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把玩著倒滿茶水的杯子,看向打完電話回來的江妍。
“沒什麼事情吧?”
“沒有”,江妍坐下抿了口水,似是解釋道,“江連山的口碑沒有伯父的好,想見他的人應該不至於很多,我們再等等看吧。”
江夏不作聲,默默用手錶卡著時間。
五分鐘過去,等候室的門被人推開,和江夏卡的時間分毫不差。
“二位小姐,這邊請。”
“那我們走吧?”江妍拎起了包。
“嗯。”
跟著引路的人,江夏、江妍二人來到了大樓最高的樓層。
暗紅色的地毯一路鋪向走廊的盡頭,昏黃的燈光打在頭頂,陰森森的。
這裡的一切,都和原先完全變了個樣子。彷彿預示著新主人貪婪、殘忍的心境。
引路的人推開寬大的門。
“江總,這位就是伯父的女兒——江夏。”
江妍從容不迫的簡單介紹了江夏,即便對面坐著的是自已的親生父親,也並不親暱。
江連山早已不想認這個不乖的女兒了,對稱呼什麼的哪裡會在意。
反倒是對江夏挺熱情。
“夏夏啊”,江連山和善的笑笑,親熱道,“好久不見你了,都長這麼大了,更漂亮了!”
“夏夏姐,我是江北。”
江夏點點頭,算是回應。“叔叔好,弟弟好。”
目光投向江北。這個表弟,自已小時候只見過一面,還是他出生不久的時候。現在,怎麼長成這個尖嘴猴腮的樣子。
江夏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撇撇嘴,果然喜歡搶東西的人長得也不怎麼樣。
“坐!快坐!”江連山一邊招呼著,一邊拉開椅子,“光顧著說話了,哈哈。”
“謝謝叔叔。”
江連山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虛汗,眼神示意江北提起話題。江北會意。
“夏夏姐,聽說你回國有一段時間了,那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或者什麼計劃嗎?”
聞言,江夏看向江北。
“夏夏姐,你要是暫時還沒什麼計劃的話,不如先在江氏謀一個差事,一邊工作一邊規劃規劃,你看怎麼樣?”
來江氏?做職員?哥們兒,是你傻了還是我瘋了?放著好好的總裁不做,來你們手底下幹活兒?
江夏暗懟,表面依舊是風平浪靜,讓人看不出情緒。
“謝謝弟弟的好意,也辛苦叔叔為我籌劃未來了,不過......”,江夏故意停頓了一下,江連山緊張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
江夏微微一笑,“目前我的志不在此,還是要謝謝你們為我考慮了。”
江北沒打算就這麼繞過話題,“那方便跟我們說說你之後的安排嗎?”
“對啊”,江連山附和道,“你要是有什麼難處,叔叔這邊也能幫幫你。”
狀似無意,“爸,夏夏姐若是真的有難處,蘇少爺難道會坐視不管嗎?”江北善意地在一旁提醒。
“哦!對哦!”江連山似是恍然大悟,“瞧我這記性,都忘記你已經和蘇家大少爺訂婚了,不過,多一個人幫忙也是好的嘛。”
江北點點頭。
“你們演夠了沒有!”江妍突然冷冷地插話道。
“一唱一和,還真是好演技啊。”
江連山和江北臉上裝出的和善的笑容頓時僵住。
江北笑著想打圓場,“妹妹,你在說什麼呀?”
“別在這兒給我裝傻!”江妍不吃這一套,跟這對父子倆鬥了這麼久了,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蛇的七寸在哪裡。
“你們不就是想要江夏手裡的股份嘛?有賊心想沒賊膽承認是吧!”
江連山的臉白了白,“妍妍,有什麼事坐下好好說,咱們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一家人?誰跟你是一家人!”
江夏伸出手拉住站起來的江妍。
“既然江妍都說到股份的事情了,那我也不跟你們繞彎子了,就直話直說了。”
江夏拿出一早備好的檔案,放在桌面上。
“叔叔、弟弟,你們看看。”
“江氏,從始至終的大股東,一直都是我”
“這是我爸爸遺囑的影印件,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你只是江氏董事長一職的代理人,待我成年之後,只要我想,從即刻起,我就是江氏名正言順地董事長。”
江夏目光灼灼,一時間,江連山被震住了。
相較之下,江北就鎮定多了。
“那又如何呢?現在的董事會支不支援你還不一定呢,就憑這一張廢紙能說明什麼啊?”
江北拿起復印件,隨手將其扔進了腳下的碎紙機裡面。
攤了攤雙手,“現在的江氏可是我們說了算!這兒的員工都只認我、還有我爸兩位董事長”
“即便這遺囑裡的人是你,也無濟於事,滿紙荒唐言罷了”
“這個時代哪裡還會有人把遺囑當了真?”
江北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心裡的所思所想一展無餘。
“是嗎?”江妍輕輕拍了拍手,會客廳的門外走進來幾個人,“大小姐、二小姐。”
看著進來的幾個人,江連山失聲道:“張董!王董!李董!趙董!”
“你們!......你們.....你們怎麼回事!?!”
江連山難以置信,平日裡他為了鞏固穩定這個位子,在公司裡面悄悄的拉幫結派了不少人。這幾個董事也是和他走的最近最親密的、他自以為關係最好的幾個人,現在看來,恐怕只是自已一時對他們太過於信任罷了。
一旁的江北神色暗淡了下來,看著江夏的眼神都待著狠意。
“連山,醒醒吧,這個位置終究是大小姐的,遺囑已經寫的很清楚了。”
“雲川當年也沒有虧待過你,我們都看在眼裡,所以後來才會幫襯著你。”
“是啊,咱們都是江氏的老人了,該讓顯得時候就該讓賢了。”
“我看大小姐也是雷厲風行,有云川的風度在裡面,做江氏新任的董事長也是合適的。”
江夏看著此刻的局面,也不禁有些訝異,沒想到她這個妹妹還真的有點手段。
“那現在呢?”江妍轉向江北,不再看江連山。
“憑我手裡的這張牌,你說這江氏董事長的位置,到底該歸誰呢?”
江妍溫柔的聲音好似一劑毒藥,灌向倆父子的心間。
江連山面容慘敗,本就不堪一擊的心理防線幾乎崩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江連山默默呢喃著。
當年能坐上這個代理董事長,他四處打點、左右逢源,飯局吃了一次又一次,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更是給出重諾,拉攏資本來支撐自已。
現在,江夏回來了,是自已的親侄女。不僅回來,還和自已的女兒聯手來狠狠折下了自已最有力的一根羽翼,絲毫不留情面。
“江夏”