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

閆闕無奈的嘆了口氣。

宋堯窈鬆開他：“要不是你突然收手，就不會輸。”

這一局她贏得有些不講道理，她承認。

“只要對手是你，開始就輸了。”

宋堯窈自己都沒發覺，耳朵有一些些紅。她瞪了男人一眼，不再看他。

肖山：“二爺，胡雷說有事要報。”

閆闕收斂了神色，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胡雷看到宋堯窈在，明顯還是有點收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閆闕一個眼神。

“說。”

胡雷這才敢放開嗓子彙報：“二爺，我們在M國發現了我們之前丟失的那批軍火了，在黑市上流通。根據情報科給的原因，應該是在火拼後被人撿到拿去黑市上賣的。量很少，估計是吳老黑私下裡在做小動作，背後的人應該不知道。”

閆闕的表情一如平常，沒有什麼驚訝之色。

宋堯窈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還時不時地打量一下閆闕。

閆闕這麼一點也不避諱她，她總覺得閆闕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差不多，從一開始拿她寄給他的槍試探她，到後來她在小洋房裡面救了他，再到現在說這些機密的事情也不避諱她。

既然他不說，她當然也不會說，看看誰能夠忍到最後才捅破這層窗戶紙。

“先不管他們吧。吳老黑既然自己擅自行動打破了背後的人的計劃，那麼國內輿論應該也會提前到來，我倒是正想看看，後面會有什麼動作。”

閆闕捋了捋自己的衣袖，一絲不苟地又扣好釦子，儼然又是一副商場貴公子的模樣。

“過兩天我會再去一趟金三角。”

宋堯窈抬眸，聽到閆闕的這一句話。

他還要再去？

胡雷報告完以後就離開了，宋堯窈跟著閆闕在別的基地又晃悠了兩圈，已經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她始終沒有進去核心的工廠。

閆闕說她對他的好奇心還不夠。

宋堯窈回給他一個白眼。

三人驅車去了閆氏的公司。

宋堯窈走路懶散，閆闕就特地放慢腳步，一直保持著跟宋堯窈並肩而立，手裡還拎著宋堯窈那個粉色的單肩書包。

肖山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發展趨勢，現在已經從跟在閆闕後面，轉而緊緊跟著宋堯窈的步伐。

透過總裁的專屬電梯，三人直接去了頂樓的辦公室。

閆氏在京市最好的地段，閆闕的辦公室也是在頂樓視野最好的地方，從上往下俯瞰，可以一覽整個京市市中心的風光。

“你是要去裡面的房間休息，還是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休息一下。”閆闕將宋堯窈的書包掛到自己的衣架上，然後又在旁邊掛上自己的西裝外套。

宋堯窈四周環顧了一下：“我可以自己逛逛嗎？”

閆闕點點頭：”當然。“

宋家和商家也有公司，不過宋堯窈很少去，平時也沒什麼興趣，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閆闕：“我還有一個會要開，那你照顧好自己。等會帶你一起去吃飯。“

宋堯窈乖巧地點頭。

肖山跟著閆闕一起進了會議室，沒過多久，辦公室就有人送來了一杯熱咖啡和一袋各種口味的零食，還有一雙女士拖鞋。

送東西來的是一個踩著高跟鞋的穿著粉色職業套裝的女人。

“宋小姐？”她試探性的問道，其實應該就是，因為總裁辦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女人。

宋堯窈點頭：“是我。”

“我是vivi，肖總助的助理。剛剛肖總助吩咐給您準備一雙拖鞋，吃的和喝的。”

Vivi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沙發邊上的地上。

“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老闆特別不喜歡除了總裁辦的人以外在頂層活動，在這站一秒都是心驚肉跳。

“Vivi。”宋堯窈叫了一聲，“不介意的話，可以帶我逛逛嗎？”

Vivi惶恐，連忙點頭。肖總助吩咐過了，宋小姐有任何要求都要滿足。

從總裁辦去電梯間的路上要路過開高層會議的一個會議間。宋堯窈不經意往裡面看了一眼，之間閆闕這坐在主位上，面色陰鬱，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下面的一個懂事正在不停地說著些什麼，然後閆闕開口講了一句話。

座下的懂事臉色全都變了，剛才講話的那個懂事幾乎是跌坐在椅子上，旁邊的人一直在給他順氣。

似乎是察覺到了玻璃牆外審時的目光，閆闕抬眼往這邊的方向看過來。

宋堯窈沒說話。

一旁的Vivi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只好開口：“其實總裁的態度挺好的了。”

不好的時候橫著出來的也有，現在這個頂多就喘了幾口氣，不礙事。

閆闕眼底陰鬱之色漸漸淡去，周身氣壓馬上就恢復了一點。肉眼可見會議室裡的董事們都送了一口氣。

難道總裁突然懂得體恤下屬了？

當然是不存在的，肖山坐在閆闕好後面做會議記錄，看到宋堯窈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宋堯窈站了多久，會議室的董事們就驚奇地發現自家老闆開了多久的小差，時不時地往玻璃牆外望去。不過他們不敢說，也不敢看。

宋堯窈離開，跟著Vivi一起去了樓下。總裁辦在頂樓也就是五十三層，下面五十二到五十都是集團高層的辦公室。Vivi直接就帶著宋堯窈去了49層。

“宋小姐，這層主要是做金融期貨這些。”Vivi認真的解釋，“我們集團是總公司，所以平常主要就是負責人員，資金，一些大的專案規劃。”

她指了指面對著滿電腦螢幕數字的人。

“他們是精算師，在評估下面送上來的金融產品和投資專案。”Vivi深怕宋堯窈聽不懂，“他們會做出最合適的風險管理，對投資專案的資金也會有一個精確的標定範圍，以最小的風險成本換取高額回報。”

宋堯窈點點頭，聽的很認真。

“你講的很詳細，看起來懂得也挺多的。”

VIvi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就是學精算的，不過我年資不夠，要不是剛好碰到總助招助理，我可能連閆氏的大門都摸不著。”

“不會，你看起來很專業。”

宋堯窈誠心地誇讚。

她走到一個精算師旁邊。

精算師看了Vivi 很快就撇開了腦袋，沒給任何反應。

這些精算師都是行業內的佼佼者，對於向VIvi這樣的助理自然不會擺什麼好臉色，而且還是總助的助理。

不但如此，他還掃了一眼宋堯窈，沒有蹙了起來，很明顯的不悅。

“身為總助的助理，怎麼隨便什麼阿貓阿狗你都往49樓帶啊。”男人很不客氣，語氣中充滿著嘲諷和不屑。

宋堯窈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Vivi怕她生氣，連忙替對方解釋道：“宋小姐，不要生氣，精算部的確不讓外人進。”

宋堯窈衝她笑了笑，看把孩子嚇得。

男人不知進退，又來了一句：“哼，你就是總助身邊一個打雜的，要我說49樓的大門都不該讓你進來。”

宋堯窈深呼吸了一口，她這手怎麼就有點癢呢。

Vivi臉色難看，拉著宋堯窈小聲說：“他們都是精算圈數一數二的大牛，脾氣大點也是應該的。”

她未來的職業計劃就是能夠進入精算部，依舊是說如果成功的話這裡肯定是有一個人未來會是她的上級主管，或者帶教老師，她不敢得罪人。

宋堯窈對這個VIvi印象很好，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怎麼就要被那個自以為是的人這麼欺負。

她對著男人道：“道歉。”

男人似乎是工作上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顯然正缺個脾氣發洩的岔口。

他揚起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要往宋堯窈身上潑去。

宋堯窈當然看穿了他的企圖，正要側身躲過，之間一個人就這樣衝過來擋在了她的面前。

“Vivi？”

宋堯窈看到VIvi的一身職業裝已經溼透了，杯子裡的咖啡弄的衣服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汙漬。

宋堯窈冷笑。

“閆闕就是這樣管教他的員工的嗎。”

眾人對前面的這個小插曲本身還不太在意，聽到宋堯窈直呼大老闆的名字瞬間齊刷刷都轉過來看她。

Vivi小心地拉了拉宋堯窈的袖子。

宋堯窈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她踱步到男人身邊，然後臉上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手卻是在男人的脖頸處一掐。男人像被抓住了命脈，瞬間動彈不得。

她冷冷開口：“我叫你道歉。”

男人絕口不響。

宋堯窈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男人瞬間發出一陣痛苦的嘶吼。

“對......對不起。”

那頭。

閆闕在會議室 顯然在宋堯窈走後將剛剛收斂的氣勢有成倍的放了出來，壓的會議室一群董事都要喘不上氣兒了。但是，今天總裁沒有一個一個拿出來開涮，是打算一舉全部拿下。

閆闕：要不是你們這群老東西，我早就跟媳婦去吃飯了。

間隙，閆闕對肖山說：“去看看堯窈在幹嘛。”

公司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多，不能夠讓她在自己這裡受委屈。

肖山領命。

他下樓前給Vivi打了個電話，Vivi沒接到，於是只好一層一層下樓去看。

49樓烏泱烏泱在門口處圍了一大群人。

肖山冷著臉進去，大家看到是總助都紛紛讓路。

看到裡面的場景，肖山嚇得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宋.....少夫人。“肖山話到嘴邊改了個口。

閆家有兩位少爺，閆珩和閆闕。但是肖山可是跟在閆闕身後的總助啊，那說明眼前這個高高瘦瘦，長得又很漂亮的小姑娘是閆二爺的夫人？

“少夫人。”男人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宋堯窈看著肖山問：“不知道閆闕有沒有說過，我有沒有辭退你們閆氏員工的權利。”

肖山聞言，彎腰向宋堯窈致歉：“您當然有。”別說辭退一個員工，您就算想辭退總裁，估計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肖山又對這被宋堯窈掐著的男人道：“你明天不用來了，已經被 辭退了。”

男人面露震驚，隨後又是害怕。

他在閆氏任職已經有五六年了，算得上是老員工了。閆氏一向對員工都是不會輕易辭退的。要是傳出去，肯定是覺得閆氏容不下他的原因一定是他有什麼大過錯。估計整個京市精算圈都容不下他。

他小半輩子學這個行業，做這個行業，一定不能在這個坎上就這樣栽了。

他定了定神：“你們不能說辭退我就辭退我，我們籤的合同上寫清楚了。我並沒有大過錯，你們辭退我，我是可以告你們的。”

肖山心裡大罵，真是個缺心眼的，他家老闆差你幾個賠償金？

“告我們？”宋堯窈鬆開手中的人。

從桌子上的抽紙中拿了幾張紙，裡裡外外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眉頭一皺，還是有點嫌棄，等會回去好好消一下毒。

她拿起那個男人桌子上剛剛列印出來的兩份檔案，隨手翻了兩下。

“我告訴你大過錯在哪裡。”

“這裡，你根據過往行情的起伏經驗來算，但是你忘了今年是一個金融大年，每個行業都呈現了與往年截然不同的走勢。外行人看不出來，作為一個精算師，我覺得那個資料波動已經非常明顯了，你卻選擇忽略不計。”

她面無表情地指著檔案上面的資料分析，像在看一堆垃圾。

“這裡，我看你的收集資料量小到做個大學生社會調查都不夠，哪來的自信敢說自己是一個精算師？”

男人看到了，宋堯窈的眼神跟他剛才看Vivi那種不屑一顧的眼神一模一樣，他拿前輩的身份壓人一等，現在有一個比他厲害的多的人出來，看著他和他做出來的東西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樣，毫無價值。

宋堯窈接連說了好多個地方。

在場的精算師面面相覷。男人在他們中絕對是算中等水平了，宋堯窈說出來的問題經過被指出，哪怕是再加驗算也挺難看出問題的。但是這個行業就是這樣，資料上的一點小差錯，到後面市場上被無限放大，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Vivi看向宋堯窈的眼神帶著崇拜。

肖山也是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肖山當然學過精算，沒有精通吧，至少平時跟這群精算師溝通的時候都是明白的，怎麼被宋堯窈一說，咋就像個十足的門外漢。

一旁的部門經理，湊上前來。

他剛剛在宋堯窈說的時候加急招呼了幾個人去驗算和檢查，的確有發現一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