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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 章 我也想叫您父皇

自母親提了位份,景燁覺得他們母子兩人終於熬到頭了,要開的過好日子了。可往往天不遂人願。

然而,提了位份後的杜氏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對景燁的態度愈發惡劣,時常打罵,有時是因為他吃飯時嚼得快了些;有時是因為走路的姿勢不夠得體;有時是課業寫得不夠優秀……到後來一切都成為出手的理由,又或許從不需要理由,無端的就不讓他吃飽穿暖。

景燁心中充滿了疑惑和痛苦,他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會這樣對待自已。他試圖改掉吃飯快的習慣,試圖學著其他皇子那邊走得昂揚些,他在弘文館裡是太傅最得意的學生,他有意無意的討好母親,希望她不要謹小慎微,希望她心情好一些,卻換來更多的傷害。

“陛下為什麼不來看我?是不是因為你?”杜氏用鞭子狠狠地抽打景燁,邊打邊哭喊著,最後打得自已脫力才停下手,景燁早已遍體鱗傷。景燁忍痛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母親你到底怎麼了?我是燁兒啊……”。

“燁兒?”杜氏的眼底終於找回些許清明。她愣了愣然後丟下鞭子抱住景燁,嘴裡全是對不起,是阿孃無用一類的話。

景燁雖然身上很疼,但還是輕輕拍著杜氏的後背安慰她。過了很久,杜氏才停止哭泣。沒叫宮女他並不想讓人看到自已或杜氏的狼狽。將母親扶到床上躺好“阿孃睡吧,燁兒在這。”

收拾好被砸壞的物件,景燁看著母親的睡顏,他心中怎會無恨可更多的是愧疚。以前雖然窮苦母親卻自在很多,如今卻患得患失生怕惹了父皇厭煩。她每日翻來覆去都是讓景燁好好溫書習字,要有禮貌不要奢求太多,要守本分的話。她說他們母子只要討得陛下太后的歡心,就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此後之類的事情偶有發生。

……

秦子瓔聽到這裡不免感慨。大夏主人,一國之君、九五之尊,童年時竟有這樣的遭遇。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秦子瓔在腦內迅速搜尋。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老天爺誠不欺我。

“那後來呢?秦子瓔問。

“之後……我也習慣了”為了不被打,六皇子常常跑到外面去,太后那裡就成了最佳去處。

顧汐悅這個當姐姐的,很會照顧人,看見他身上紅一塊兒,紫一塊兒,以為是還有太監、宮女欺負他。她問,景燁支支吾吾不說實情,她就更認準看了有人背地裡欺負人。

“你不要自已受了欺負不吭聲,也不要只被打不還手。我會照顧你卻不會照顧你一輩子。”顧汐悅說。

景燁點頭說好問:“可汐悅姐姐為什麼不能照顧我一輩子呢?”

“傻瓜,總有一日我會嫁人,你會娶妻。我們便不能日日在一塊兒,你若被欺負了,我沒法第一時間去幫你。所以你要學會自已照顧自已。知道嗎?”

“我會的!”

10來歲的少年有了一把子力氣。杜氏每每拿出鞭子抽打景燁,他都會蜷縮在地上默默忍受。可顧汐悅說過他不該這樣,景燁瞅準時機一把抓住了甩過來的鞭子,無論杜氏如何用力他也不鬆開。

兩人這樣僵持著,杜氏有些惱了,越來越快的用力甩動鞭子。看著對方的侷促景燁從中得了趣,他作惡一般的鬆了手,鞭子的另一頭杜氏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又哭了,仍舊陳詞濫調。

景燁有些愧疚,卻並不後悔。

“後來有一日她說她肚子疼,讓人去叫太醫。”景帝緩緩道:“你知道嗎,我沒讓他們去。說湯藥太貴了等過幾天發了月錢再去看看……沒想到她就這樣死了!”

秦子瓔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他看著景帝良久,彷彿想從那面容上看出一分愧疚或悲傷。不愧是帝王,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景帝面色如常就好像在說剛落下的一片葉,被風吹散的一朵雲。

“朕真沒想過她會真的沒了,朕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陰差陽錯。”

所以,因為事先不知情,因為不是故意的就可以被原諒,當成理所當然的事?秦子瓔知道景帝的偏執,從他對母親的在意,對自已的寵愛,對秦楓明的執著都不難看出。可他沒想到景帝竟能這樣美化自已,又或許在他心中他真的從未做錯任何事,他只是想過上更好的生活,想有人無條件的愛著他,為此,他稍反擊一下、利用一下又有什麼錯呢!

“她死了,我就被太后養到壽康宮裡了。”

太后念他無生母在世,對他多有關照。景燁也不負所望趕上了學業,成了幾名皇子中的頭籌。從不受寵的皇子變成太后心尖上的寶貝孫子,杜氏的死雖與他無關,他卻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後來,景燁成年封王立府出了宮。

他說他明明和顧汐悅兩情相悅卻被太后拆散……

太后指婚給當時還是少將軍的秦楓明。

“可父皇也賜了婚,將瑞陽也給了他。兩個新娘同時從宮裡出嫁,那場面可太好看了!”

“明明娶了她卻不能護她周全!就憑這一點他秦楓明就該殺!”

“您答應過我放過他!”秦子瓔堅定的說。

“事到如今你還為他求情?他這般難道不該殺?”

“我說過,養育之恩不可忘!”

“子瓔你醒醒吧,他躲到邊關對你不聞不問那樣也叫養育。”

秦子瓔轉過身正面對著景帝“那陛下告訴子瓔何為養育?”不等景帝回答秦子瓔首先搶白。

“我難道不想像子瑜、子珩那般叫您?可我能嗎?我姓了十一年的‘秦’,如今突然知道不對。我叫了十一年的阿爹竟不是我生父,而我的生父卻任由我流落民間受苦!”秦子瓔紅著眼眶,滿臉都是不甘,“秦楓明如果做實了通敵之罪,我也難逃一死。永安郡的名頭雖能保我性命,卻能保我不受天下悠悠之口?”

景帝聽了這話,氣得揚起手就要打他。

“您打吧!”秦子瓔挺直了背脊,閉上雙眼,“反正您也從沒把我當兒子看待!”

景帝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他深深地看了秦子瓔一眼,嘆了口氣。

(困死了,明天再來捉蟲,寶子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