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不讓我知道這個案子？我難道不應該是最有知情權的人嗎？”
周景淵靜靜地聽江夏說完，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前面的問題，我......”，周景淵罕見地沒有一次把話說完。
“怎麼了？”
“我沒辦法回答你，你問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江夏聽了，垂下了眼眸。
“但是，最後一個問題，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之前我一直瞞著你這件事，除了因為答應江伯父的囑咐，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想拿你的命去賭。”
周景淵正色道：“江氏的實力和底蘊在當時都已經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可江伯父和伯母作為領頭人還是被人害死了”
“周氏雖說各方面都是頂尖，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沒有把握周氏能護的住你。”
江夏看著周景淵，“所以，你不是故意要瞞著我的。”
周景淵點點頭，承認了，“是。”
“行，我知道了。”
不過，能做到如此，也是很好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去遵守一個承諾。
“還有這個，之前給你查的江妍的資料。”
江夏接過，習慣性的拿出熒光筆，勾出了幾個時間點，分別和江氏事發的時間線相對應。
資料的內容不多，短短五六頁江夏很快就翻閱、勾畫完了。
“時間對不上”，江夏看完說道，“江妍之前跟我說，她用了十年的時間才找齊被江連山江北他們壓下來的所有證據，可是這份資料裡面，江妍在這十年間一直都在國外，回國也僅僅比我早了半年。”
江夏放下了手裡的筆，確認道，“這份資料可靠嗎？”
“當然。”
江夏若有所思，“那麼，江妍，說了假話。”
“未必都是假的”，周景淵突然道，“比如，她給你的那份名單就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
“......”周景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了，總不能真的告訴江夏自已派人在她手機裡裝了一套線上監控系統。
但江夏何其聰明，見周景淵不說話，就知道自已的手機裡的資訊，被周景淵不知用了什麼方式套取了。
“你給我裝了什麼系統？”
事到如今，周景淵見連這個也隱藏不了了，乾脆就都攤牌了。知道便知道吧，系統大機率是保不住了。
“線上監控系統，能擷取指定部分記錄，最多可以擷取到半年之前。”
“在你見到江妍的第二天，我就讓周氏技術部閒散的員工遠端給你裝上了。江妍我沒接觸過，所以保險起見就這麼做了。”
“我擷取的記錄也只是你和江妍的聊天記錄，其他的我沒有去看，這個你可以放心。”
江夏聽著，臉色變幻，最終迴歸平靜。還好只是半年，果然，田舟舟提醒自已另外準備一部手機是正確的。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
江夏長長呼了一口氣，無奈道：“周景淵，你……算了，我不想說了。”
“我自已的事情我自已可以解決，無需你多操心。”
周景淵還想解釋什麼被管家的話打斷。
“少爺，江氏的秘書來了。”
江夏站起來，“在哪裡？”
“在會客室”，江夏正想跟著管家去，被周景淵拽住了胳膊，“？”
“我去見吧，江氏這時候有人來找你不是什麼好事情。”
“謝謝，我自已的事情就讓我自已來吧。”
江夏扒拉下來周景淵的手，和管家一起來了會客室。
管家關上門，把空間留給江夏二人。
“大小姐，我是江總江雲川董事長的私人秘書，付行。”
“你好。”
兩人面對面坐下，付行便直奔主題。
“大小姐，江氏秘書部懇請您能回江氏主持大局！”
“江氏怎麼了？是江妍有什麼打理不到的地方嗎？”江夏有些奇怪，以江妍的能力，打理好江氏的日常事務是綽綽有餘的。
“這不是管理上的問題，是關乎立場的問題！”說著，付行拿出了秘書部做的數百頁的經濟報告。
“大小姐，您看看吧，這都是咱華國的龍頭企業，幾乎都多多少少和R國有著商業往來。這些外貿合作若是正常的往來也就罷了，可是……”，付行喝了口水繼續道，
“可是他們竟然利用各自的核心機密資料和R國人交易，這......這簡直就是！就是！賣國求榮啊！”
付行氣憤地拍著桌子，臉漲的通紅，要知道，他平時可很少有這種情緒失控的時候，這會兒也是氣急了。
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機密的資料流失到R國，就止不住的心疼。
那是多少研究人員徹夜無休、辛苦實驗得到的資料啊，就因為一些人的私慾，輕易地交給了別人。
十幾年的研究成果，到頭來卻白白落入他人之手，那國家科技的進步又得要遲緩多少年啊。這樣的後果，是誰也無法承受的！
R國，平靜了幾十年，又想捲土重來、東山再起嗎，不會有機會的，華國早已不是上個世紀弱小的華國了！
“既然如此，我不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了，江妍，確實當不起這個位置”，江夏給出了承諾。
“那我先替江氏所有員工，謝過大小姐了！”付行站起來，深深鞠了一躬。
“別，別這樣，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哦，還有這個”，付行指了指另外一份檔案，“這是江總之前給你留下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再加上江總撥給秘書部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幾乎過半，你成為江氏董事長名正言順。”
江夏手裡拿著輕飄飄地幾頁協議書，感覺彷彿有千斤重。這上面不僅僅承載著一個企業的存亡，還有著華國未來的發展的希望。
所以，江氏作為華國底蘊最為深厚的企業，不能倒，也不許倒！
送走付行，江夏一個人在門口靜靜地站了許久，頭頂的暖陽曬得人身上暖乎乎的。
“若是人心也能有冬日這般溫暖就好了。”
“一定會的。”不知何時，周景淵站到了江夏的身後，臂彎上掛著一個毛絨絨的外套。
“外面冷，多穿點兒衣服就不冷了”，周景淵把臂彎上的外套披到了江夏的身上。
“你......”江夏淺淺向後轉身，對上了周景淵溫和的眼眸，心裡頓時漏掉一拍，驟然忘記了自已要說的話。
暖陽似乎也格外喜歡這樣的時刻，暖心的將光芒傾灑於江夏的身上。
“大小姐會一直站在光裡的。”
周景淵略微移開了和江夏對視的目光，緊了緊江夏身上的外套。
“走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呢。”
周景淵率先轉身，走進了屋子，向江夏招招手，“走啊！”
眼前的這個周景淵，似乎和從前的那個周景淵有一些不同，溫柔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好像也不錯。
江夏一邊想著，一邊回應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