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看兩人狀態好些了,喬洛和柳浩然便和她們一起去警局錄口供。
結果從警察那兒得知,他們目前把事情全部推給了一個叫劉政的人,這個人之前就有前科,剛被放出來不久。其他人都聲稱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迷藥,怕被劉政報復,都只看著不吱聲。
喬洛急了:“但是冉晴說在飯店喝酒之後就失去意識了,田悅希在KTV的時候看到冉晴也已經屬於昏睡狀態了,這之前只有章天翔和那個龍哥在呀,怎麼扯上劉政呢。”
“現在是沒有證據證明去KTV前是喝醉了還是被迷暈了,因為也存在先喝醉,後續KTV被迷暈的可能。而且那個劉政親口承認說是自已用乙醚先後把兩人迷暈的。”
“乙醚?”
“對,一種吸入式麻醉劑。這和田悅希、冉晴的檢測結果是吻合的。”
“冉晴也是乙醚?”
“對,說實話,可能是之後為了保險,故意給她吸入了乙醚。”警察說道,“但這隻能說是猜測,沒有證據。那個劉政很有經驗的,這個沒有實質的強姦之類的情形,判的會比較輕。”
“那章天翔呢?”喬洛問道,他心知肚明,這是章天翔的報復,是冉晴最大的威脅。
“估計也就罰點款訓誡一下。”
喬洛和柳浩然兩人聽到這裡,氣不打一處來。四個人眼睜睜地看著章天翔他們得意洋洋的離開了警察局。
章天翔朝喬洛豎了箇中指,挑釁道:“事業事業輸給了我,官司官司輸給了我,怎麼樣?服氣嘛?!”
無錯書吧喬洛忍不住向前想揍他,被柳浩然趕緊攔著:“這裡是警察局,你冷靜點!”
“來啊,打呀,現在打了,立刻就回去告你!”章天翔繼續挑釁。
喬洛的眼神裡都要冒火了,柳浩然死死地抓住他,“冷靜,冷靜,哥有的是機會讓他吃癟,冷靜冷靜。”不停拍著喬洛的背,朝章天翔狠狠地看了過去,冷冷地說道:“來日方長啊,我們不見不散。”
章天翔輕蔑地哼了一聲就坐車走了。
喬洛和章天翔把田悅希和冉晴送回了家,讓她們好好休息,然後兩人去了酒吧。
酒吧裡的燈光斑駁,照得人臉上一會兒黑,一會兒白。
柳浩然坐在沙發上,躬著背,搖晃著手裡的酒杯說道:
“要不我找幾個人在沒人的地方把他打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那太便宜他了,而且他這種人,小肚雞腸會更加報復。”喬洛喝了一口酒,說道。
“那就打蛇打七寸,打到他不敢再犯。”柳浩然把杯子哐的一聲放到桌子上。
喬洛從褲子深處掏出一盒煙和打火機,“嘭”的一下,打火機張開,又細又長的火苗豎了起來,然後對著火苗點著煙,點完,熟練地收起打火機,在嘴邊吐著菸圈。
柳浩然很是驚詫,“你是怎麼了?是更嚴重了嗎?怎麼又開始抽菸了。”
喬洛嘴裡長吁著,繼續吐了一個菸圈,緩緩說道:“沒事兒,我都快好了,這是之前剩的。”
“那給我也來一根!”說著,柳浩然自已也點燃了一根。
“你還別說,煩躁的時候,煙這東西還挺管用,能鎮靜下來。”剛說完,柳浩然就止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你不會抽菸,還硬抽乾嘛?”喬洛把柳浩然嘴邊的煙拔下,按進了菸灰缸裡。
“這不看你抽,嘗試一下嘛!”柳浩然打著哈哈。
“我抽是助於思考而且穩定情緒的,我此刻感覺百爪撓心,恨不得直衝到章天翔面前,把他打到血肉模糊站不起來。”
“別別別,法治社會,咱都文明點,能動口絕對不動手,不然容易髒了自已就不值得了。”柳浩然趕緊勸道。畢竟這位看似很冷靜的建築師一旦發起瘋來,那可誰都勸不住。
喬洛把煙按在菸灰缸裡,按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點兒火星子都沒了,“動口?也是。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不是很愛玩輿論戰嗎?那讓他也嘗試一下。”
“也是,這個人極其陰險,都躲在背後放冷箭,冉晴被造謠那事兒,還有你被造謠弄得訂單都沒的事兒,都是他乾的,正好讓他也嘗試一下,比酒肉八卦朋友,我可沒輸過。”
“還有,你能幫我安排個雜誌訪談嗎?以新晉傢俱設計師的身份。”
“可以啊,那必須可以啊。”
就那樣,兩人在人聲鼎沸的酒吧裡,密謀著。
後來,章天翔的同學圈到處傳起來,說他迷姦別人,而且好賭,借了很多錢都沒還,同學們開始避之不及,同事圈裡也逐漸散播開來。
有一天,同事們看到章天翔被打得皮青臉腫地來上班,更加懷疑是不是被債主揍了,打成這樣了還來上班,多缺錢啊。甚至連他和黑社會勾結的訊息都逐漸傳了出來,公司裡也對他越來越不待見。
突然有一天,章天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說有人舉報他迷姦別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公司裡議論紛紛,當即HR就通知他被解僱了。
“我就說這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還想次次逃過法律的制裁呀,真的是天真了。”柳浩然來給喬洛報喜。
“看來受害的人不少,這些人能夠站出來指證他,很勇敢。”喬洛說道。
“girls help girls,她們是這麼說的。”
這時冉晴下班回來,看到柳浩然,問道:“你個大忙人怎麼有空過來了?”
“我來報喜呀,以後你少了個安全隱患了,那個章天翔被抓起來了。”柳浩然挑著眉得意地說道。
“哦?是嗎?那太好了,這種隱形的豺狼最可怕,因為平常很難發現他是壞的。”
“你以後可當心些,萬事多根筋,章天翔這事兒,可把喬洛給嚇壞也氣壞了。”
冉晴坐到喬洛跟前:“嗯嗯,以後我多和你報備,不私自行動了。”
喬洛笑笑,摸摸冉晴的頭說道:“這還差不多,這事兒總算結束了,安心了。”
“行啦!真是沒眼看,好像全天下就你們是情侶一樣,我走了,找我的希希去。”
這時球球汪汪叫了兩聲,好像在趕人一樣。
“這小兔崽子,下次來讓你嚐嚐我家糰子的厲害。”柳浩然趕緊關門走了。
“正好確實有個事兒想和你報備。”冉晴坐到喬洛旁邊,給他按著肩膀獻殷勤。
“哎呦,感覺事兒不小呢。”
“不大不大,就是呢,我想去山上禪修一週。有個同事之前去寺廟禪修過,住在山上,青燈古佛的,很是修身養性。”
“你要修身養性?”
“嗯,經過章天翔這個事兒吧,我覺得我還是需要靜下心來好好修煉一下,修煉下自已的內心,讓自已的核心更穩才行。”
“那你什麼時候去,準備不管我咯?”喬洛撒嬌道。
“怎麼會不管呢,我是想趁你去美國出差的時候去呀,正好你回來的時候我也回來了,多好,是不是很機智?”冉晴哄著。
喬洛嘟了嘟嘴,無奈答應:“那好吧,到時候再說吧,我回美國還早呢。”
“嗯?你下個月不回美國嗎?不用回去看心理醫生嗎?”
“不用啊,我的狀態已經好多了,醫生說不需要那麼頻繁地過去了。”
“哇,真的嘛?太好了!”冉晴開心地抱著喬洛,然後突然反應過來,“那我啥時候去禪修呢?”
“我們可以找個時間一起去呀,我也需要修身養性呀。”喬洛調侃道,性字故意說得重了些。
冉晴傲嬌地哼了一下,然後寫作去了。
喬洛接受國內雜誌的採訪,問他一個建築大師,怎麼兼職弄起傢俱設計師了,而且還弄得風生水起,大有兼職變主業的勢頭。
喬洛莞爾一笑:“現在不都流行斜槓青年嘛,我也跟著潮流玩一把,而且其實都是設計,本身不分家,也算是自已本行的一個小外延。”
“優秀的人真的是做什麼都優秀,聽說那個工作臺已經獲得了紅點獎的提名,你當時是怎麼想出來設計這麼一款產品呢?”
“這個開頭其實是因為我的女朋友,我女朋友是個作家,她的腰不好,所以我就想設計個桌子可以讓她既可以站著,又可以坐著。市面上的升降桌很多,但是總覺得千篇一律缺少設計感,所以就自已弄了一個。”
“哇,原來這還是個浪漫的故事,其實建築業內也有一個疑問,就是您建築設計的風格也在逐漸的變化,變得柔和浪漫,甚至有些俏皮,好像一個活脫脫的人一樣,不再像以前的設計那麼理性,那麼規整。”
“人總是會變的,風格也一樣,有時候遇到的人和事兒會影響看待事物的方式,我覺得這種改變也挺好,我很喜歡現在的改變。”喬洛笑了笑說。
“那這樣的風格會不會也是一種侷限,影響發揮空間呢。”
“這也是我自已的風格,我接受這種侷限,沒有改變的打算。”
“感覺你一臉幸福,看來這個改變是不是也和女朋友有關?”
喬洛點點頭,“嗯,她是我的靈感繆斯,很多設計作品都是她給予我的靈感,也是我的情感支柱。我之前設計過很多住宅專案,大家都誇我線條簡明、抽象創意,自然豐富,可有了她之後,我才知道住宅的意義,明白了家的感覺,所以現在無論是針對住宅的小型設計也好,還是我個人的傢俱品牌也好,都注入了很多煙火氣的因素,你會覺得它很時尚很好看,但是又比較溫暖,沒有距離。”
“大家估計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此美好?可以分享一下更多的一些資訊嗎?”
“她是個作家,大家關注她的作品《撒嬌》就好。”
“哈哈哈,看來大建築師今天是為女朋友站臺來了。”
“也不全是,好的作品也總是想推薦給大家了,今天也帶來了一個設計新品,是首次亮相。”喬洛說著,起身去拿了一個立體相框出來,只見相框裡用一個個透明小塊堆成了風車的形狀。
“這是用二色相玻璃擺出來的風車,也有其他不同的形狀,或是環形,或是菱形、或是花型,或是像萬花筒一樣,陽光照射到它的時候,透過稜鏡折射原理,能夠映照出五彩繽紛的顏色,而且隨光照的方向顏色也不同。”說著便拿到燈光下,隨著不同的照射角度,真的呈現了不一樣的顏色,五彩繽紛的。
現場人都歎為觀止,主持人感嘆道:“哇哦,這是牆面藝術的革新,一種新型的設計讓光有了形狀,有了顏色。不知道這個系列有沒有名字?”
“這種形式我稱它為光雕,名字暫時還沒有,不如就叫無題吧,因為每個人都應該會有不同的觀感,希望能給大家的家裡帶來更多美好的色彩。”
採訪過後,喬洛是gay的謠言不攻自破,主動投來的訂單多了起來。每天也有很多人湧進了冉晴的小說賬號,還有微博賬號等,小說的閱讀量日益陡增。
這天冉晴乘地鐵回家,剛出地鐵就發現下雨了,她想起自已包裡有個裝牛奶的塑膠袋,心生一計把塑膠袋套在了頭上,走進了雨裡。冉晴心裡很是開心,對自已的聰明睿智很是佩服,竟然想到塑膠袋這一招。
她看著雨被風吹飄了,變成了斜線,打在塑膠袋上,噼裡啪啦地響著,像在耳邊放著鞭炮。看著地上的積水逐漸形成了小小湖,雨打下來,激起一個個小的漣漪。冉晴踩進去,便能聽到哐哐的水聲,心裡平靜又歡喜,彷彿解鎖了一種新體驗。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冉晴突然有些悟了。
喬洛到家後,冉晴便興高采烈地和他說著自已的光榮事蹟。
“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我去地鐵站接你就好了。”喬洛的重點只落在了冉晴淋雨這件事上。
“哎呀,從地鐵到家就那麼一點兒路,沒事兒的。而且我真的好開心呀,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開心!”冉晴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樣子,甚是可愛。
喬洛笑著摸摸她的頭,“這倒突然讓我有了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決定教你開車,這樣以後開車就風吹不到雨淋不著,而且還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自由。”
冉晴連連擺手,瘋狂搖著頭,說道:“啊啊啊,別別別,我不敢開車,我曾經想過一輩子都不要開車了。”
“為啥?”
“哎,我之前考駕照練車的時候,把油門當成剎車踩了,然後一下撞到了路邊的柵欄上,把教練氣得當場爆粗口,罵我豬腦子,罵我是熊大和熊二的妹妹,讓我以後不要開車了,容易變成馬路殺手。”
“熊大和熊二是誰?”
“就是一個動畫片裡傻笨傻笨的兩個角色,意思是我和他們半斤八兩。”
“這教練,說話挺不客氣的呀。”喬洛摸摸冉晴的頭,“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的。但是偏偏總會些人拿著自已為數不多的長處去對比別人生活裡的一個小小片段,還以此證明自已多了不起,這種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冉晴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駕校教練也只是車開得好,曾經的李世豔也只是比自已早幾年工作而已,狹隘的盯著一個點來放大,指責甚至是辱罵別人,就變成了傲慢與偏見。坐井觀天的人在自以為是,海闊天空的人在謙卑溫婉。冉晴委屈地撅了撅嘴,“也是,但是這些人確實給我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傷害,像給我的心裡下了綿綿不斷的梅雨一樣,每次想到都覺得很潮溼。”
“把別人的過錯,報應到自已的身上,那不是太傻了,你還真想當熊大和熊二的妹妹呀。下雨就下雨了,吹乾就行了,我來當那個吹風機怎麼樣?”
“額,駕照我是有,但是確實不太敢開。”
“這不一舉兩得嘛,還能夠讓你擁有面對害怕的勇氣。哈哈哈。”喬洛又摸摸冉晴的頭,滿懷期待。
“對了,你這一週怎麼樣?有沒有抑鬱的症狀了?”冉晴問著。
喬洛笑了,“抑鬱的沒有,生氣的倒是有。”
“啊?怎麼了?誰惹你了?”
“那還有誰,你呀,你現在很多事情都不依賴我了,接你都不要了。”喬洛生氣地撒嬌道。
“哈哈哈,就這啊,我就是單純淋了個雨而已。”
“我不管,反正以後不準這樣了。”
“好好好。”
“哎,怎麼辦,我覺得我越來越依賴你,但是你越來越獨立了。”喬洛感慨道。
“沒有吧,你哪兒依賴我了?”
“依賴你每天早上的鬧鐘,中午的午飯,晚上的伴讀,依賴你的聲音,你的笑臉,你時不時的小靈感,還有突然而來的那種關切的溫暖。”
“嘖嘖嘖,突然覺得好官方呀,像事先寫好了稿子一樣。”冉晴抬起來,調皮地說道。
喬洛摸摸冉晴的頭,“說情話這種事兒,怎麼可能有稿子,對你,怎麼可能需要稿子呢?”
冉晴雙手搭在喬洛肩上,“我也很依賴你呀,依賴你每天給我在公司點的餐,依賴你時不時的花花禮物,依賴你成熟的認知和宏大的格局,依賴你帶我走出精神困局思想泥潭,依賴你在人生之路上,像個NPC一樣帶我闖關呀。”
“你怎麼也官方起來了?”喬洛嘟起嘴,嘴角里倒滿是笑意。
“禮尚往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