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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把你弄哭的人

柳浩然有一家看中的家居品牌想收購,晚上安排了和他們公司高層應酬。到了包間透過玻璃門看過去,發現一個竟然是田悅希的前男友,還有一個人看著很熟悉,反應過來就是在停車場看田悅希結果被自已調侃的那個人。

為了保持商務禮貌和體面,柳浩然趕緊整理下自已的表情,掛好商業微笑推門而入:“哎呦,李總,久等了久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兒堵。”

那個李總高興地站起來,一看是柳浩然,表情也反應了一下,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笑著問:“沒事沒事,我們也剛來。小柳總年輕有為呀!對了,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來著,哦,想起來了,在商場停車場。”

柳浩然趕緊賠笑道:“您記性真好,確實確實,年輕不懂事,當時有所冒犯,真不好意思。”

旁邊田悅希的前男友疑問起來:“你們也認識呀?”

“可不是嘛,一面之緣,但記憶深刻呀。來來來,小柳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司的CFO姜力。”李總介紹著。

柳浩然眼神一直看著李總,根本不想浪費任何一個眼神在姜力身上,介紹的時候柳浩然也只是向李總點點頭。

姜力自已倒先湊上來了:“沒想到我們還有這樣的緣分?”說著便伸出手。柳浩然無奈地笑著象徵性的握了一下,然後迅速抽回。

“哎呦,看來都是熟人,那就好辦了。”李總笑著說:“來來來,我們先幹一個,開個場。”

三個人一起碰杯。李總立馬接著說:“我這人比較直,我們直入主題哈。我們公司呢,是個小而美的公司,產品設計非常好,奈何現在市場銷售途徑沒有開啟,資金流出了點問題,所以才想著引入個大股東。這不經人介紹,正好小柳總有這個意向,也是緣分。我們呢,也很有誠意,願意出讓40%的股權,按照目前我們公司的淨資產估計呢,大概是在5000萬左右,小柳總,你覺得怎麼樣?”

柳浩然想做的是收購,本身想至少拿到50%以上的股權,現在才給40%,這是想討價還價嗎?想著便問道:“李總,這也是第一次和您直接溝通,可能之前有資訊傳遞或者理解上的偏差。我們的目標呢,是想拿到50%以上的股權,然後併入到我們的管理體系裡經營,40%這個我確實第一次聽,不知道你的想法是?”

李總笑著說:“嗨,主要是吧,這公司是我一手建立的公司,員工也基本都是早期就加入的元老了,總覺得我拿錢拍拍屁股走人了,有點兒不太仗義,也不知道兄弟們會怎麼樣對吧。所以還是想保留一下控制權,讓員工們都安穩些,不然你只買一個空殼公司,那不也不值得嘛。”

姜力也插話進來:“是呀,員工們忠誠度挺高的,如果老闆走了,可能就散了。”

柳浩然心裡哼了一下,想著:“合著威脅我呢,想我給錢養著原來這一幫高層呢,幸虧之前已經做了些背調了,管理層剛愎自用,主要的銷售團隊和設計團隊人員流動率很高,要不是他家有那麼多的智慧財產權值錢,根本不會考慮這家公司。這兩個人湊一起,還想讓我掏錢養你們,那簡直天方夜譚。”

柳浩然微微一笑,也不接話,慢慢地給兩個人一人倒一杯酒。

看場面有些沉靜,李總便開玩笑說道:

“有幸見過小柳總的女朋友,那是一絕呀。前凸後翹,性感和單純於一身,真的是人間尤物。”

柳浩然聽到這話,表情頓時暫停了一下,然後收起微笑,面無表情。

李總看柳浩然表情不對,趕緊找補:“哎,我這人沒啥文化,嘴笨,說不出來漂亮話,真的是誠心想誇一下,實名羨慕一下,沒有其他的意思,小柳總別往心裡去呀。”

“小柳總女朋友?”姜力反應過來,頓時來了興趣,笑眯眯地順杆往上爬:“怎麼會呢,小柳總這人開朗舒闊,成大事不拘小節,這年少有為,郎才女貌那不是基本標配嘛。”

柳浩然趕緊打斷道:“李總,說回來這個股權哈,之前其實我們是明確表示要佔股50%以上的,價格嘛,之前也有個比較粗一些的報價,我以為我今天來,大家就是再商量下價格和後面的程式。”

“哎呦,小李總,你這年輕氣盛的,不要著急嘛,談生意哪有一次就成的呀。我這今天也是想來先拜訪一下,畢竟還得為公司那麼多人考慮,給他們找個好領導不是。”

“是呀,李總真的用心良苦,其他人也在問股權轉讓的事情,也有其他人在出價,但是小李總對你那是情有獨鍾啊,一點兒都沒同意和其他人見面,就單單想和柳總你先見見呢。”姜力幫腔補充道。

柳浩然直接起身,端起酒杯道:

“李總,真不好意思,那看來是中間人資訊傳錯了,我們都誤解了,看來和您沒有緣分,斷交易不斷交情,今天我買單,想吃想喝隨便點哈,這杯我幹了,向您賠不是。”

李總和姜力兩人面面相覷,合著這小子來將一軍,李總便笑著說:“沒事沒事,這都好商量,大家把各自關注的點都說出來,看兩邊的需求是不是能對上,今天見面不就是商量的嘛,都好商量。”

這時姜力也補充道:“是呀,好商量好商量。”說完兩人也幹了酒。

柳浩然看風向轉回到自已這邊,便繼續說道:“哎,我家老爺子對我要求很嚴,讓我全權負責收購事項,收購完了還要管到底,不能出岔子,所以我這收購的時候,第一考慮都是要控制權,這個沒辦法,沒有控制權,老爺子又以為我投資什麼亂七八糟的公司,光花錢不產糧,給別人做嫁衣呢。”

李總趕緊接道:“控制權嘛,也不是不能商量,就是價格嘛,得再往上漲的。為了這公司我投了很多錢,你說臨了臨了,不能虧本不是?”說著轉向姜力,姜力也附和著點頭。

柳浩然確實猜對了,對方想要控制權是假,提價是真。繼續給兩人添著酒說道:“價格這事兒我也不敢保證,也不敢亂說,萬一我給你個數,到時候給不了,那不就打臉了嘛,咱們按照正常流程來就行,做個股權價值的盡調,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的人就行,這樣我也好向我家老爺子交差。”

“那是那是,肯定走正常流程,我們也是正規的公司,都知道,我們都配合。”李總端起酒敬著說道。姜力也趕緊笑臉相迎地一起敬著。

這天晚上章天翔約朋友一起打球,炫耀說最近看上一個長得很純的人。朋友忙擺手,對他那滿滿的魚塘已經見怪不怪了,“哎呀,這都第幾個了,不新鮮咯。”

章天翔忙解釋說:“這個不一樣,型別完全不一樣,如果說之前的是濃烈的玫瑰、雍容的牡丹,那現在這個就是隱逸的幽蘭,遠觀清雅,近看純潔。”

朋友打趣道:“呦呦呦,竟然從你口裡能聽見純潔這兩字,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就別賣關子了,是騾子是馬,倒是帶出來溜溜呀。”

章天翔一臉得意的說:“可以啊,好花當然要一起賞才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讓你們瞧瞧我的眼光。”說著便當著朋友的面,給冉晴發了一條資訊,結果發現資訊被拒收,顯示已被對方刪除。

那一個紅紅的感嘆號像在嘲諷他一樣,越看越面目猙獰。

“哈哈哈,兄弟,這回你可折了,都不知道人家早就把你刪了。”

“哈哈,這回撞到南牆了,人家都沒瞧得上你。”

章天翔火冒三丈,狠狠地握住手機,嘴裡故作鎮定地說:“嗨,多大點事兒,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眼光估計有問題,還需要多調教調教。”眼神中帶著一絲奸佞和凌厲。

轉眼到了生日了,冉晴這天忙得連水都沒喝,手機都沒看,一直到了晚上9點,終於把底稿做好了發給李世豔。發完趕緊去了趟廁所,回來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結果就看到李世豔站在她工位,半分嫌棄半分不耐煩地撂下話:“冉晴,你跟我到辦公室談一下。”

冉晴心裡打鼓發生了什麼,戰戰兢兢地跟著她一路到了辦公室,然後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李世豔立刻就開始狂風暴雨:“冉晴,你對你自已到目前為止的表現滿意嗎?”

還沒等冉晴開口,就繼續說道:

“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很不滿意,非常不滿意,你是有多笨,到現在連收入這個科目的程式做不全?你長腦子了嗎?細節測試的那些注意要點難道不是常識嗎?但凡有點兒邏輯思維能力的,也不至於做成這樣吧,心思是都放在勾引男人身上了是嗎?”說著便隨手拿起桌上的一疊紙狠狠地朝她扔了過去。

冉晴低著頭搓著自已的手,聽到最後一句很詫異,抬頭看向李世豔,被甩過來的紙打到了臉,突然覺得很疼很疼,不自覺地瞅向李世豔,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的委屈。

“怎麼,不服氣呀,裝什麼裝!你做高檔車和別人廝混的照片都出來了,知道別人怎麼評價你嗎?說你是公交車、自來水!我說怎麼天天能收花,天天都有人給你點各種外賣,原來這麼有手段呢!”

冉晴滿肚子的委屈,抑制不住地說:“如果有工作上的問題,你直接說就好,但是別上升到人格侮辱。”

“哎呦,自已背地裡苟且,還想裝單純立牌坊呀,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玩潛規則的,裝什麼小白兔呢?告訴你,我不管別人怎麼挺你,今年績效評分,你在我這兒就是最!低!分!聽到了嗎?!升職就別想了!”

冉晴心裡像憋了一堵牆一樣,整個人呆住了一樣,眼神裡充滿了疑問和迷茫,她不知道,別人為什麼會這麼說她,這麼這麼詆譭他,雖說日常也被批評,但也基本都是工作上,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想反駁,但是卻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世界有這樣不明所以的惡嗎?這個世界難道是這麼危險的嗎?這個世界要活得如此激烈嗎?難道終究是自已小瞧了所處的生活環境?小瞧了生物的多樣性?

“怎麼,被我說到痛處了?無言以對了?”李世豔繼續咄咄逼人。

冉晴還是心中一直憋著,快要爆炸了,但又沒有突破口,她連罵人都不會,因為沒有人教過她,說簡單的髒話也不會,雖然從別人那裡聽到了很多,但是她一句都沒學會。她直接摔門而去,想用摔門聲來發洩自已的情緒,奈何自已的力氣有點兒小,沒達到想要的效果。她趕緊跑到了衛生間,開始抑制不住的大哭。

對於工作,沒有人教她,全靠自學和問其他專案組的小夥伴,然後做著超量的工作,不知道哪裡做得好,也不知道哪裡做得不好,因為除了自已被罵之外,得不到任何實質性有效的反饋,自已已經非常努力了,可還是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而對自已人格的侮辱,就更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想解釋都難。自已到底做錯了什麼?

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委屈,工作上帶來的不開心在那一刻彷彿決堤一樣,冉晴在衛生間控制著小聲哭著,空空蕩蕩的衛生間裡,那哭聲顯得格外的孤獨、無力又壓抑,持續不斷,綿延不絕。

時間過得好慢,秒針彷彿拖長了身子在走,逐漸逐漸,小聲哭變成了抽抽嗒嗒的啜泣,一吸一頓地哽咽,然後漸漸止住了,多了些大口呼吸的聲音。

冉晴慢慢擦掉眼淚,平復著情緒,對著鏡子收拾好自已的表情,然後回工位迅速收拾東西走人。

剛下樓,就發現喬洛在門口等著她,他看向眼睛紅紅的她,眼神像三月的暖陽,六月的湖水,溫暖又溫柔,“走,我帶你回家!”

兩人一路並排默默地走著,像兩個不熟的同事一樣,什麼也沒說。

到了停車場,找到了停在角落裡的車,他尊重她的選擇,暫不公開,只是偶爾來接她,停車也儘量隱秘,他為她開啟副駕門,然後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給她繫上安全帶,輕輕關上副駕駛的門。

“你怎麼來了?”冉晴打破車裡許久的寂靜,問道。

“正好順路。”喬洛左手單手打著方向盤,右手扶在操縱桿上。

“哦。”冉晴繼續低頭。

車裡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喬洛平靜地說:“她是女生,我沒法打她,你把她手機號碼給我一下。”

冉晴心裡一驚,“什麼她,她是誰?”

“把你弄哭的人。”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冉晴頓時憋不住了,開始哭起來。喬洛慌了,趕緊伸出右手摸摸她的頭,她哭得更狠了,喬洛心裡有點兒慌了,一下把自已的領帶解開拽下,遞給她擦眼淚。冉晴不停地啜泣著,慢慢哭的抽搐起來,怎麼都止不住。喬洛趕緊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後下車解開安全帶,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摸著她的頭。在耳邊輕輕哄著:

“沒事,寶寶,沒事,寶寶,沒事,沒事,有我在呢。”

冉晴自已一個人獨立太久了,很多事情和壞情緒都自已一個人消化了,而此刻像有了可以依賴的港灣一樣,允許自已暫時停靠一下,軟弱一下,盡情釋放著一直以來積壓的委屈和苦累,在他的懷裡哭泣著,釋放著,解脫著。

回到家,喬洛拉著她的手走到餐廳,冉晴驚喜地發現餐桌上有滿滿一桌子菜。

“我做的有點兒早,現在都涼了,我去給你熱一熱。”

喬洛讓冉晴安心坐著,然後把餐盤一個個端進廚房忙碌著。

冉晴放肆地哭過之後,身體和腦袋都空空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來,看到滿桌的菜和忙碌的他,說不上來的滿足感和安全感,那一刻,感覺萬家燈火也有了一盞在為自已亮,眾多煙火氣裡,聞到了他給自已的生活味兒。

他端著一盤盤熱好的飯菜上來,最後拿出來一個包裝好的禮盒,半蹲在她身邊,看著她說:“寶寶,生日快樂!”

“啊,對,今天是我生日耶,傷心的把生日都忘了。這是什麼,可以現在拆嗎?”

“嗯嗯,當然可以。”

冉晴本來擔心是過於貴重的東西,開啟一看,是《成為作家》的一套叢書,恍然大悟。

“我希望你可以開心的做自已。”他微笑著看著冉晴說。

冉晴心鼻頭一酸,趕緊揉了揉了鼻子,說:“嗯嗯,明年的今天我也要送我自已一個禮物:一個全新的自已。”

喬洛剛想伸手摸下冉晴的臉,突然冉晴爸媽的視訊通話來了,冉晴趕緊回房間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冉晴出來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滿懷期待地嘗試他做的菜,“哇,好好吃,你廚藝不錯嘛,我可以拜師嗎?”

“你不用學,有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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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要做家庭煮夫了嗎?”冉晴調侃道。

“不是常說:

男人要想活得久,多往廚房走一走

男人給女人做飯,男人越活越燦爛

再給女人煲個湯,男人長壽又健康

吃完飯再刷個鍋,男人能活100多

不是女人幹不了,都是為了男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