭懷辰吃。宋立寒和大鬍子怎麼也想不通這樣的人為什麼會來參軍。

“懷辰,你既然姓鄭,認不認識薊都鄭家,那可是大戶人家。”大鬍子開玩笑似的問道。

宋立寒清楚的看到這鄭懷辰臉色白了一下,然後磕磕絆絆的開口:“不,不認識。”

“喂,大鬍子,要是軍師是薊都鄭家的人,人家早去主營帳裡當軍師了,哪裡能輪到咱們啊。”底下的人開始起鬨,但是對那些魚肉百姓的世家,他們的嘴裡帶著幾分嘲諷。這些人本是普通老百姓,不應該來這苦寒之地,只可惜朝廷服役重,又是北境動亂,才不得不參軍殺敵,如果能在家有妻有子有田,誰願意來這裡呢。

宋立寒看了看鄭懷辰的臉,發現她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便讓底下的人滾蛋睡覺,倒贏得一片吹噓聲。他總覺得這個鄭懷辰他哪裡見過似的,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好。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一天,鄭懷辰略施小計便嚇退了北狄數千大軍,解了驚鴻關之急。大將軍盧宏特意下令獎賞眾人。眾人生了一堆火,歡慶雀躍,載歌載舞,烤肉喝酒。宋立寒左右回顧,發現大功臣鄭懷辰竟然不在。難道他身體又不好了?他想了想,便起身去看看鄭懷辰在做什麼。好歹也是自己手底下的軍師,身為主將,自然是要親自檢查一下的。

與營外的載歌載舞不同,鄭懷辰的帳篷內倒是安靜的很。宋立寒耳力卓越,一下便聽到了帳篷內窸窸窣窣的怪聲。是敵人入侵了?他眉頭緊皺,悄悄的拔出誅仙劍,而且,此刻軍師有危險!

他從屏風後面跳出來:“爾等宵小竟敢闖入……”還沒說完,他便和“鄭懷辰”四目相對。

“鄭懷辰”正在光著身子換衣服,她的面板如羊脂玉一般光滑,腰身十分的細,很那想象這是個男人的腰身。等等……他此時才反應過來,這“鄭懷辰”是個女子!他忽然紅了臉,跑到屏風後面,“鄭懷辰”也趕快鑽進了被子裡。怪不得這個“鄭懷辰”進營帳第一天便搬來一個屏風,當時還被不少兄弟笑話。不對,這哪裡是“鄭懷辰”,他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崔璇璣嗎。

“宋將軍,請。”崔璇璣的聲音傳來,宋立寒才不好意思的走出屏風,崔璇璣正背過身去,於是他半跪在地上:“崔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實屬抱歉。”

過了很久,崔璇璣才長嘆一聲:“宋將軍,不必憂慮,是小女的錯。”還未出閣的女子卻被一個男子看光,如果是在京城,這件事第二天便會成為薊都人的茶後談資,可是在這荒無人煙的邊關,她忽然輕鬆了許多。而且,被宋立寒看光她覺得比盧文那個下流人物好一點。

“所以是鄭懷辰,還是……”宋立寒問道。

崔璇璣嘆了口氣:“鄭懷辰是我孃的名字。”嫁了人後,她的名字逐漸被人們忘卻,只有崔鄭氏這個冷冰冰的代號記載著她沉甸甸的命運,讓後人知道曾經存在過一位鄭家出來的崔夫人。

“崔姑娘,屬實是在下唐突了佳人,我我我……我會負責的。”宋立寒磕磕巴巴的開口,他完全沒有想到他最信任的軍師竟然是那位閨閣大小姐。崔璇璣這幾日說話少不走動,看來只是掩蓋罷了。

看著宋立寒的模樣,她忽然有些忍俊不禁,花神宴會的初見面讓她對這個孔武有力的男子起了興趣,她也沒想到自己逃婚出來參軍,第一位首領就是他,緣分真的奇妙。忽然便起了幾分戲弄之心:“那將軍說,如何負責呢。”她用手將宋立寒從地上扶起來,眼神直勾勾的與他對視,宋立寒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嚥了口口水。他的臉忽然紅透了,如同一個熟透的蘋果,掙脫開崔璇璣的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崔璇璣啞然失笑,她收拾收拾自己的儀表,讓自己看的像個病弱的假小子,便走出了帳門。門外的兄弟們還在歡聲笑語的慶祝著勝利,與這個吵鬧的營地截然相反的,就是宋立寒蹲坐在一個帳篷後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崔璇璣心下了然,便走到帳篷後面,坐在宋立寒旁邊。

“崔崔崔……崔姑娘。”宋立寒小心的往旁邊移動了一下,騰出了絕大部分地方。

崔璇璣笑了笑,雖然裝扮很土,但是她的笑容如星空般燦爛。“宋將軍何必多禮,你我二人也並非第一次見面。”

宋立寒擺了擺手:“這,這怎麼行。”然後他害羞的低下頭。

崔璇璣笑了笑:“我守喪期已過,本來不日便要嫁給盧文。我不願,所以便女扮男裝北上參軍。今日之事,本應我只過而非將軍也。”她的話讓宋立寒內心的愧疚好了很多,但是他依舊無法原諒自己,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被自己看光了,還是崔家的小姐,他只不過是一屆白丁,如今撿了幾個軍功,才勉強在軍中有一席之地,根本沒辦法去娶這崔家小姐。

他在看到崔璇璣的第一眼,便被她深深吸引住了,見她更是談吐不凡,心中更加喜愛,可是階級之間的鴻溝並不能因為愛而緩和。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是個窮光蛋的時候去談婚論嫁,況且,自己也沒有幾年的生命了,娶人家如白白浪費姑娘一生。

崔璇璣莞爾一笑,彷彿是荒蕪邊關上最璀璨的花,迷了宋立寒的眼睛。她附身上前,抓住宋立寒的衣領狠狠的吻了上去。她在看到宋立寒第一眼時,心中也充滿了欣賞。二人後來有互通書信,此人更是談吐不凡儀表堂堂,讓她充滿了愛慕,更兼有一顆為國為民之心,比那盧文之流高十倍不止。她聽到宋立寒只有十年壽命時,心中充滿了惋惜。她愛他,儘管他只剩下十年,她也願意陪他走下去。她不想成為她的母親,嫁給世家子弟後被冷漠對待直至死亡,她想為自己搏一搏,博得一線生機。

月夜下二人忘情的吻著對方,此刻只有荒漠上的雜草能聽見二人相互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