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外,兵營內!
“按說這該放飯了啊!怎麼沒有一點動靜?”
“誰知道,最近這兩天天伙食發的都慢!”
這時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兵緩緩開口道:
“我們的校尉大人前幾天出城,不幸從馬上摔了下來,可是昏迷好幾天了,聽說到現在都沒醒。”
周圍計程車兵一聽這個訊息紛紛交頭接耳,各自議論起來。
“他就是昏迷了也得給我們飯吃啊!”
“就是,我們為了保衛城鎮流血流汗的,難道還要忍饑受餓?”
“這兵不當也罷!”
老兵這時候又說道:“軍營內本就糧草不多,主要還是得依靠太守補給。”
“可校尉大人昏迷,沒有他出面,這些人就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這時一個在一旁沒有說話計程車卒開口說道:“可不是太守不想給我們發糧,是他來不了了!”
“這話什麼意思?”
這個士卒瞅了瞅遠處的軍侯,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是聽說,昨天家裡兄弟來送棉衣時告訴我的。”
“我遠方的二舅老爺的兒子的媳婦的大哥家的小兒子告訴我兄弟的,對方在城裡當郡兵,說前兩天聽說咱們這出現了匈奴,於是親自檢視。”
“但沒想到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冷箭射到了臉上,當時就沒命了!”
“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這可是我遠方的二舅老爺......親口告示我兄弟的,我有親口告訴你們,絕無半點虛言!”
“那我們還能吃上飯嗎?”
“嘿,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肚子?”
聽到這話的眾多士兵,又是一陣議論。
這時,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這邊駛來。
看到這一幕,等著領飯計程車兵交頭接耳起來。
“喂喂喂,我說,以前我老遠就能聞見米香味了,今天怎麼沒有香味啊?”
“唉,一看你就是個新兵蛋子,從這以後一直到秋收怕是都要喝清粥,吃菜葉咯!”
“這是為何?”
“你小子真不知道?你家每年這時候家裡餘糧還多嗎?
“太守大人也沒有多的餘糧啊!”
聽見此人這樣一說,周圍的幾個年輕小夥子頓時吵吵嚷嚷起來。
“沒有餘糧也不能讓我們餓肚子啊!”
“找校尉大人說禮去!”
“對我們走!”
這時一個面相粗獷的軍侯走了過來,厲聲喝道:“吵吵什麼?老子還沒喊吃不飽吶,你們先嚷嚷上了?”
然後心裡也是有些納悶,今天到底搞什麼鬼?
以往就是要削減軍糧,更改伙食,也是太守大人和校尉大人一同前來告知他們一聲。
這幾天,送來的飯食越來越晚,粥都稀了!
照這個樣子下去,只怕是撐不了幾天人心就散了!
正在他憂心忡忡的時候,遠方的車隊已經駛入營門,來到將士們的面前。
然後又放飯計程車卒抬下來了幾口大缸,上面都蓋著蓋子。
在軍侯的組織下士兵們一個個排好了隊形,輪流開始了打飯。
但看到鍋裡是清湯刮水,與井中白水並無區別。
先前滿腹牢騷計程車兵不幹了,一把抓過放飯計程車兵大聲喊道:“老子拿命在戰場上拼殺,你就拿白開水糊弄老子?”
負責維持吃飯時秩序的軍侯也坐不住了,立即跑了過來,將發生爭執計程車兵分開。
然後對放飯士兵滿臉詫異的問:“牛二怎麼回事?今天就吃這個?”
被喚做牛二計程車兵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是上面的安排。
面容粗狂的軍侯也是強壓心中怒火,示意士兵們繼續打飯。
但剛才幾個帶頭鬧事計程車兵在打完飯後並沒有喝,而是直接倒在了放飯的大缸旁邊,而一些心懷不滿計程車兵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軍侯雖然有心制止,但也想不到好的說辭。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打完飯後獨自坐到了一邊。
看著繼續打飯計程車兵,讓他們不要鬧起來。
等所有士兵都打完飯後,放飯計程車兵又從車上抬下來幾個巨大的蒸籠和大缸,上面被油布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
看到又有蒸籠被抬下來,幾個士兵好奇的靠了過來。
當籠布開啟的一瞬間!
一股格外濃郁的麥香味瀰漫開來!
先前帶頭鬧事的幾人爭搶的排到了最前方,一臉嬉皮笑臉的說道:“你們這些傢伙還藏一手,有這些好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
這時從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一人,只見他身穿甲冑,顯得威風凜凜。
用充滿威嚴的聲音說道:“我安排的!”
士兵抬頭一看,正是他們的校尉丁昊。
於是剛才還顯得無比滑頭計程車兵立即收斂神情,慌忙抱拳行禮道:“見過校尉大人!”
丁昊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對著放飯計程車兵說道:“繼續!”
放飯的牛二答了一聲“喏!”後,和同伴抬起了蒸籠上面的頂蓋。
一個個官兵頓時瞪大了雙眼,臉上全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著面前比自家老孃們的胸脯還圓還大還白的饅頭,不禁嚥了咽口水。
軍侯看見士兵們將打飯地點團團圍住計程車兵微微皺眉,他還以為這些士兵心懷不滿要開始鬧事。
於是立即起身,想要上前去勸解幾句。
但走到附近也聞到了白麵饃的香味,於是連忙扒開士兵。
大聲喊道:“讓開讓開,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個事!”
經過他的奮力掙扎,終於擠到了最前面一排。
看這幾個蒸籠裡面,一個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上面飄過來一陣陣的麥香之氣。
雖然他身為軍侯,但這輩子也沒吃上過白麵饃啊!
於是強忍著自己上前動手拿的衝動,然後用懷疑的口吻對丁昊問道:“大人,這...這些都是給我們的嗎?”
丁昊一看是這傢伙自己還是認得的,他的名字叫許力。
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家裡人希望他力大如牛,現在看來確實如願了。
對於他的詢問,丁昊收起了較為嚴肅的表情,略帶善意的對著他說道:
“當然,不光是今天,以後只要我還是你們的頭領,這伙食這是最低標準!”
說完以後,丁昊還貼心的拿起兩個白麵饃放在許力的手中。
然後在他身邊淡淡的補充了一句:“管飽!”
本就被丁昊一番言語震驚的無以復加的許力,雙眼立即又瞪大了幾分。
然後雙手在胃的操控下,將白麵饃放到了嘴邊,一口咬下。
軟!香!甜!
但這時負責發飯的牛二小聲喊著:“軍侯大人,這個拿著!”
許力只見他遞過來一個小碟,裡面裝著一盤鹹菜。
然後又聽到對方又補了一句:“管夠!”
然後在心情激動之下,拿著白麵饃和鹹菜的許力,一邊吃一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有許力維持秩序,在牛二和幾個拿著大勺子的伙伕的指揮下。平時一個個極為難纏計程車兵,變得格外聽話。
他們一個個兩眼冒光的盯著饅頭排好隊伍,井然有序的領著飯。
在剛才幾個刺頭領完飯以後,他們默默的來到許力的身邊,開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子邊吃邊問:“老大,你知道這個餅子叫什麼嗎?真是太香了!”
旁邊立即有人答話:“就是,就是,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好吃的!”
一連吃完幾個饅頭的許力稍微緩解了一下肚子裡的饞蟲,喝了一口清湯後潤了潤口。
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也是你們命好,老子我可是當了八年兵了,這玩意也是沒吃過!”
“我聽說,也只是聽說!”
“一些世族老爺,將小麥進行碾碎去殼,然後用簸箕將硬殼區分出來扔掉,然後在繼續碾碎,繼續將其中粗糙的部分扔出。”
“這樣一斤麥子,只能做出八兩白麵來!”
年輕的男子立即問道:“省下的二兩那?”
另一個年齡稍大面色黝黑計程車卒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厲聲說“別打斷軍侯大人,扔出去的稻殼不是重量嗎?”
青年悻悻的撓了撓頭,但也沒有反駁。
而是陪笑著,看著許力說了一句:“真奢侈!”
身為軍侯的許力也不好因為這點小事與他生氣,下意識用手中筷子夾了口鹹菜放入嘴中。
本想繼續給他們講解的許力立即從地上彈了起來,口中大喊“我靠!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