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山眼中泛著激動的淚光,語氣決然地對徐詩遙說道:“臣侯平山沒有別的本事,但只有一點能向太子妃保證!臣以後定當如侍奉陛下和太子殿下一般,任憑太子妃驅使、絕無二心!”
說罷,侯平山不顧一身的甲冑,連磕三個響頭表示自已的決心。
徐詩遙趕忙上前將侯平山攙扶起來,有些擔心地說道:“我已知曉侯統領的忠義之心了,只是詩遙何德何能敢受侯統領如此大禮!您是陛下的結義兄弟,又自小看著我們長大,衝著詩遙一個晚輩行此大禮真是折煞我了!”
侯平山卻很懇切地說道:“這都是臣發自真心的所為,太子妃您不必有顧慮!光是憑您能夠得到太子殿下真心對待,願意陪伴在殿下身邊為他排憂解難這一條,就已經足夠臣效忠您一生了!”
隨後侯平山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之色,小心地問道:“不過臣倒也的確是有一事想要求太子妃幫助,不知您是否願意?”
徐詩遙立即回應道:“侯統領儘管講,只要是詩遙能夠做到的,就必定不會推辭!”
侯平山聽後大喜,連忙說道:“想必太子妃您也知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一直比較微妙。若只說作為皇帝和太子的君臣關係,那倒沒什麼不妥。但是若論起他們二人的父子關係,則顯得很是冰冷啊!可臣能夠看得出來,陛下和太子殿下並非無心作出改變,只是他們兩個都沒有勇氣先邁出那一步罷了!”
見徐詩遙點頭表示認同,侯平山接著說道:“臣今日看見您隨太子殿下一起進宮,就好像看見了一絲希望一般!因此臣斗膽請您調和陛下與太子之間的關係,就算不能使他們二人的誤會完全消除,也應當能夠有所緩和。這件事臣思來想去也只有太子妃您能夠做到了,還請您務必答應!”
說罷,侯平山又準備跪下請求,徐詩遙趕忙阻攔道:“詩遙今日進宮的目的正是為此,想要幫助軒哥哥和陛下解開往日的心結!即使侯統領沒有提出這個請求,詩遙今日也是要去做的!”
徐詩遙輕柔的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令侯平山既意外又感動。他哽咽地說道:“太子妃如此為殿下著想,真是令臣感激涕零!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是重情之人,自先皇后不幸離世後,他們兩人都很受打擊,彼此之間的關係也鬧得很僵。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們都不善於表達自已的情感,先皇后在世時尚可從中調和,但先皇后一走,陛下和太子殿下就不知道該如何同對方相處了!”
侯平山的視線望向遠方,長嘆一聲說道:“先皇后那麼寬容仁厚的一個好人,從來都不會在與人相處時發生矛盾,對待下人也絲毫沒有架子。更難得的是與陛下伉儷情深,關係一向和睦。可惜命運無常,竟會遭遇當年那場襲擊意外身亡,當真是老天不公啊!”
說到這裡,侯平山忍不住流下淚來,看起來對先皇后很是感恩懷念。
旋即侯平山又轉向徐詩遙說道:“不過所幸太子殿下現在有您陪伴在身邊,又願意費心解決陛下和太子之間的心結。先皇后在天之靈若能感知,也肯定會倍感欣慰!\"
徐詩遙果斷地回答道:“詩遙雖不敢與先皇后媲美,但也會盡自已全力一試!詩遙既然決心成為軒哥哥一生的依靠,就絕不會因一點苦難而退縮!”
侯平山聽後認可地說道:“好!好!作為陛下的結義兄弟,太子殿下的叔叔,侯平山就將他們的事託付給太子妃您了!臣也會在心中為您默默祈禱,願您順利成功!”
侯平山說罷,朝著徐詩遙深深行了一禮,就退下巡視皇宮防務去了。
徐詩遙注視著侯平山離去的身影,越發感到自已身上沉重的責任。她將雙手放在胸口,在心中為自已加油打氣,決定今天一定要付出全力,讓情況有所改善。
……
大殿內,陸宇軒步履沉重地來到了階下,而陸淵則高坐在龍椅上,已經等候多時。
陸淵先開口問道:“軒兒難得進宮如此頻繁,可是朝中出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大事?”
陸宇軒施禮稟報道:“並非是朝政上的事,而是邊關發生動亂,兒臣特來報知父皇。”
陸淵將眉頭微微一挑,語氣隨意地說道:“外敵來犯?商盟應該沒那個膽子,是東方的諸侯國發難,還是說楊憲沒能擊退之前進攻固關的烏孫國大軍,讓人家攻入關內了?”
陸宇軒卻搖頭否定,神色嚴肅地說道:“來犯之敵乃是金源國!當代國主宇文傑親率主力大軍已經席捲整個北境,東北部國土也已全部淪陷!”
陸淵聽到金源國的名字時心中一驚,像是被人喚起了塵封許久的記憶。
“金源國……金源國……”陸淵低頭思索了一會,突然很詭異地笑出聲,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機會嗎!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匹夫,你果然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了!”
對於陸淵來說,金源國與他有著殺妻之仇,不共戴天。黑袍老者在藏書閣內同他講的機會,正是金源國捲土重來一事。只有與陸淵有著深仇大恨的金源國才足夠刺激到陸淵,才可能讓他因仇恨的驅使而重新找到生存的意義。
陸淵仍是倚靠在龍椅上喃喃地說道:“以毒攻毒嗎……倒也不壞!”
說罷,陸淵又不禁冷冷地笑出了聲,渾身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散發出幾分癲狂的殺氣。
陸宇軒並不知曉其中的原委,看著陸淵這副異常的樣子,心中很是詫異。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對其他事務都不關心的父皇,此時聽到金源國進犯的訊息會反應這麼大。
陸宇軒上前兩步,疑惑地問道:“父皇可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怎麼今日聽到金源國的訊息會這麼激動?”
陸淵沒有立刻回答陸宇軒的疑問,仍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他才猛地將頭抬起,朝陸宇軒說道:“軒兒,關於金源國進犯的詳情,你趕快向父皇報來,不可遺漏!”
陸淵的語速很快,顯得心中有些焦急。陸宇軒雖仍一頭霧水,不知道父皇為何唯獨對金源國的事這麼上心,但還是稟報道:“原先進犯固關的烏孫國大軍和金源國大王子宇文烈的兵馬都是故意安排的疑兵,金源國主宇文傑真正的目的是從防備薄弱的東北方向攻入我大梁。而且他的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從天門關失陷開始,整個東北國土都相繼落入金源國的手中。”
說到這裡,陸宇軒看了一眼陸淵的反應。見父皇正認真地聽著這些訊息,於是他接著說道:“不過北方督楊憲及時察覺到了金源國的真正意圖,已經率軍回防首府雲州,而且烏孫國援軍也仍被擋在固關之外,沒能與宇文傑的主力大軍匯合。”
最後,陸宇軒總結道:“現在北境雖深陷戰火、情勢危急,但還遠沒有到無法可解的地步。不過東北已失,宇文傑的大軍隨時可能南下中原。兒臣的意思是朝廷應該迅速組織大軍迎敵,在與丞相徐巍和元帥蘇廷溟商議後,特來請示父皇!”
不知陸淵如何決定,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