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痛哭著:“汪老師,汪老師~嗚嗚嗚。”
他很想說,求大家上樓,說不定汪老師還沒死。
但,只有真正碰過,才知道那怪獸的恐怖。
都特麼不怕刀的!
喊人上樓,不過是多添一條命而已。
可時間拖下去,汪老師生還的希望,只會越來越渺茫。
想到老人家,可能活著,看著怪物一點一點,將自已吃下去,朱四難受的都快窒息了。
“老朱,別激動,你先躺著,應該有骨裂,動作大了,會斷的。”
黃敏醫生,先是看了躺在地上,陷入暈厥的翟鍾輝,然後再查了朱四的傷勢,做出判斷。
這時,突然有業主開口:“老朱,真像你說的那樣,汪老師應該已經,唉~”
“而且你帶著小翟回來,和大夥說,這事已經發生半小時了都。”
“過段時間吧,過個五六天,不,七八天,咱們再去汪老師家,一定完成他的遺願,將種子帶回來。”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埋頭痛哭,有人悼念汪老師的好,說他給自已孩子補課從來不收費。
也有一單元業主,因為樓道還是安全的,鬆了一口氣。
更有甚,二單元業主,聽到他們樓道,可能存在的大狗,現在跑到汪老師家去了,一臉喜色。
眾生百態,世俗永珍。
沒有人覺得,還有救援的必要,心裡,已經給汪老師下達了死亡通知書。
陳申,走到拿著汪老師斷手的女人面前。
冷冷說道:“把手給我。”
有小孩聽到這句話,興奮的向陳申看去,以為遇到知已。
然後,畫面是一隻真的血淋淋的手,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嚇的小臉煞白。
女人一臉喜色,以為遇到勇士,要救他丈夫了。
陳申接過用塑膠袋裝的斷手,冷冷道:“我可不是去救你丈夫的,他的死活,和我沒有一毛錢關係。”
郭軍拉住陳申,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想了許久,才蹦出句話來。
“想清楚了?”
陳申點了點頭。
“我和你一起去。”
陳申看著不遠處,郭軍的老婆,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家丈夫的神色。
笑道:“我一個人去吧。”
轉身,向著一單元防火門,大步而去。
在場業主,所有人都被陳申的行為驚呆了。
還真有人不怕死的!
看著那拿著鐵棒,穿著拳擊披風,金色虎頭熠熠生輝的背影。
描述不出來的複雜心情。
“要回來啊!”
“對,要回來啊!”
“陳申,你去汪老師家,一定要記得鎖門啊,別搞的樓道~”
有一單元業主,擔憂樓道安全,話出一半,就被周圍殺人般的眼神淹沒,再不敢多說什麼。
“陳申,你要是回來,我,我答應做你女朋友了!”
看著前方的人影,向著防火門走,如同邁入深淵的背影。
那一刻,張佩杉覺得陳申,身影是無比的偉岸,光彩奪目!
腦子一抽,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脫口而出。
陳申,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人群后那張寫滿擔憂的臉,笑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全聽到了。”
“放心吧,我不會死,我可是有未了心願未完成的男人!”
揮了揮手,防火門,關上。
陳申,快步向樓上衝去。
耳邊,又響起何叔那些洗腦經。
不由得吐槽起來:“真給何叔洗腦了,什麼學武先學德,學藝先學禮,倒背如流了都。”
“要死的人了,還擔心別人的安危,這整的,好像不去一趟,就像是有什麼心結似的,死都不讓人安生。”
“罷了罷了,汪老師人不錯,反正我都要死的人了,也沒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就早點把命交出去,少活十幾個小時唄。”
“呸呸呸,晦氣!真晦氣!幹嘛說喪氣話?咱還有遺願沒打勾呢。”
“嗯,既然有的挑,那程玲咱就不考慮了,臉上的粉都可以糊牆了,還是找張佩杉吧。”
“她剛剛,是那個意思吧。”
咚咚~
拳頭,用力敲了敲自已腦袋。
“馬上一場大戰不可避免,陳申,你想什麼呢!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讓你上臺就軟的!”
“快想想你的對手!”
“嗯,我的對手是狗。”
“狗,力氣很大,透過描述,力氣絕對比那頭巨貓大很多。”
“嗯,狗本來就是力氣很大的生物,就算是世界沒異變前,有些狗子賣力奔跑,女主人都拉不住,跟著跑。”
“我好像還看過一個影片,有狗子拉著主人,主人躺地上,被拖著跑的,可見力量恐怖。”
“沒聽說過貓拉不住的。”
“汪老師家在三樓,巨狗突然闖入,我之前想錯了,以為樓層越高,路途越遠,越危險。”
“其實不對。”
“應該是,樓層越低,越危險!”
“怎麼現在才想到呢?樓層越高,蚊蟲鼠蟻都要少一些,這可是基本常識啊!”
“三單元,10樓吳院長和宋濤家,11樓張老闆和夏贊國一家,都活著,這就是明證。”
“反倒是,丁老太,家住一樓,一回家就再也沒回來。”
“樓層高,陸地生物,只需要考慮會攀爬的。”
“樓層低,什麼生物都能跑,狗子,一跳就上三樓了。”
“利器,對巨狼不起作用,它的毛就像竹絲一樣堅韌,像是給自已穿了一層護甲。”
“我的直奧杆,鈍器,應該能起作用。”
腦子亂哄哄的,各種念頭。
當陳申來到3樓,抵達汪老師家門口。
瞬間清明下來,再無雜念。
沒有第一時間開門,而是靠在門上聽了聽。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噼啪~
是那種陶瓷材質東西,碎裂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陶瓷物件被打破了。
沒有汪老師哀嚎的叫聲。
陳申心頭閃過一抹失望。
“大狗,沒走。”
“汪老師沒聲,大機率已經死了。”
“這時候,我如果進屋,一場惡戰必不可少,卻幾乎沒有任何收穫。”
“如果我還能聽到汪老師發出的動靜,那就沒什麼好想的了。”
“開不開呢?”
“嘿,有什麼好猶豫的,我接過汪老師斷手,在那麼多眼睛注視下,走出儲藏室。”
“這要是灰溜溜又回來了,我的臉往哪擱?”
“人要臉樹要皮,反正要死的人了,就是衝這個面子,這門也必須開開!”
血淋淋的斷手,還保持著彈性。
擦了擦,大拇指,按在了指紋鎖上。
滴~
指紋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