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鰲謹慎地看著宋堯窈，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惹來殺身之禍。
這裡是M國的東棋市，死個把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看看地上那兩個被擰斷脖子的人就知道，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女孩子絕對是個狠角色，出手要命的那種。門口那個少年看似年紀小，但是也是分分鐘讓你去見閻王。
“是說呢，還是不說呢。”宋堯窈俯下身，一把抽出插在應鰲手腕的那把小飛鏢。瞬間，血漬濺而出。
她拿飛鏢的尖處不斷摸索著男人的脖頸。
應鰲狠狠地嚥了一下口水。
“你想讓我說什麼呀。”
“毒氣彈，哪裡來的。”
雖然這些年國際上紛爭不斷，但是大家還是默許了並遵守了國際公約上的條款——禁止使用化學類武器，尤其是這種這種慘絕人寰的毒氣彈。
大面積致人死亡不說，還容易引起各種疫症，波及範圍可不是眼前一小塊。
說實話，這種東西宋堯窈長大以來見過不少，在動亂的地方多的是人用這些東西。但是這類反應的毒氣彈她第一次見，威力挺強的，但是像是個半成品。。
她給一月把脈，發現他的肺臟因為吸去這些有毒氣體導致部分功能萎縮，她晚來一步就有壞事的可能，到時候真的就是回天乏術。具體的成分分析還要拿回去做過實驗才能瞭解，但是就目前而言她肯定研發這個的絕對不是一般的地方。
“我偷的。”應鰲恨恨地望著宋堯窈。
“是你好好說，還是我讓你好好說。”她又說了一遍。
這有區別嗎？
“這已經是很早之前我在當僱傭兵的時候偷的了，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能用。”
“哪裡？”宋堯窈問。
“F國。”
有點意思了呀，宋堯窈笑：“說的再詳細一點。”
應鰲眼睛裡放光：“是我好好說，你就放過我嗎？”
想的真美。
“美的你，你好好說，我讓你自己挑一個死法。”宋堯窈露出一個善良的笑容，“你要知道死法也分很多種的，有爽快一點的，也有折磨上十天半個月的，只要我願意一年兩年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應鰲覺得自己就想現在就立馬撞牆。眼前這個女孩帶著面具雖然看不清真實的面容，但是看著身型和聲音怎麼著也不會是一個年齡很大的人，怎麼做的事情比他們這種刀尖上舔血的人都恐怖。
他嚥了咽口水，儘可能地回憶當你的事情。
當年他在做僱傭兵的時候接到一個佣金非常高的任務，就是前往F國一個秘密實驗基地去把這些化學武器全部銷燬，後來他真的淺入了那個基地。雖然基地建在了F國，但是實驗室裡面的大部分都是A國人。他們這個實驗室也是來路不正，一直想辦法在躲避很多勢力的追蹤，以至於後來基地的防衛隊抓到了他們，卻不敢拿他們怎麼辦，連夜搬了實驗室。應鰲手快，在這之前偷了一部分的毒氣彈就藏了起來。後來很多年他都不敢拿出來用，直到他退出了傭兵屆。
A國，F國。真有意思啊，這兩個地方她都熟的很啊。
應鰲是不是抬眼偷偷看一眼面前的女孩。
宋堯窈一巴掌拍在他那頭髮並不多的腦袋上：“看什麼看，還有沒有多的了。”
應鰲愣一下，啥？
怎麼給這種蠢貨當上老大的，都沒有人反駁的嗎？
“還有沒毒氣彈了？”
她沒好氣地再問了一遍。
“沒有了，絕對沒有啦。”應鰲以為這樣回答宋堯窈會高興，放過她的小命。
哪知道，宋堯窈的一下子更加陰森了。
“那就再見了。”
這邊，一月打了針以後，脈搏終於恢復了一些，人也清醒了。
韓微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想不通，最後沒忍住問了出來。
“你真的是被女人給騙了？”
不像啊。一月一個這麼大一個大塊頭，還能進的了S盟的十二月殺手，腦子不至於這麼笨吧。
一月不至於是一個話癆，但也不是像宋墨那樣一言不發的啞巴，但是現在卻不怎麼想說話了，丟臉至極。
韓微努力憋著笑：“我也不逼你，堯窈幫你把那個女人得回來，現在估計也快到了。你知道嗎，剛剛她在群裡發了那個女人的照片，然後發了個問號。現在S盟所有人都知道了。”
一月的臉都青了，一雙幽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韓微。
“別這麼看著我，又不是我發的。不過我也好奇啊，能不能告訴我。”一下子沒忍住，韓微笑噴了出來，這個臉色真的太精次啊了，有故事啊。
宋堯窈和韓微他們三個加上S盟的十二月殺手是一群年齡算是相近的年輕人，有一個共同的群。只不過這個群平日裡都沒有今天這麼活躍。一張照片和一個問號，把所有人都炸出來了，連萬年殭屍宋墨都發了一句話——“眼瞎了。”
一月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那群強盜拿走了，包括手機。他當然沒有辦法理解現在群裡面火熱的氛圍。
一月的長相又不算差的，大高個，還一身小老鼠，怎麼腦子就不太好了呢？
有人強烈建議，宋堯窈等那天一月英年早逝後，把他腦子嘎下來研究研究，造福子孫後代。
兩人說話間，宋堯窈在門外把自己剛想抬起來的那隻腳給收了回去。
算了，在別人家裡，踹壞了還要賠。
她伸手推門進去。
宋墨在後面提了個女人，臉臭得不像話，一隻手伸到老長，生怕這個女人不小心碰到他自己。
一月躺在床上的人差點彈起來，只是動作到了一半又砸回了床上。
宋堯窈挑眉，不可置信：“怎麼，你心疼了，打算起來跟我幹一架？”
一月連忙搖搖頭。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就是玩玩，怎麼會......"一月嚥了口口水，解釋道。
“哦？”宋堯窈冷笑，“差點把自己小命玩進去？”
啊這.......一月覺得自己無法反駁，的確這次把自己玩脫了了。
宋墨嫌棄地把提著的人直接就扔到了一月的床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消毒紙巾擦自己的手。
一月看到地上的那個女人，臉色也陰沉下來，一股殺意從眼底瀰漫上來。
看到一月的表情， 宋堯窈也算是放下心了。還好，腦子沒有徹底壞掉。要是她把人帶回來，一月要保她，宋堯窈保證兩個人一起丟出去。
“腦子也好的差不多了，這個人你自己解決了吧。”宋堯窈雙手環胸靠在一旁的牆壁上，“韓微留下來和你一起回基地，回去之後直接去威利斯實驗室那邊，先讓他們把你身上的一些東西做一個資料留存，然後自己滾去國際醫療站，我讓西門越在那裡等你。”
那些半成品已經被那群白痴全部都嚯嚯完了，現在也只有研究一下這個活的人了。
一月點頭：“我知道了。”
宋墨把自己揹包開啟，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全部都倒在了床上。好幾斤重的一個榴彈就這麼砸在了一月的腿上。
他痛撥出聲，這個死小孩真沒人性。
宋堯窈今天是最後一天在M國，晚上就要回A國繼續上學了。宋墨自然是不會留下來陪這個病號的。
兩個人打算看行離開。
臨行前，宋堯窈轉身。
“這些年你應該也存了不少家底兒了，拿一半出來給你的救命恩人。”她想了想又補充，“十二月殺手的位子是不會空缺的，下次要是你在尋死，我直接換一個人。”
一月知道宋堯窈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她作為一個領導者絕對有能力讓手下信服。他們作為一個團隊，每次出事情，宋堯窈絕對都是幫親不幫理，強勢地幫他們找回場子。他們從籍籍無名的一個人到後來進入十二月，再到現在成為國際傭兵排名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們最應該感謝的就是宋堯窈。
宋堯窈給他們安排任務最重要的一個要求就是不要在關鍵時候犯蠢，自己斷了自己的退路。
兩人離開。
一月從床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面翻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點開群聊。本來這個群因為宋堯窈之前閒太吵給全員禁言了已經沉到了聊天列表的底部。而現在，這個群已經排在了第一個不說已經是99+的未讀訊息了。
不是吧，他心底咯噔一下。
群名：開往幼兒園的12號校車。
三月：【救命，這是個什麼妖怪。圖片jpg.】
六月：【我就說一月那人的腦子不太好使了吧，前幾天還看他染了個白毛。閆王以為他陽壽到頭了，來催命了唄。】
五月：【一月還不出來，難不成這回我們要喝他的餞行酒了。】
十一月：【估計切腹自盡了。】
九月：【那女的沒毒死他，他自己送走了自己？真的假的，禁止傳播虛假訊息，小心我找網管舉報你。】
韓微：【他現在正面帶微笑看著聊天訊息呢。】
.......
十二月：【沒事，他現在腎虛，打不過我們。】
【哈哈哈哈哈哈.......】
宋堯窈回到別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想了一想又把手上的手環定位給開啟了，這幾天他就跟例行任務一樣每天給閆闕發一個定位，然後簡單聊一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當然定位不一定都是真的。
她總覺得陸堯跟閆闕有一種莫名的相似感，於是那次從賭場回來的時候，她查了一下閆闕在國內的行蹤。但是好像的確能夠看到他在國內有明確的行蹤軌跡，而且比平日裡要忙。
還好他也忙，否則，自己這怎麼應付那隻大麻雀都是個問題。
她看了一眼旁邊一眼不發盯著她整理東西的宋墨。
“你幹嘛？”
宋墨：“跟你一起去A國。”
宋堯窈抽了抽嘴角：“你瘋了，你去A國幹什麼？”
“你去幹什麼？”
“上學啊。”她一個二十歲的花樣年華，當然最應該帶著一雙清澈而愚蠢的眼睛坐在大教室裡接受文化的薰陶。
“哦。”宋墨點點頭，“那我也去上學。”
啥？宋堯窈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去上.....初中？”十四歲的年紀在A國就是一個上初中的小屁孩，然後中考，高考。
宋墨將嘴裡的棒棒糖的棒咬掉，將棒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從揹包裡翻出了自己的手機。
手指在螢幕上劃拉了幾下，然後將頻幕對準宋堯窈。
宋堯窈瞪大了眼睛。
——錄取通知書。
恭喜宋墨同學透過外籍學生入學申請，請儘快到我校報道。
落款是京市大學。
似乎還怕對面的人不信，宋墨又翻出來一個頁面。
——入學測驗。
——成績：滿分。
——排名：第一。
宋墨是以第一名的成績，透過外籍學生招收進的京市大學。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小屁孩要跟自己進入同一個學校讀書。然後.......
她是壓線進的，他是滿分進的。
“不許去。”宋堯窈惡狠狠地說。
宋墨：“你不能阻止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的對知識的渴望，我有讀書的權利。”
宋堯窈：........
什麼時候這麼能講了？
宋堯窈提前定了飛機票，她現在也懶得跟這個死小孩爭辯些什麼了，反正也不聽她的。只要不是一些過分的事情，宋堯窈就隨他去了。
“我定了機票，先走，你......自己看著辦吧。”宋堯窈無力。
宋墨點頭：“嗯，一起走，我和你同一班飛機。”
死小孩，是黑了航空公司？
飛機的航班在第二天下午八點左右到了京市機場。
不出所料，閆闕已經在機場等著了。
宋堯窈推著行李從機場出來，就看到閆闕穿了他的常規穿搭，站在車外等著。
京市下了點點小雨，他撐了一把黑色的傘。除了那張帥的慘絕人寰的來臉，周身一切幾乎都要跟夜色融為一體了。
後來宋堯窈想了一下，她默許了這樁婚事除了想看看宋家和閆家到底有什麼前世恩怨，還有就是這男人真帥啊，反正人到最後也就那麼幾個結局，找個基因好的，為了子孫後代，也為了自己下半輩子能夠賞心悅目，反正她不虧。
閆闕看到她，冷冰冰的臉終於掛上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肖山在一旁：天啊，老闆真的是看人下菜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