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黎澤回過神來，依然伸手拉住了她。
“怎麼？抓錯了還不讓走？”沈冬笙腦袋上彷彿冒出了問號。
她拍了一下黎澤拉住自己手臂的那隻手，示意他放開。
“你想要什麼樣的道歉？”黎澤語氣很誠懇，態度略冷淡。
沈冬笙仰頭看了一眼黎澤的盛世美顏，漂亮的眼珠一轉，腦子裡突然冒出一隻閃閃發光的小惡魔。
“你們耽誤我好久，天黑不安全誒。”雖然又被遮得嚴嚴實實，但沈冬笙頗有怨念的表情似乎已經透過兜帽傳遞出來了。
“所以，不如你送送我？”
她說這句話的語氣並不認真，明顯張嘴就來的發言。
你長得這麼好看，語言調戲一下。
黎澤起初確實因為她這句半開玩笑的話反應慢了幾秒。
但他的後續反應卻完全不走劇本，痛快點了頭：“我送你。”
“……？！”現在輪到沈冬笙愣住了。
“那就再等一會，處理完這件事，我送你。”這時他才鬆了手放開她。
“……行。”沈冬笙理直氣壯地點了頭。
黎澤剛放手她就退回了原來站的位置，也就是投影幕布的右側。
本來是開玩笑，但你敢說我就敢應。
能多個機會看你這張臉，好得很。
畢竟是10月底的時間了，北方城市的首都天黑得也很早。
既然這麼好看的學長主動表示送自己，那當然是要……
接受了！
一切都猝不及防。
對於陳軒和蔣文元來說，還沉浸在這個動聽的蘿莉音裡劇情就突然快進到了學生會主席要送她回家。
什麼情況？
在沈冬笙說“所以我可以走了吧”的時候，兩個人不僅聽得清清楚楚，還都下意識地看向她。剛剛好就看到了她兜帽被黎澤扯掉的一幕。
雖然沈冬笙動作飛快地套了回去，但陳蔣二人因為站位的緣故還是看到了她大半個臉。
而其他人因為都分散在座位的區域，並且因為和紀檢部的人吵架都齊齊看向電教操作檯的方向，顯然在那一刻什麼也沒看到。
蔣文元眼裡閃過一絲驚豔，這個漂亮女生應該在哪見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比他看得還清楚的陳軒更是心跳彷彿停住了幾秒。
想要認識她。
兩個人這麼想著，就同時上前幾步跑去了沈冬笙和黎澤在的位置。
“那個……/同學……”他們同時開口。
發現對方也是一樣的行動，兩人狠狠互瞪一眼，又各自對沈冬笙繼續對話。
蔣文元：“連累你被錯抓，對不起。”
陳軒：“我家司機在校門口等，我也可以送你回去。”
“謝謝，”沈冬笙聲音很小，但客客氣氣地回了話。
“我等學長。”
陳軒還是試圖爭取一下，又湊過去一點，討好地說：“天黑了也冷了，還要等車多不方便……”
“我等學長。”沈冬笙禮貌疏離地小聲復讀。
陳軒：“……”突然覺得這個人很美聲很甜的女同學似乎有那麼一點油鹽不進。
“呵。”蔣文元在旁邊壓低聲音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陳軒自覺有點丟面子，又本能地伸手去抓蔣文元的衣領。
“你XX的是不是還想打！”
蔣文元卻退後一步躲開了。
“無聊。”他儘量保持聲音平穩，在眾人——尤其是沈冬笙的面前維持風度，“趕緊了結這事，讓這位同學早點走。”
這次陳軒對於從小到大的死對頭說的話竟然沒有任何異議，在動作落空以後收回了手，轉身走到電教操作檯前面。
黎澤也跟了過去，沈冬笙又靠到牆上，掏出手機編簡訊。
總要告訴一下家人自己晚回，還要讓司機先去吃飯。
她沒打幾個字就偷偷看一眼黎澤，雖然現在的站位讓她只能看個側臉，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看他。
那麼好看的學長，能多看一會就多看一會。
但就是這麼看著看著，腦子裡的小惡魔就被這盛世美顏撩得蠢蠢欲動。
有了黎澤的介入事情處理得很順利，沈冬笙剛剛發了資訊給司機，要發給家人的內容還沒在通訊人列表裡選完群發物件，黎澤就重新站到了她面前。
“走吧，我送你。”
沈冬笙很快選好了人，但是點選傳送的手指僵硬，點了兩次才傳送成功。
“我好了，走吧。”沈冬笙覺得自己聲音好像有點抖。
很久沒搞惡作劇了啊，有點激動。
黎澤率先走到大門口，為她開啟門。
沈冬笙幾乎是跑著出了階梯教室。
留在教室裡的一大群人並沒有在意這一幕，依然故我，吵吵鬧鬧。
只有陳軒和蔣文元看著這一幕，心頭莫名地有點悶。
沒用多久，黎澤和沈冬笙已經走出了校門，走在學校正門通向大馬路的林蔭路上。
個子小小的，走的還挺快。黎澤這樣想著，居然不自覺地落在她後面一步。
“學長，能請教一下尊姓大名嗎？”看著已經離校門很遠，身邊也沒什麼其他人了，沈冬笙主動拉掉了兜帽，突然轉過身面對黎澤，仰頭扯出一個自認為夠甜夠軟萌的微笑。
黎澤因為她的轉身停住腳步，但他眼裡的她，實在和她自己的預設相去甚遠——
天已經黑了，其實她笑得多燦爛也不會被看得很清楚。
但就算在初臨的夜色裡依然能分辨出這張笑臉好看也可愛。
而且，她說話帶著一種他記憶中很熟悉的調子。
見他沒有立刻回答，沈冬笙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無錯書吧“我叫沈冬笙，冬天的冬樂器的笙。年底滿16，大一……”
“黎澤。”
“……管理學院經管系工商2101班……誒？哪兩個字呀？”沈冬笙差點嗆了自己一下。
“黎明，沼澤。”
“嗯，好名字，記住啦！”沈冬笙知道了大帥比的名字開心到想上天跟剛冒頭的月牙肩並肩，表情管理都不做了。
“……”是真傻還是裝的？
16都不到，難怪這麼小一隻。
不過……明明就是同一個學院的。
開學典禮和學院迎新會上自己都有上臺致辭，現在還要專門問一遍名字。
黎澤覺得這搭訕技術未免太差了。
“啊，現在不是認識了嗎。”沈冬笙眨眨眼。
“去車站。”黎澤沒打算深究她裝強行不認識自己的行為，只是面無表情地往邊上挪了半步繞過她繼續往前走，又領先了她幾步。
腿好長啊，身材也……沈冬笙的視網膜自動為黎澤的背影新增了偶像劇特效。
黎澤發現她蹦蹦跳跳地追著自己，突然就放慢了腳步。
地上車站臺。
沈冬笙和黎澤隔著一個很禮貌的距離並排站著。
十月底的晚上，首都這種典型北方城市裡的夜風還是相當有殺傷力的。
所以風來了就算穿著加絨加厚大衛衣，還是覺得有點冷。
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這麼冷就不扯掉兜帽了。反正自己露不露臉，笑得好不好看，這個好看的學長都像機器人一樣無波無瀾。
明明是自己扯下來的，現在把兜帽戴回去感覺會尬住。
而且長頭髮被吹亂了，有點不好往回塞。
“帽子戴上。”
沈冬笙這樣糾結的時候，原本和她站並排的黎澤走過來，高大的身軀為她完美擋住了這陣風，甚至還動手幫她拉了一下兜帽。
“謝謝學長……”
長得好看，聲音好聽。細緻溫柔。雖然看起來有點語廢有點冷。
沈冬笙突然覺得良心有點燙。
臉好像也燙起來了。
這時候，站臺右側較遠的地方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黎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