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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章 目光所至

“哐!”驚白的雷電劈下,落下幾滴雨珠,雨勢慢慢變大,大到遠處的燈火都有點模糊看不清了。

“唉?下雨了?”插在虛空行者身體上的虛空觸手還在為卡莎不斷的傳回能量,紫色的細胞堆疊,緊急的治療著卡莎腹部的巨大傷口。

“哐當!”又一聲驚雷劈下,巨大的競技場外壁開始慢慢隱去,連同觀賽席上的騎士們都開始慢慢躺下,重新死去失去生機,無數盔甲掉落和骨架倒塌的聲音傳來。

“這,這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神格之主已經隕落,他周圍的環境也支援不下去了嗎?”

卡莎看著地上的虛空行者,巨量的雨水打在他的盔甲上,紫色的虛空觸手還在他身上貪婪的吮吸著,很快他的一條手臂就被吸乾了,厚重的盔甲支撐不下去掉落了下來。

“嘶!”卡莎的胸口上突然發出紫白色的光芒,光點自動開始在她胸口位置鐫刻上符文刻章。

“可真是磅礴的能量啊,大叔你到底活了…”沒等卡莎說完,她的心臟突然劇烈的震顫,腦海裡浮現出橘黃色的記憶景象。

“呃…這又是什麼情況,頭好痛~”卡莎按住額頭,可不知道是誰的記憶碎片開始不斷的湧向她的腦海…

“孩子他爸,給她取個名字吧!…咳咳…取不好今晚沒飯吃…”一位長頭髮的婦人正抱著襁褓中的嬰兒,一臉的慈愛。

“唉嘿嘿,夫人又說笑了,嗯…我想想啊…”青年男子正蹲在母女兩床前,撫摸著自己的鬍子,似乎陷入了難題…

“卡莎,卡莎怎麼樣?”青年男子摸了摸嬰兒的小臉蛋,似乎有了點回應的眯了眯眼。

“卡莎?這是個好名字嗎?”婦人有點疑惑的撩了撩掉落的髮絲。

“當然,卡莎,在古恕瑞瑪語中代表著,風的意思,她開心時可以是和煦的山風,煥發春天溫暖人心,生氣時也可是疾風,颳倒巨大的樹木,暴怒時甚至能是猛烈的風暴,無可阻擋!”

“最重要的是,風,它是最自由的,我希望她未來能如此…”

“哎呀,沒想到老公還挺有文化的,小看你了!”夫人捏了捏嬰兒的小手,這是個好名字,但願如此。

“那是當然,你老公我之前可是大名鼎鼎的掘金…呃…考古學家!現在只是退休了而已,腦子還是好使的,嘿嘿”差點說漏嘴。

記憶閃回,卡莎愣了一下。

“這是我?還是同名的人而已…”記憶碎片中的母親和父親兩個角色的臉都很模糊,就聲音比較清楚…

發呆的看向虛空行者,你究竟是誰?

很快虛空行者的又一條手臂被虛空觸手吸乾枯萎,一側的盔甲再次倒塌散落一地。

一段橘黃色的記憶碎片再次湧入卡莎的腦海,劇烈的頭疼讓她不自覺的眯上了眼睛,只有天上的雷聲還有雨水的溼潤感讓她感覺到真實。

“卡莎,你怎麼躲在這裡啊?爸爸可找了你好久了!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這下咱倆都要被你媽媽揍了…”一個木製的斗車下,小女孩蹲坐在下面默默的流淚哭泣。

父親一把將女孩抱了出來,擦拭乾淨她的淚水。

“告訴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好不好,爸爸絕對不告訴任何人的好嗎?”掂了掂女孩讓她別哭了。

“嗯”女孩兩隻袖子把眼淚擦乾,疏通了堵住的鼻子,調整一下情緒。

“我把卡茲克家的水壇不小心打破了,他們還不知道是我乾的,我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就跑出來了…”

“哦…原來如此,那,都說是不小心的,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明天和爸爸一起去小鎮上買一個新的賠給卡茲克家,最後在和人家好好說一下,沒人會怪你的,明白了嗎?”

“嗯”小女孩抱了過去,父親把她放在背上。

“一會爸爸就說,卡莎在外面迷路了不小心睡著了,媽媽就不會生你的氣了”父親掂了一下背後,往家的方向走。

“不行,我還是和媽媽好好說吧,這樣媽媽也不會責怪爸爸了”女孩開始睡眼矇矓“爸爸我要睡一會了,一會一定要叫醒我,和你一起和媽媽解釋,好嗎?一…”手一撒睡著了…

“好好好,誠實的好孩子…”藉著星空和月光,兩人走在那條山路上,往家的地方走去…

記憶閃回,卡莎再一次從環境中甦醒,這場雨還在不停的下…嘴裡都是雨水的泥腥味。

“哈……這就是我…你是…”卡莎已經想到答案了,顫抖的伸出手來想將他的頭盔揭下,但…因為虛空觸手的吸食,頭盔自動掉落下來,裡面已經變成了空的…能看到幾節脊椎骨。

“啊!給我停下!”卡莎瘋狂的扯掉正在吮吸著的觸手,扯掉又有新的從她面板上冒出來,再次附著上…

面對可供它吸收的能量,虛空生物向來都是貪婪,無情的!

“求你了…給我停下!”卡莎已經泣不成聲,一段記憶碎片再次打斷了她的悲傷。

“生日快樂!卡莎!爸爸給你的禮物!一雙我親手編的草鞋,用了七種顏色的草呢!喜歡嗎?”

“喜歡”

———

“鄰居家的卡茲克小朋友又來找你玩了,卡莎別看書了出去玩一會,好不好?”

“不要,我將來要想爸爸一樣,成為掘金冒險家!所以…不要”

“但…你不是很喜歡和卡茲克玩嗎?他會傷心的,朋友啊…才是最寶貴的寶藏呢!”父親摸了摸她的頭。

“那…就一會,我就出去玩一會,我的書你別給我收走了”小女孩活奔亂跳的跑出去,一會便沒影了。

記憶是如此的破碎,但她…都記得!

“卡莎,把我的寶貝女兒還回來!”深不見底的黑暗海床,以及無數的氣泡浮過。

最後便是無數的重複畫面。

那顆果樹下,牛角怪人撫摸著黃色透明的果實,裡面裝著的就是他的女兒,拿出一塊七彩的六邊形石頭貼在上面,一點點的往裡面注入能量,最後傳送到裡面…

記憶閃回,卡莎再次醒了過來,地上只剩下一地的零散盔甲,裡面的屍骨都不存在了…

“這,不是重複的畫面,而是……每天”卡莎雙手蓋住臉,低聲哭泣。

“原來,父親再自己還沒有孵化的時候,每天都來看她,每天都來…距離是這麼的近…呃哼…”

“連最後自己孵化破殼時…父親也在遠處默默的守望著…”

卡莎抬頭看向天空中巨大的雷光閃電,多希望,多希望…這驚雷能劈下來,砸中自己!

“我把父親…我把爸爸…親手,殺死了…”目光呆滯,眼淚已經被雨水一起附著流了下來。

“嗯!”一道閃電再次劈下,照亮卡莎堅毅的雙眼,一隻手顫抖著命令活體面板構築出炮口,這次不是朝向敵人…而是朝向自己!

“對不起…風要停止了…”卡莎閉上了眼睛,催動著體內的能量經過炮口,紫色的能量充盈著虛空炮口,要用這最猛烈的一擊!

“噗!”

宮殿的門板被一道寒風猛烈的吹開,高昂的管絃樂再次響起,一道閃電再次劈下,白弱的閃光照亮了裡面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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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寒風吹開她的眼睛,讓她睜眼仔細瞧瞧。

卡莎喘著粗氣望向宮殿殿堂,一路的火炬一齊點燃,原本空虛的王座上閃爍出一個人影,還是那紫亮的盔甲,還是那不羈的坐姿。

“虛…虛空行者?”卡莎吃驚的回頭看向自己前面,虛空行者的盔甲和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消失了…

夾雜著白色紋路的紫金盔甲上滑落一滴水漬,昏黃的眼光始終盯著門外卡莎看。

“進來”一聲沉悶的嗓音喚醒了整個人呆住的卡莎。

“這是真的…還是幻象?”太過離奇的畫面頓時讓卡莎分不清虛假現實。

王座的扶手上突然出現一些白色的噪點,光影褪去,全身粉白的卡茲克居然站在哪裡,彷彿他全都知道,全都參與在內…

“卡莎,你還要在外面淋雨淋到什麼時候?進來吧!”卡茲克舔了舔爪子,外面閃電再次劈下,給他添上幾分素白。

卡莎低下了頭,背後的翅膀渦流口能量匯聚,紫色的虛空能量帶著她直接衝了進來,撲向王座上的虛空行者—卡薩丁。

“喂!”卡薩丁被猛的這麼一撲…有點吃不消,閨女的勁還…還蠻大的。

“父親…我好想你!一直一直都好想你!”卡莎蜷縮在盔甲間,像個小孩子一般放聲哭泣。

“你叫什麼名字?”卡薩丁用手指將卡莎的下巴託了起來,昏黃的眼光看著她的容顏,確實是長大了。

“唉?卡莎啊,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女兒,卡莎”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很想你~歡迎回家,我的女兒”卡薩丁雙手環抱住自己的女兒,現在這幅面孔淚腺已經沒了…

“唔啊啊啊…”一直以來都十分安靜的神域殿堂,如今…哭訴聲不斷…

“好感人啊!可惜我沒有長出淚腺”卡茲克擁抱了一下兩人,隨後便從座椅背上飛跳了下來。

“唉,行了,就不打擾你們父女倆團聚了”卡茲克插著腰回頭看向卡薩丁。

“伯父,您答應過我的東西可別忘了,卡莎我可是原原本本的給你帶過來了,我去閣樓上面等你”一個瞬身便消失不見了。

卡薩丁微微點了點頭,看向懷裡的還在哭泣的女兒。

“好了,卡莎,再哭就不漂亮了,你可是個堅強的大人了,嗯?”繃帶纏繞的粗手指輕輕擦拭掉女兒臉上的淚痕。

卡莎也收了收情緒,在他懷裡微微的點了點頭。

突然一下失重感,卡莎抬起頭來看向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環境…環境居然不同了?一下子從主殿堂來到了餐廳,巨大的長形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而且是人類世界的食物!

麵條,牛排,水果盤,烤全雞,炸豬排,玉米濃湯……這到底是從哪來的?

“哼哼,別驚訝,我的女兒,這些都是我為你準備的,從我們原來的世界,一一傳送過來的”卡薩丁整理了一下卡莎溼潤的頭髮,雖然無法作出表情,但動作依然充滿慈愛。

卡莎站起身來,看向這些食物,手指放上去似乎還有熱氣傳來,這些都是真實的!

“只有極少數人能在兩個世界自由往返,譬如我,我就是其中之一”

在自己女兒面前展露出父親的強大能力,沒有比這更有意思的了。

“父親,也就是說你能去往人類世界?”卡莎快步走了回去,雙手扶在父親大腿上,露出一臉的驚訝。

很快卡薩丁就為她證明了這就是事實,而且對他來說,很輕鬆…

卡薩丁的身體開始距離的頻閃,一會存在一會又消失了。

斷斷續續的畫面中,卡薩丁手中多了一朵白色的花朵以及一個紅色蘋果。

最後頻閃結束,花朵還有蘋果都憑空變出來了。

“這個是我在巨神峰幫你摘的野花,這個是,我在瓦斯塔亞的盆地森林幫你摘的新鮮蘋果”遞給卡莎鮮花和蘋果。

卡莎愣了一下,一口咬向蘋果,酸甜的味道加上飽滿的汁水,這是真的蘋果!

“好了,來吃飯吧!爸爸餵你吃”一陣頻閃,卡莎被帶到了父親懷裡,來到了餐桌的中間位置,卡薩丁舀上一勺奶油燉菜便送入卡莎嘴裡,這是他幻象了多久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啊,我自己來就好了,一直以來我都是自己吃飯的,爸爸你也吃吧!”看著父親吃飯時還不願意摘下頭盔,到底是為什麼呢?

“別在意,爸爸不用吃飯,也吃不了飯,我靠著這幅面具呼吸,靠著這幅面具吸收周圍的能量,所以,我不用吃飯”

卡薩丁又是舀了一勺甜南瓜喂向自己的女兒,沒有什麼比喂女兒吃飯更幸福的了,經歷了這麼多劫難…這一刻,感覺回到了從前!

“能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嗎?爸爸!”卡莎雙手扶住卡薩丁的頭盔。

“摘下來我就活不了多久了,再重新戴上去也很麻煩的,你真的要看嗎?”其實並沒有這麼嚴重,只是…自己的臉已經變形扭曲,醜陋無比,實在不想嚇到自己可愛的女兒…

“嗯,我知道了,爸爸也是經歷了不少事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沒事”卡莎笑了笑。“在夢裡已經見到了”

“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長大後的笑容呢,吃飽了爸爸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好不好?”在他眼裡時間空間輪迴,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眼前的女兒彷彿還沒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