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情景把皇帝嚇得不知所措,他第一時間抱住倒在地上的陸清影。
“陸貴人,陸貴人怎麼了?”劉公公見皇帝緊張的樣子心中更是著急。
要是陸貴人有個三長兩短,以他對陛下的瞭解,肯定又會血流成河了。
“快去叫御醫!要是陸貴人有什麼閃失,你們統統給她陪葬!”
皇帝緊緊地摟著陸清影,雖然才認識陸清影沒有幾天,但皇帝總是覺得相見恨晚。如今更是恨不得把對蕭妃的所有愧疚都轉移在陸貴人身上。
周圍的奴婢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龍顏大怒的陛下。
不一會兒,劉公公就領著藍御醫來到福壽宮。
婢女們將陸貴人抬到床上休養。
藍御醫為陸貴人把脈後,起身作揖道:“啟稟陛下,陸貴人脈象極其不穩,臣斗膽敢問陸貴人在暈倒前可喝過什麼?”
“喝過什麼?”皇帝的目光移向剛放上來的貢茶。
藍御醫隨著皇帝的目光走到貢茶前,取出茶具裡的茶葉靠近聞了聞,又仔細觀察。
片刻後,藍御醫跪在了地上。
“啟稟陛下,陸貴人正是喝了貢茶中了毒。”
“什麼?中毒?”
身邊的喜兒在一群低著頭顫抖的下人們中顯得格外緊張。
何尚宮確實將一包讓人不能生育的藥包讓她放進茶水中,但不是今天的貢茶啊,就算是,也絕不可能讓陸貴人口吐鮮血,昏迷不醒啊。
皇帝臉色大變,閉上眼睛,內心的憤怒隨時都要爆發。
“劉公公,將大理寺卿邱太平給朕叫來!”
“是,陛下!”
劉公公派人將福壽宮所有下人劍來審問!
“你們如實招來到底是誰給陸貴人下的毒!不然等活閻王邱太平來,定讓你們生不如死!”
喜兒將頭埋的很低,雙手攥得緊緊的,額頭上冒著微汗。
大理寺卿接到皇帝的命令即刻入宮,等到福壽宮門口的時候,只見除了皇帝以外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藍御醫,你再給朕說一遍!這毒你是解還是不能解?”
藍御醫在宮中近二十年,一直謹小慎微,從未出過差錯。
“回陛下,陸貴人中的毒世間罕見,宮中確實無藥可解。”
皇帝臉色鐵青,他絕對不允許再承受一次失去蕭妃的痛楚。
“藍御醫!你給朕想清楚了再說!”
“陛下,臣知道牧城中有人可解此毒。”
“何人?快說!”
藍御醫祖上三世都是宮中御醫,自然也看不上江湖中的閒散人士,但不得不承認有些毒只有他們才能解。
“回陛下,正是毒恨山金無藥!”
“金無藥?”皇帝之前才聽陸貴人說金無藥是她的師父,起初他並不相信這個江湖之人會什麼長生不老之術。但這從不說謊的藍御醫都說這毒只有金無藥能解。
看來金無藥真的是一個不能小瞧的人!
“傳我旨意,即刻宣金無藥入宮為陸貴人診治!”
劉公公跪下接旨:“是,陛下,奴才立即去辦!”
大理寺卿見皇帝的態度緩和了些,趕緊進去屋內,叩首拜道:“臣見過陛下!”
“愛卿來了正好,今日之內給我查出來到底是誰下的毒?”
“是,陛下。”
大理寺卿起身,仔細地觀察跪在地上的奴才。
面對大理寺卿恐懼目光的凝視,喜兒全身更是控制不住地顫抖。
“今日,不管你們承不承認,我大理寺有一百八十種方法讓你們承認!說!誰將毒放在了陸貴人喝的茶飲中?”
“是你?還是你?”邱太平如虎狼般的眼神一個個掃過跪在地上的奴才。
“我聽聞下毒的人手上都會粘著藥粉的味道,我這裡有一獵犬,只要它聞一下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來人,把我帶來的獵犬牽上來!”
“是!大人!”
大理寺的下屬官員將獵犬帶到屋內,福壽宮的下人們被命令著將手攤開讓獵犬嗅聞。
當獵犬到喜兒這裡時,喜兒已經被嚇得直哆嗦,頭上的汗珠冒個不停。
“不是我!不是我!”
大理寺卿發現喜兒的異常。
“還說不是你!說!到底是誰派你毒害陸貴人的!”
喜兒內心的最後防線已經徹底被擊破。
“不是我!大人!是何尚宮!是何尚宮以我一家人的性命要挾讓我給陸貴人下不能生育的藥啊!我也是被逼的!陛下明鑑!我也是被逼的啊!”
“給我拖出去!”皇帝震怒於眼前所知道的真相。
“想不到這時候宮中還有如此蛇蠍心腸之人!邱太平,三日之內,你一定得給我查出幕後的人到底是誰!我倒要看看是誰連我的愛妃都敢惹!”
“是,陛下!”
邱太平疾步退下,他任大理寺卿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皇帝如此動怒。
以往的後宮爭鬥,陛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去年皇帝寵幸了一位才入宮的妃子,沒幾天這妃子就被人毀了容還成了啞巴,陛下也只是惋惜了一句,並沒有怪罪於人。
這陸貴人還真是不一樣,能讓陛下如此擔心。
但是邱太平心裡就像是明鏡似的,這個小宮女和何尚宮能和陸貴人有什麼仇,這幕後之人不是囂張跋扈的宜妃就是一向溫柔待人的皇后娘娘。
這陸貴人就是皇后娘娘推薦給皇帝陛下的,那麼這幕後之人只能是宜妃了。
邱太平心中揪成了一團,如今他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他能得罪誰?他敢得罪誰?
正當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大理寺門口。這時下屬上來稟報說是嚴總管已在大理寺等待多時。
這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邱太平笑臉相迎道:“不知道嚴總管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還不去給嚴總管端茶水!”
邱太平給親信大理寺主簿蔣長青遞了個眼神,蔣長青明白其中緣由,便安排其他人送上茶水後出了大理寺卿。
嚴總管威風凜凜地坐在木椅上,不屑地看了一眼邱太平。
“咱家聽聞這尚宮局何尚宮竟然想毒害陸貴人,還差點傷到陛下?”
“回嚴總管,確有此事!”
嚴總管一向隻手遮天,根本沒有把大理寺這個空有其表的機構放在眼裡。
“邱大人,既然是這後宮的人做的荒唐事,還輪不到你大理寺審吧?還請邱大人將這兩位宮女交北司獄。”
北司獄由宦官把持,由於皇帝凡事都聽嚴總管的,因此北司獄的審判權甚至凌駕於大理寺之上。
“嚴總管,這個案子是陛下欽點由我大理寺審理。”
嚴總管臉色陰沉,他知道這個邱太平表面對他畢恭畢敬,但是從來就不是一個聽他話的人。
“邱大人的意思是咱家說錯話呢?”
正當邱太平不知道如何回話才能保全自已的時候。
大理寺的司務來報:“安定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