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吃得這麼爽利了!”宋徽宗玩弄著他的鬍鬚,感嘆道!
“嘿嘿,多虧了衙內啊。”李邦彥適時馬屁道。
高強撓撓頭,他印象中
他跟這個二叔不怎麼熟悉,吃完飯坐在家徒四壁的客廳,一時間有點尷尬。
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於是高強咳嗽一後,假裝親熱道:“二叔,你這一路過來應該順利吧?聽說那山東,可是鬧賊很厲害。”
宋徽宗看出高強這傻小子窘迫,放下那破了一個口的茶杯,就準備坦明身份。
畢竟火鍋也吃了這二叔被叫了一上午,也該把誤會解開,畢竟自已是大宋的皇帝。
不然太尉從內房出來,看自已在逗他家的傻兒子,那就尷尬了。
理了理這修剪整齊的龍鬚,正要說出:“朕就是當今的皇帝。”
高強突然想起了樑上好漢的事,神色帶著幾分擔憂的說道:“二叔,你能調官到南方,就調吧,這北方不久就要出大亂子了。”
“哦?”宋徽宗有些好笑,北方要大亂?我大宋皇帝,幾十萬禁軍。我都不知道要出什麼大事。
你個汴梁城不良少年怎麼知道?
“嗯,為甚?說來聽聽”
朱武很認真的說道:“最近朝廷估計想要對粱山動手了,那幫人估計現在都湊齊108個好漢了,呸,應該是反賊,二叔你在那邊當官,危險啊!”
高強看在收了他一塊寶玉,又是自已人。
他對梁山起義、方臘起義最後是金軍大破汴梁城靖康之恥可是了熟於胸。
不久宋徽宗為了完成先輩未曾完成的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千古偉業,竟然與金人海上結盟,共同攻遼國。
然後大宋軍隊太過拉胯,竟然十多萬軍隊被殘餘的遼軍打得落花流水。
這還是遠的,近的,梁山泊那群人,動不動就殺官……要是自已寫二叔被人給做了,把人頭掛在牆上也太倒黴了。
最可怕的是自已老爹貌似要帶兵過去征討,還被梁山賊寇給俘虜了。
這對高家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那些政敵也會抓住這個小辮子,瘋狂攻擊高家,怕是連自已都得被株連。
“什麼?!”
宋徽宗微笑的臉,瞬間嚴肅起來了,在宋徽宗眼裡,其實他也知道梁山這幫賊寇確實難纏,也打算派出禁軍去橫掃一波。
這段時間,皇城司跟他秘密彙報,讓他對這股勢力有些忌憚。
這一點,其實很多大宋的高階官員都知道梁山的情況。
只是現在沒人知道,宋徽宗已經打算剷除這股亂民賊寇,震懾天下。
這個念頭,其實一直在他心中醞釀,多次跟幾個手握軍權的大臣秘密商談。
這個高衙內浪蕩子,是怎麼知道的?
宋徽宗微眯的狹長的雙眼盯著高強,身上殺機逐漸不自覺的瀰漫出來。
“衙內慎言,這軍國大事豈可胡說,如今天下太平,當今聖上英明果決。”李邦彥一聽,趕緊提醒道,粉飾太平可是他們這些宰相在為宋徽宗編織的夢。
高強這樣說,不就是在揭他的老底。
讓他大汗淋漓。
梁山草賊,朝中有傳言說他李邦彥跟梁山中人交往過甚,現在說梁山會做大,為害一方,豈不是說是他暗中授意?
賊寇的同黨?
李邦彥急的冷汗直冒。
今天就是跟皇帝過來看笑話的,自已的對頭高太尉被家中的敗家子給氣暈了。
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是好,可這敗家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斷言山東梁山要大亂。
我也真是夠欠的,明明踢完球就可以回家跟小妾洗澡風流的,非要來看戲,這不,莫名被言連累自已。
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嗎?
“二叔,你這是什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調不動,沒事我爹是皇帝老兒的心腹。準備個幾萬貫,肯定可以活動活動。”
高強有些奇怪。
自已這二叔,怎麼比自已老爹氣勢還強悍恐怖,看著就是有些不像好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二叔到底當的是什麼官?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吃了我的飯,還給我臉色看。
難不成他跟梁山一夥的?
也有可能啊,如今官匪一家,外面當官都最後是某處山賊保護傘……
不過這個幕僚也很怪,動不動就拍宋徽宗馬屁,什麼英明?最後還不是個軟骨頭,最後還不是國破家亡,搞出個靖康之恥,被抓去關了幾十年。
我不就是說梁山將要殺官造反嗎?很正常的一個事,也不知道他急個什麼勁!
宋徽宗這個時候,看了看李邦彥,呵呵笑道:“哈哈,還得靠兄長在皇帝面前提點幾句,只不過,你可知道那梁山是何地?”
“那不就是個梁山泊嗎?方圓八百餘里,山排巨浪,水接遙天。亂蘆攢萬隊刀槍,怪樹列千層劍戟,易守難攻…梁山泊上的一百零八位蟊賊,號稱天罡三十六員和地煞七十二員組成,個個武藝高強,外號響亮…官軍很難攻下。”
高強不屑的看了二叔一眼,這二叔真是當的什麼糊塗官,自已管轄之地的最大反賊都不瞭解,怪不得地方官軍攻打了很多次都失敗告終,梁山越打越壯大。
自古以來,劉邦斬白蛇起義,黃巢黃巾軍起義,遇到昏庸無道的皇帝,哪一次沒有掀起天下大亂的?
我這二叔怕不會是跟梁山有點股份吧。
宋徽宗點頭說道:“果然,聽說這梁山很多賊首原本都是我大宋官軍中的一員,只要皇帝下一份旨意詔安,不久讓他們回頭是岸,怎麼可能北方就會大亂呢?”
好吧。
好歹是自已親二叔,不給他分析分析,他就還活在自已侷限性裡面,到時候金軍過來,第一個拿他開刀。
高強吐了一嘴的茶葉,說道:“二叔,梁山作亂只是開胃菜而已,接下來會有更大的危機,那黑山白水苦寒之地辮子金人,現在可是高歌猛進,在一個叫完顏阿骨打的首領帶領下,攪得大遼後方動盪不安。這群人才是未來大患!”
“嗯?”
話音剛落,宋徽宗不得不正視高強,就連高太尉都未必有這種眼光,曾經種家老將軍就提醒過他,要小心這夥異軍突起的金人。
要知道,高衙內可是出了名的混蛋,除了偷寡婦,逛青樓,這樣的高談闊論,擲地有聲,讓宋徽宗有些詫異。
宋徽宗微微點頭笑道:“你可知道你這話跟朝著很多大臣的意見相左,若是傳出去,可是要有大學士要來跟你理論理論的。”
“朝廷就是一幫軟弱求安的投降派,何須在意!”高強撇了撇嘴,說道。
“咳咳~”李邦彥聞言忍不住咳嗽。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口不擇言。他們當中還是有不少有眼光能臣!”
宋徽宗飯飽之後,心情不錯,對高強的言語深有觸動,試想這高衙內可是不學無術,如今卻能知道北方兩個勢力的爭鬥局勢,朝廷多少大臣卻都沒有這樣的認知,居然還覺得北方還能穩固百年。那金人不過大遼內部藩屬作亂而已。
方向是對,但也不至於能威脅到我大宋。不過也是難得難得。
宋徽宗轉頭看向李邦彥說道:“我說老李,這三日不見,我這大侄子非吳下阿蒙啊。我那家裡幾個管家都不如他啊”
“老爺言之有理,衙內這是開竅了。”李邦彥強笑道。
心底早已經媽賣批。
這個汴梁城混小子的一席話,就讓宋徽宗開始偏向主戰派那群人的鬼話。
看來今後與北方的交易得小心謹慎了。
別看李邦彥是少宰,手中權力巨大。
可當皇帝不再相信他的話的時候,就是他黯然退出官場的時候。
現在呢,自已是否要改變立場,李邦彥也知道他在民間的名聲。
此時他也在考慮處理那金人信使送來的大禮。他不傻,剛剛聽著混小子言論他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大遼已經快擋不住了。
目前整個大宋的官場都對北方的局勢不是很清楚。很多訊息都被金軍派人隔斷。
高強看著自已這個二叔,有些無語,怎麼這種要天下大亂北方當官馬上就是掉腦袋的事,二叔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一副他就是天王老子模樣。
“康兒,你開竅,有宰相之才。”宋徽宗感嘆道,他算是知道皇城司傳回來的訊息跟高強一對比,似乎有種看到真相感覺。。
“別別別,二叔,你可別抬舉我,我過段時間就要跑路了,去南方臨安定居。”
高強一聽,腦殼痛,留在這裡等著被抓去北方放羊?
自已勸他調官去南方,怎麼聽不懂人話,居然誇他有宰相之才。
在這北宋當宰相?恐怕要被寫入史書認罪吧。
“哦?宰相乃我大宋文官之首,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你這奮發圖強,我高家可要發達,怎麼你跑去南方那麼遠的地方。”
宋徽宗疑惑說道。
“呵呵,二叔,別怪我沒提醒你,當今皇帝偏聽偏信,那六賊把持朝政,皇帝又是想要完成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壯舉,這可是太宗皇帝都幹不成的事,你說金人丟擲這個誘餌,皇帝陛下能把持得住這樣千古功業?還不得背信棄義,聯金攻遼,到時候就真的是大禍臨頭了”
高強剔牙說道。害,這把自已老爹都說進去了。
“嗯?如今我大宋跟遼國兄弟之邦,我,不,官家也不會這麼做,況且這都是猜想而已。”
宋徽宗心跳加速,越想越有道理,這要是能奪回......
這也是時代的原因。
宋徽宗從來沒有想過在他在位期間收復燕雲十六州的事。至少現在他想都不敢想。
若真的把這個誘餌拋過來,講真,宋徽宗都忍不住拍手叫絕。
現在高強直接說出一個宋徽宗敢背叛兄弟之盟的籌碼,讓他很錯愕,這小子真是自已肚子裡的蛔蟲啊。
“呵呵,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大,當今聖上,難啊。”
“如今我大宋內憂外患,天災連連,僅僅只可自保而已,若是跟金人合作的過程中,我宋軍若幾十萬人被萬把人的遼軍打得落花流水,你猜那金人會怎麼想?”
“當然是攜滅國之威南下攻宋!”
宋徽宗大驚,自然而然說道。
呵,二叔也不算太傻嘛,居然會搶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