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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上官家

清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上官家

淡淡的霧氣還在空氣中瀰漫,偌大的道路上,一個身著青色勁裝的少女正朝藏書閣的方向走來,不同於一般人會將劍佩於身體一側,少女將長劍負在身後,雖然容顏極美,但是由於少女一雙丹鳳眼鋒利而明亮,反而讓少女顯得英氣勃勃,長髮簡單的綁束成馬尾,露出少女雪白的脖頸,正是上官家明月,上官清兒。

藏書閣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擺放著各種修煉器材,那是上官家的修煉場,不過由於現在是清晨,天才剛剛矇矇亮,所以只有少部分人在場上簡單的活動,看到走來的上官清兒,尚處於青春期的幾位少年眼睛一亮,其中一位穿著練功服的少年竟然在原地有模有樣的打起了拳法,嘴裡不時發出一些哼哼哈哈的聲音,但是他們的女神卻是一眼都沒有看過來,不一會兒,就自顧自徑直從訓練場走過了。

那些少年互相看了看,鬨然爆發一陣大笑,嬉笑著圍住了剛剛刻意表演拳法的少年,一個個善意的嘲笑道

“我說筒子,人家壓根沒理你嘛,你說你不是白忙活麼?“

“就是啊,筒子,每個月的今天都要大清早就把我們叫出來,結果人家一眼都沒看你就走了,我說你怎麼就不死心呢?“

“有時間搞這些,筒子你還是多抽點時間修煉吧,策風大比也不遠了!”

被圍住的少年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你們幾個曉得個屁,我這叫持之以恆,你們還是不是我兄弟,不鼓勵我就算了,你們竟然還奚落我,什麼玩意兒嘛!“

圍在外面的幾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驟然發出一陣爆笑,輪流走過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齊聲道:“桐梓兄,你自個兒在這加油吧,哥幾個先去吃早飯了,我們精神與你同在,哈哈哈哈哈哈!“

隨即幾個少年便作鳥獸散了,除了齊桐梓外,還有一個神色冷淡的少年站在原地,這個少年與其他人不同,剛剛也沒有上來嘲笑過齊桐梓,就在不遠處靜靜看著。

齊桐梓感激的看著留下的少年,道:“我就知道瘋子你最夠義氣,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的!“

這個名叫上官風的少年面無表情的走向了齊桐梓,拍了拍齊桐梓的肩膀,便掉頭緩緩離開了。

齊桐梓還保持著前一秒的感動神情,僵立在原地,一陣晨風吹過,捲起了少年腳下的幾片落葉,此情此景,明明還在冬天,不知為何讓人感到有幾分秋天的蕭瑟……

上官家的藏書閣分為三層,第一層放著淬體境一到八重的武技,第二層則放著共淬體境九到十二重修行的武技,而第三層,則是存放著供通符境修士修習的符訣了。

關於武技和符決,所謂武技,大多是對身體素質的一些運用技巧,畢竟存粹的淬體境的武夫並不能操控符力,能運用的只有被符力強化的身體而已,武技根據熟練程度大致被分為兩個境界,小成和大成,不同的武技在取得突破時會有不同的表現形式。

符訣是隻有通符境及以上的修士能夠修習,因為只有能夠操控符力才能引動符決的威力,符訣的神妙程度和威能是粗淺的武技遠不能及的。符決沒有等級之分,但是卻有強弱之分,當然越強大的符訣會有越苛刻的修煉強度和難易度,這也算是某種層面的一種平衡吧。

藏書閣門口的屋簷之下,擺放著一張略有年代感的竹製躺椅,躺椅上躺著一個裹著厚厚棉襖的老叟,頭上戴著一頂氈帽,手裡拿著一本書,過許久才慢慢翻過一頁,顯得極其認真。

上官清兒走上臺階,看到老叟這副專注看書的樣子,臉上不禁浮現了一絲淺淺的笑容,恍若冰雪消融,原本略顯清冷的俏臉頓時顯露了一股別樣的風情。

或許是聽到了行走的腳步聲,老叟扶了扶氈帽,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略顯不捨的移開盯在書上的目光,緩緩抬起了頭,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上官清兒後,這才合起了書,失笑道:“我說今天奇了怪了,竟然會有人這麼早來藏書閣呢,原來這個月又到中旬了。”

上官清兒柔聲道:“邢爺爺,現在天這麼冷,你來這麼早就算了,怎麼不坐在大堂裡,還跑到外面吹風呢?”

老叟姓邢,名破山,是上官家老家主小的時候的陪讀,後來又成了老家主的護衛,和老家主私交極好,,中年的時候為了保護老家主受了一次重傷,差點性命不保,索性在上官家的全力救治下活了下來,但是一身修為卻是散了七七八八,拒絕了老家主讓其好生養老的好意,執意來到這看守藏書閣,說是自己這把骨頭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見其堅持,上官家也就聽之任之。因為這些種種原因,上官家的子弟都很尊敬他。

邢破山拍了拍膝蓋,道:“這外面空氣好嘛,反正你邢爺爺還沒老到怕吹風的年紀呢,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這次來藏書閣也是借閱武技嗎?”

上官清兒點了點頭,稍稍猶豫了一下,接著道:“邢爺爺,但這次我想去二樓看一下,行麼?”

邢破山捋了捋鬍子,看著上官清兒道:“這按照家規嘛,二樓的武技只有達到淬體境九重的子弟才可以翻閱,清丫頭你這不是還在八重的麼?”

說到一半看到上官清兒少見的露出略顯可憐的表情後,邢破山頓了頓,又接著笑道:“當然了,反正這藏書閣也是歸我管,這麼早現在其他人還沒來,你去二樓倒也沒什麼關係,誰叫邢爺爺最喜歡清丫頭了呢!”

上官清兒頓時收起了本來就是裝出來給邢破山看的可憐表情,開心的搖了搖邢破山的手,道:“我就知道邢爺爺最疼我了!那我先去咯,邢爺爺你吹會兒風就趕緊進屋吧!“

說完,上官清兒便興沖沖的跑進了藏書閣。

邢破山看著上官清兒高興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躺回到躺椅上,開啟了手中的書,接著津津有味得看了起來。

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上官清兒便抱著幾本書從藏書閣小跑了出來,對著邢破山小聲道:“邢爺爺,那這幾本書我先帶回去看了,您可要幫我保密啊!”

邢破山笑著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放心吧,清丫頭,趕緊回去吧!”

上官清兒彎腰施禮拜別,便離開了藏書閣,邢破山看著少女清麗的背影,喃喃道:“家主有個好孫女啊!”

上官清兒離開藏書閣後並未回到自己的小庭院,而是前往了上官家的側門,一路上臉上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上官家的正門一般只有接待極為重要的客人的時候才會開啟,所以上官子弟一般出門都從側門過。

上官家的側門常年開著而且並未設定什麼門房,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敢硬闖上官家,畢竟作為平陽城的三大世家之一,上官家有著這個底氣,世家的威嚴不容挑釁!

即便是側門,大小也是超乎平常世家的正門,一塊極顯年代感的木匾高高懸掛門梁之上,上面用古篆寫著兩個大字:上官。

側門除了這塊木匾倒是再沒有其他什麼裝飾了,顯得極其莊重古樸。

上官清兒出門前稍微猶豫了一下,右手拂過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一陣淡淡的白色光芒閃過,右手就出現了一片白色面紗,將其簡單的系在臉上,確定沒什麼差錯後,上官清兒便悄然離開了上官家。

就在上官清兒出門後不久,一個少年也出現在了上官家的側門,躲在門後的一塊樑柱後,探出一個腦袋四處張望,確定四周沒人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樑柱後出來,卻是齊桐梓,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了練功夫,換上了一身平常人家的衣服。

只見他喃喃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好女怕纏郎,這些都是定叔說的!”說完便也快步離開了上官家。

上官清兒並不知道自己身後跟著一個尾巴,當然就算知道,以她的性子也不會說些什麼,由於是清晨,所以街上並沒有多少人,街上倒是沒有積雪,想必已經被人清掃掉了,上官清兒徑直走向了旁邊一條名叫通妖道的專門販賣妖獸材料的街道。

上官家對自家子弟的培養處於一種放養狀態,並未明確的要求自家子弟要如何努力的修煉,每個月要提高多少。

家族裡有關修煉的資源都是處於開放狀態的,但是除了藏書閣其他都是要用符石來收取費用,每個月家族都會給家族的成員發放一定的月例,除此之外的一切修煉費用上官子弟都需要自己賺取,一般家族會發布一些適合的任務,任務會有相應的酬勞,這種方式算是巧妙地訓練了自家的子弟。

拐入這條街道後,與剛剛經過的冷清街道完全不同,裡面完全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雖然通妖道比其他街道明顯要寬闊許多,但即便如此,在龐大的人流面前仍然顯得有些擁擠。

除了兩側的店鋪,還有許多獵妖者打扮的人在一些空地上擺攤,面前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妖獸材料,有得人在四處尋找自己所需要的材料,有些人則臉紅脖子粗的和售貨方討價還價,還有一些人則和獵妖者商量著什麼……

這就是通妖道的早市,獵妖者如果在商家那裡得不到想要的價格,就會來到這裡擺攤,若是你需要的材料在一些店鋪裡尋求不到或是價錢太貴,可以來通妖道碰碰運氣,即便沒有,也可以花價錢從這些獵妖者身上得到一些你所需要的訊息,就是這些因素的原因,通妖道算是平陽城裡蠻熱鬧的一個地方了。

上官清兒倒是沒有在空地上的攤面停留,徑直走向了通妖道靠近盡頭的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鋪,門口的建築都是木製的,看著平凡的木材仔細看卻可以發現有著淡淡的深紫色光華,竟是由珍貴的紫檀木打造,平凡中暗含奢華,顯得極其不凡,但這家店鋪門口並未像其他地方一般熱鬧。初來者可能會對此很疑惑,因為這與整個通妖道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但是隻要稍加打聽就可以明白其中原因。

這家名叫靈閣的店鋪是在整個西北人族都享有巨大聲望的大型商會,基本每座城池都設有分會,而每一間靈閣都會設有自己定的規矩,比如平陽城這家靈閣就有三條規矩,第一是隻做妖獸材料的生意,第二是隻收購淬體境五重以上感興趣的妖獸材料,只賣淬體境五重以上的妖獸材料,最後一條則是講究交易的先來後到。

在平陽城的大多數武夫眼裡,淬體境五重以上的妖獸材料已經顯得極其珍貴了,如果能得到,大多也是收為己用,而靈閣中所售賣的妖獸材料雖然都很不錯,不乏珍稀好品,但是價格大多高昂,不是城中閒散武夫可以承擔的,這也是為什麼靈閣沒有很多人來光顧的原因,所幸城中的世家大多都有能力採購這些材料,所以靈閣雖然客人不多,但是生意依然很好。

走進靈閣,可以發現內部的構造不同於外面的斂奢,大是給人第一觀感,其次就是一排排用玻璃一樣的無色物質打造的盒子,裡面放著各式各樣的妖獸材料,放在展臺之上,估計這些盒子的目的為了防止顧客觸碰發生意外。

上官清兒走進來後,環顧了一圈,發現只有四五個人在大廳裡來回檢視,顯得有些空曠,不一會兒,站在大廳中央的一個和善的中年人就走了過來,應該是店員一樣的角色,看著上官清兒溫言道:“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需要,我是靈閣的管事趙千,應該可以給您提供一定的幫助。”

上官清兒聞言擺了擺手,輕聲道:“沒事,我自己看看就行,你不用跟著我。”

中年人倒是不以為意,笑了笑,微微躬身,便退到了一旁,上官清兒便自顧自的在一個個盒子前仔細的檢視起來,雖然不能觸碰,但是每一個盒子的下面都寫著妖獸材料的由來和種類,十分詳盡,不需要懷疑這些資訊的真假,畢竟以靈閣的名聲,犯不著做這些自毀招牌的事情。

就這樣自顧自檢視,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上官清兒走到了一列展臺前,這已經是她檢視的第四列展臺了,雖然一直沒有找到想要之物,但是她倒是沒有出現什麼焦躁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等她檢視完眼下的一個盒子,她美眸下意識往旁邊一瞄,恰好看到旁邊的盒子裡裝的是一個類似犀牛角一樣的材料,心中一動,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的視野裡便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恰好指著那個犀牛角,隨即她就聽到了一個清亮的男音響起。

“老闆,這隻淬體境水犀的犀角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