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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監獄出來的股痴

我們幾個人起身,匆匆趕往酒店,一進屋,就看見大廳的小會客廳,沙發上坐著一箇中年男人,光頭,戴了一副眼鏡,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手裡拿了一份證券日報在看,他聽聽見開門聲,抬起頭,用手推一推眼鏡,當看見東方不敗時,一躍而起,直奔過來。

東方不敗也看見他了,快步上前,嘴裡喊著:“我的老夥計,怎麼是你啊?”兩個人宛如隔世相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光頭男喜極而泣,東方不敗一邊用手拍著光頭男的後背,一邊說:“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們幾個見這個場面,也是一臉懵逼,怎麼半路跑出來個程咬金。

東方不敗和光頭男兩個大男人的柔軟心腸,我知道這個人也一定是不簡單,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東方不敗摟著光頭男,擺手招呼我們一起走進“又一村”房間,大家都落座後,東方不敗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原來單位電冰箱廠的同事,古一楠,是單位的會計師。” 我們幾個都點點頭。

東方不敗又把我、小江、姬會和梁姐分別介紹給了古一楠。

這個古一楠,看著我們點點頭,互相握握手,也就算結識新朋友了,然後他下意識地用手在光頭上摸了兩圈,苦笑一下,略有一些尷尬地說:“我自已再做一個自我介紹,因為我的身份很特殊。”

古一楠拿起桌上的溼巾,擦一擦手,又把眼鏡摘下來,擦了一下眼睛,抹去剛才留下的淚痕,頭死勁地往上揚一揚,接著說:“我十年前,也是一個股民,2003年,我認為股市應該有牛市了,就挪用公款40萬元買股票,以為炒個短,掙點錢賣出 ,就把挪用公款還上,我買的中國石化,買完漲了一些,我太貪沒賣,2004年以後就跌下來,還沒等我出手呢,電冰箱廠改制,公司賬戶突然封上了,審計出我挪用公款,當時股票沒辦法賣,我還不上公款,定為貪汙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後來減刑三次,剛從特殊大學出來。”

正說著,酒店服務員已經把菜上齊了,我問大家喝什麼酒,古一楠說:“來一瓶瀘州老窖吧。”

服務員拿來兩瓶精包裝的國窖1573放在桌子上,古一楠伸手拿起一瓶,在手裡來回擺弄,看得非常仔細,然後嘆了一口氣說:“我在特殊大學要出來之前,遇到一個剛進去的一個獄友,可能是你們縣財政局的信貸科長,姓李,動用國庫券的錢購買股票,買的就是這個瀘州老窖股票,這個塑化劑事件和禁止三公消費,把股價砸下來了,本打算給縣財政掙點錢,不走點, 沒掙反而虧錢了,這個窟窿就出來了,只能追究他的責任啊,判了十年。”

“哦,我們聽說這件事了,那段時間轟揚說全縣公職人員不能開資了,說縣財政局炒股賠錢了,咱不知道怎麼個過程呢。”我說。

“我臨出來時,這個老兄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出來以後關注這隻股,經常寫信告訴他這個股的走勢情況。”

小江把酒開啟,每個人都滿一杯,古一楠說:“給我倒一口吧,我剛出來,身體狀況不太好,在裡面呆的,得了胃病,不能喝太多。”

小江出於禮貌 ,給古一楠倒了半杯,也就一兩多酒。

東方不敗舉起酒杯,說:“在座都是我的好哥們,咱們都是一個共同的愛好走到一起,說高尚點,是投資;說通俗一點,是炒股票,掙點錢,改善生活,來為了咱們共同目標,喝一口。”

在東方不敗的提議下,我們共同舉杯,氣氛沒有因為古一楠而拘謹,大家圍繞股票的話題,討論的熱火朝天。

我這段時間裡,在30塊買入瀘州老窖跌至23元,小江說:“小白秘書買的瀘州老窖,買早了。”

我說:“假如三年後,老窖漲到80元,你回頭看,你會很在意,當初是25還是27買的麼?假如三年後老窖被投機炒作股價出現瘋狂,到了180元。你會介意你是175跑的還是168跑的麼?”

我們這幾個人,東方不敗是技術派,古一楠是價值投資派,他們兩個應該是大師級別,剩下的都是小白兔寶貝。

古一楠接過話說:“我回來這幾天,認真研究一下瀘州老窖,哪有什麼所謂的主力和莊家,瀘州老窖未來的價格趨勢和莊家主力一點關係也沒有,只和他的銷售情況有關。銷售好,就會吸引基金買入,銷售情況不好,就會有些基金賣出。基金大戶的買入和賣出只會加劇它的股價波動,對它的股價趨勢不產生任何影響。”

東方不敗說:“小白秘書說的也對,未來三年如果瀘州老窖的業績依然保持高速增長,它的股價到了80塊錢,你回頭看今天,你會糾結是27塊買的還是25塊買的麼?兩塊錢的差距對你的投資回報率基本可以忽略。另一個假如,如果瀘州老窖在未來的三年裡,因為業績高速增長而被瘋狂炒作。股價到了300元。你會糾結是280跑的還是290元跑的麼?你如果糾結這些,那麼,你就一定會患得患失,失去機會。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如果瀘州老窖就此逆轉,業績不斷倒退,那麼這筆投資就是一筆失敗的投資,無論是25買的,還是27買的,都是失敗。現在從技術形態上看,該股還是下降通道,沒有跌到底,應該在觀望一下。”

“呵呵,反正錢放在銀行理財,一年期今年也不過是6%。我又不等錢用,自然是放在哪裡收的利息高就放到哪裡。對吧。沒什麼堅定不堅定的。”我這個小白也講不出什麼大道理,把股票分紅與銀行存款相比。

古一楠說:“我這幾年在特殊大學,利用休息時間,把《資本論》、《金融學》都深入研究了,資本是逐利的,哪裡回報高(銀行理財,房屋租金,股息回報),就往哪裡流動。買入老窖的著眼點是股息回報。當然也要判斷未來的業績趨勢,也就是這一股息回報是否可以持續。至於,市場給他合理的估值是多少,那是市場的事,真的給20倍,那就是意外驚喜,目前暫不考慮。而一旦瀘州老窖一切都明朗,業績持續向好,嘿嘿,50塊看著也便宜。”

東方不敗說:“瀘州老窖目前大漲並不現實,瀘州老窖業績一季度是倒退的,這個趨勢能否得到遏制和扭轉需要公司做出一系列的調整來應對。需要一個過程和時間,在這一趨勢沒有明朗之前,不會向上突破30塊的。只會在這附近波動,向上突破的時間點,就是銷售趨勢向好並被基金提前知道的時刻。基金知道了就會進去建倉,基金只要進去建倉,趨勢、形態就會走好,短期均線就會多頭排列。目前我的利佛摩爾的關鍵點還沒到來呢。”

兩位大師各抒已見,我們這些小白只有乖乖聽講,哈哈,聽講都挺費勁。

古一楠又說:“重點是你是長線還是短線。如果是看好老窖的未來,打算長線持股,如果老窖集團到2016年實現1000億銷售,老窖酒廠300億銷售,你信不信。如果你信了,到時候股價是多少?回頭看,元還是元真的很重要麼?如果你不信,你給打個折扣到2016年150億,你信不信?如果你信了,和差別也不大,你在跑的時候也難免低拋幾塊錢。不要太糾結這個。當然,如果你認為瀘州老窖就此停止發展,甚至步入衰退,那麼,20塊你也不應該買。同樣問題,如果是一個欠債被人追殺的賭徒,你可能給100萬,只有6個未知的普通左輪,他就會試一下。面對這樣兩種人的行為差別,我們都會理解。但讓他們兩個坐在一起討論賭一把的必要性,那是永遠也討論不清楚的。這個問題,我在特殊大學,晚飯後就拿出來討論的,按我的觀點,瀘州老窖在2011年七月份最高50元后,其實就已經開始調整。如果按照正常調整計算,股價應該調整到30元一線。這次瀘州老窖跌破30的主要原因是塑化劑和三公消費,這一突發事件將老窖的股價砸了個坑。至於,老窖還會不會借勢繼續回探前期底部?這個是倒是有可能的。但30元以下,對老窖來說,就是個坑!而且可能是黃金坑。”

我看兩位大師從技術、基本面角度進行分析,分析得頭頭是道,分析歸分析,股票畢竟得下手去買吧。

我說:“做了,那這十萬就可以確定是你的籌碼。如果你還惦記著想做老窖,那下一步的關鍵是看你在低位能否撿回來。如果你撿回來,你和原先一樣400手股票,但多了一萬來塊錢。如果你撿回來,你除了400手股票外,你多了3萬來塊錢。畢竟,老窖回撥到多少錢沒人知道。假如你患得患失還在猶豫的時候,老窖一下到了28塊,你一定不會再買了,因為你買不到400手了。過了幾年,老窖到了80塊錢一股,你逢人便說說“真的,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到了80塊錢,我當時賺了10萬,我是很開心的,一股賺了兩塊多。可是,如果我沒跑,等到今天,我賺了多少錢呢?唉,這就是命呀”。

我說到這裡,好像是說故事,逗得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東方不敗說:“別光說股票,咱們繼續喝酒。”

酒喝得非常高興,大家互相留有手機號和QQ號,又共同拉進一個QQ群。

東方不敗問股一楠,“以後有什麼打算?”

古一楠說:“我剛從特殊大學出來,今後要幹什麼還沒有定下來,我老婆早就跟我離婚了,家裡的財產都歸她了,我現在一無所有,我一個親屬在蓮花湖下游,有一塊山場,他們老兩口年齡大了,想讓我去幫助打打理一下,我這不就上山來看看,是否適合我,我以前也沒幹過養殖業啊,也不懂啊,我親屬告訴我,他在酒店看見你了,我聽說了,就來這裡找你了。”

東方不敗聽了古一楠的訴說,考慮到以前他剛開始學炒股時候,古一楠還是他都啟蒙老師,古一楠現在也是人生谷底,最艱難的時候,然後東方不敗說:“兄弟,你先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一是休息一下,調整心態,適應社會新環境,二是陪我住在這裡,別墅那麼大,我自已住也挺寂寞的。”

古一楠說:“那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咱們哥們有啥說的。”東方不敗拽著古一楠的胳膊,走出酒店。

外面已經黑天了,大山裡的夜景,可不像大城市那樣燈紅酒綠、夜如白晝,這裡出了酒店大門,外面黑黢黢,伸手不見五指,遠處的山靜靜地矗立在那裡,既莊嚴又陰森森的,感覺渾身毛孔都開啟了,不知不覺,汗流夾背。

小江給打著手電筒照亮。梁姐、姬會我們仨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面。

到了東方不敗的別墅,屋裡燈都開啟了,刺得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古一楠瞪大眼睛,環視一下樓上、樓下,心裡的感慨萬千啊!當初東方不敗炒股還是他的學生,十年後,東方不敗是千萬富翁, 而自已呢,十年囚牢,一貧如洗。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啊!一時貪念,毀了半生。

古一楠觸景生情,眼淚不由自主地嘩嘩往下掉,我都感覺特別心疼,我把古一楠扶到沙發上坐下來,遞給他一條溼毛巾 ,東方不敗給古一楠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他。

我們幾個人就那麼默默地坐著,過了好一會兒,古一楠的情緒有所緩和,東方不敗喝了一口茶說:“兄弟,別難過,人生有命,這就是你人生一大劫難,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男人嗎,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一切從頭再來。”

古一楠點點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好似過去的一切苦難,跟隨這一杯茶,一下子嚥到肚子裡,從此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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