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村子裡就熱鬧了了起來。
程陽陽連忙抓了把南瓜子就去路邊看熱鬧，順便給王二嬸和其他幾個大娘分了點。
“我說怎麼最近家裡雞蛋少那麼多，還以為這兩雞下的少了呢？沒想到家裡出了個賊啊！”孫招娣拿著只鞋追著程小草跑。
程小草邊跑邊喊，“娘你別打了，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這小草膽子挺大啊，比她那幾個姐姐強。”
“那可不是，孫招娣那人，她那幾個姐姐誰沒脫層皮在家裡才嫁出去的，現在聽說還得經常送糧食回來呢。”
“她們男人能同意？”
“偷偷的唄，還好嫁得遠，真丟我們村的臉。”
幾位大娘七嘴八舌討論著。
孫招娣追不動了，站在路邊喘氣，平時都是程小草去收雞蛋，最近蛋太少了，她才想著去看看雞是不是生病了，就看到程小草偷偷藏了幾個。
可給她氣壞了，那雞蛋可是給天賜吃的，這小賤蹄子居然敢偷家裡的東西了，也沒見她在家吃，肯定是送誰了。
孫招娣越想越氣，“程小草，你別跑了！告訴我雞蛋你給誰了，說了我就不打你！”
程小草不敢說，站那低著頭。
“行！不說是吧，你不說，我們老程家不要你了，你還去哪去哪。”孫招娣發了狠。
“娘，我說我說，送給寧知青了。”程小草唯唯諾諾說出了寧普的名字。
“！！！”孫招娣一個仰倒差點暈了過去，幸虧被後面的大娘扶住了。
孫招娣坐地上哭喊著，“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有了你這麼個閨女！”
孫招娣站起來，顫顫巍巍的指著程小草，“滾過來，跟著我去知青點。”
程小草抹了抹眼淚，不想去但又不敢，默默跟上了。
程小草一邊咧著嘴哭，一邊粗魯的用手背擦臉，然後一臉髒兮兮的，程陽陽欲言又止，最後假裝沒看見。
知青點那裡，大家也剛吃了早飯準備下地幹活。
孫招娣啪的一下把門推開了，“那個不要臉的玩意在不在？”
孫招娣一進門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寧普，上去就給了一巴掌。
說起來這寧普其實長得還行，個子挺高，看起來一副書生氣，挺容易討女孩子喜歡。
尤其喜歡穿個白襯衫，簡直就是這個時代男神標配穿搭，雖然他的外貌是個低配版。
但在農村人眼裡就不太行，連鋤頭都哼唧唧拿不起來，幹活就更不用說了，弱雞一個，村裡也有知青和村裡人結婚的，基本都是吃不上飯入贅的。
孫招娣只想把自家閨女嫁出去，收的彩禮錢正好給天賜攢著，根本看不上還得哄著人家才吃得上飯的小白臉。
其他知青不知道咋回事，但是深刻了解村子裡這些嬸子的戰鬥力，但怎麼也不能衝上門來啥也不說就打人吧。
寧普一看後面的程小草就知道咋回事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寧知青國家把你下放到農村幹什麼來了？是讓你來勾搭人的嗎？看來還是改造的不夠，養了一身的壞毛病，就知道哄別人家閨女，騙雞蛋吃吧，把我家雞蛋還回來，不然別怪我去公社告狀，說你偷東西，讓你去更艱苦的地方改造。”孫招娣一臉瞧不起。
“不，不是……我沒偷，誰勾搭了，是你閨女自己貼上來，非要給我雞蛋的！”寧普臉色漲紅。
要不是那幾個雞蛋，誰稀得理那個女的，鄉下的土包子，還沒文化，一家人都是潑婦！
有個女知青衝過來啪的給了寧普一巴掌，“寧普敢騙到我頭上來，你真當我是個軟柿子？你給我等著，敢欺負老孃，我季靈把話放這了，不讓你吃吃苦頭，我不姓季。”
是個生面孔，程陽陽沒怎麼見過，連忙問了一下旁邊的王二嬸，“二嬸，這是誰啊？”
“這是季知青，家裡可有錢了，是北平市裡來的，聽說她爹是什麼廠的廠長，每次錢啊票啊都大筆大筆郵過來，她從小下地幹活，糧食什麼的都是去村裡換的。”王二嬸解釋道。
“季知青人很好的，平時換糧可大方了，這寧知青真不是個好東西啊。”另一個大娘也加入了進來。
“大清早不下工，幹嘛呢，圍著全是人？”程父過來了。
“大隊長你得給我做主啊。”寧普頂著腫臉抱著程父大腿。
“這個孫大娘，不分青紅皂白就來知青點打我一頓，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寧普哭著，完全沒敢提季靈也打了他一巴掌的事。
“你有話好好說，先鬆開我。”程父一腳就把寧普踹開了。
寧普果然很柔弱啊。
程父沉著臉色看向周圍，“誰來說說這是咋回事。”
一群人七嘴八舌把事情說了，孫招娣聽著更加覺得丟臉了，又衝過去踹了幾腳。
程父皺眉：“孫招娣！”
孫招娣被呵斥住，臉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她騙我們家雞蛋，我還不能打幾下出口氣了！”
“小草你說。”程父知道自家這個弟媳婦是個難纏的。
程小草看到程父，哭得打著嗝：“不是這樣的，我和寧哥哥在談戀愛，就是那什麼自由戀愛，他生活過得差，我拿幾個雞蛋給他補充一下營養。”
周圍的村民一聽，豁！真有意思。
孫招娣還沒說話，寧普跳了出來。
“誰在和你搞物件啊，你瞎說什麼，別辱了我的名聲，是你上趕著送雞蛋的，有好處我總不能不要吧。”
“沒談戀愛？那你對著我念詩？還鼓勵我？”程小草一聽這話崩潰了。
“我站路邊念個詩就是對你念了？我看你蹲河邊哭，怕你跳河安慰你幾句罷了，我只是想做個好人而已。”寧普打死不承認。
無錯書吧他可不想和程小草扯上什麼關係，村裡人誰不知道啊，他們家沒把閨女當人看。
局外人一看就知道，兩個人目的都不單純，肯定不是他們說的那麼簡單。
“都夠了！還幹不幹活了！孫招娣，這雞蛋是你們家小草主動送的，別隨便汙衊人家偷啊啥的，亂造謠可是也要進去吃花生米的。
還有知青點的各位，請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有的小事情我們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但是別太過分，否則把你們遣回公社去。
好了，趕緊下地幹活，今天都耽誤多久了！”程父各打一大板，就催大家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