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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舊人如斯

暮瑤猛的驚醒,不自覺的大口喘氣,發現,基本自己依然站在那座橋上,眼前的夏姬坐在橋欄上,靜靜的看著她,她還是一席素衣,頭上插著那根她最愛的簪子,還是那副嬌弱明媚的樣子,很難想象她原來經歷了這麼曲折的故事。

“你為什麼不入輪迴,一直留在這裡。”暮瑤忍不住發問,看到她幾近透明的身軀,她的魂魄已經堅持不了那麼久了。

“我一直沒有等到他,我想知道他是否還安好。”

“那你去將軍府看一下不就知曉了。”

“我死後身體隨著水流被衝到橋下,無人問津,我的魂魄也只能遊走於這座橋上,我本想若他平安凱旋歸來,我多少也能聽到些有關他的訊息,只是我死後無人香火祭拜,看來這魂魄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她的眼睛裡泛出淚光,終是有遺憾和未完的心願。

“我去幫你打聽。”

夏姬回過頭來,又驚又喜。

“對不起暮瑤,將你牽扯了進來,我自私的招你入我的回憶,只是希望這世間還能留下我們的故事......

“我入了你的身體,也算是見證了你們的感情,這世間有關你們的故事恐怕也只有我知曉全部了。你放心,我會幫你打聽的。”

“她的這副魂魄也不知能不能堅持到你回來,剛剛招你入魂又耗費這麼多,你若無人祭拜,魂魄不超過七天就會消散,但你死的有一年多了吧…….”老柳突然開口說道。

暮瑤入了夏姬的神識,覺得恍若隔世,出來之後也是久久身心無法自拔,倒忘了老柳在身邊了。

“那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保住她的魂魄嗎?”

“這是一個結魄章,出發前深澤大人將它交給我,說若你有天有需要,讓我交給你,並教會你如何使用,”老柳翻出一枚紅色瑪瑙雕刻的小印章,印章上面雕刻了五個頭的地獄惡犬,張著血盆大口看起來兇狠無比,細看它的腳下還踩著縷縷亡魂,威風凜凜。

“你需要將它握於掌心,催動鬼眼的力量和你的內心去喚醒它。它可以結住夏姬魂魄。”

暮瑤照著老柳說的試著做起來,可印章毫無反應。

暮瑤又不停的照做,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暮瑤也有些洩氣,眼看夏姬的腳已經開始逐漸散去消失,暮瑤著急起來。

“沒關係的,你去替我看看他吧,能不能替我跟他說聲對不起,曾經我沒勇氣面對他,也沒能如約等到他。謝謝你了,暮瑤,我這一生還是幸運的,遇見他,遇見你。”說完夏姬坦然的站在那裡,身體變得越發透明瞭。

“想說的話你自己去說,我才不會替你去道歉,給點反應啊…….快給點反應啊………臭狗章。”她更加急切起來。

突然掌心的紅色印章發出來耀眼的紅色光芒,像是千絲萬縷的紅線,開始纏繞在夏姬的身上,夏姬的魂魄開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像是實體一般,可消失的腳卻再沒出現。

“用印章朝她額頭上蓋下,”老柳繼續教著暮瑤,暮瑤拿起印章朝夏姬額頭上蓋了一下,紅色的古文字短暫的顯示後消失了,“這下她就可以隨你一起去了。她的腳已經消散,就只能飄著,便於趕路,你可以趴在暮瑤肩上。”

於是暮瑤就像是揹著夏姬一樣便出發了,夏姬伏在她的肩頭,但是並沒有重量。

“這枚印章蓋過的魂魄都將受你驅使,若他們敢逃,他們的魂魄便會被五頭惡犬撕碎吞了,永世不得超生。”老柳邊走邊向暮瑤說道,又略有深意的望向夏姬,像是在恐嚇她,叫她可別生了逃跑的主意。

暮瑤畢竟曾宿於夏姬的身體,自然知道她是怎樣的為人,倒不擔心她會逃跑。而夏姬根本沒在意這些,她滿腦子都是在想將軍是否安好,即將重逢,心裡也滿是躊躇。

她們就這樣走了一晚,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夏姬真是這一路被水流沖走了好遠,沿著河邊,就這樣進了城。

走到將軍府的門口,暮瑤的心咯噔了一下,將軍府門外掛滿了白色的帷帳,看起來門庭冷落,完全沒有了昔日的榮光。

暮瑤不敢回頭看夏姬的臉,就硬著頭皮準備走進去,突然被一個持劍的侍衛跑過來攔住,暮瑤不但沒有因被攔住去路而怕,反而一把拉住侍衛問道:“是誰死了。”

侍衛也被她搞得摸不著頭腦,衝她道:“這裡是將軍府,今日是老夫人的祭奠,閒雜人不得入內。”聽到是老夫人不在了,暮瑤倒鬆了一口氣,但想到老夫人也並未為難過夏姬,她只是做了為人父母對子女未來應有的謀劃,她沒有錯,但還好不是將軍的訊息,不然真的不知道夏姬會是怎樣的模樣。

侍衛一頭霧水,但看她那如釋重負高興的模樣恨不得提起刀當場劈了她。

“快通報你家將軍,說夏姬求見。”

侍衛愣了一下,彷彿知曉這個名字,然後急急忙忙的去找將軍了,一旁的家僕也趕緊將暮瑤她們引入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